骆以州不说话。
我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默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酒店房间里头椅子并不多,大都在客厅里,但我懒得去搬过来。
骆以州垂着眼睛,并不看我。
“啊,以州应该是来酒店办什么公务吧。”我笑着猜测着。
骆以州是少有的可以和纪涯在商业上有往有来的人,而且他还知道纪涯那么多摄像头的终端链接,我十分佩服,要是说我是我们四个人中最废的那一个,骆以州应该就是最为成功的那一个。
我忽地想起来前一世骆以州的样子。
……他喜欢我?
我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若无其事地收敛了笑,然后不着痕迹地坐远一些。
骆以州猛地把目光瞥向我,眼睛微微睁大,抿了抿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然后,他再次垂了眼睛,略带落寞地收回目光,一言不发。
心里徒生一股罪恶感,我连忙坐了回去。
我正准备打个哈哈,扯过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下意识一抬头,忽见沈策微微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一副敏锐的模样。
他可能察觉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说出来作为打趣,而是有些苦恼起来,因为他本来是来当季风的说客的。
气氛有些冷场起来,我不想尴尬地扯着一些令别人也尴尬的话题,时光摆在那里,生疏是显而易见的,不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能假装我们和曾经一样要好的。
我轻松地笑着,去抽屉里翻找出一副牌来,丢给沈策,自己去阳台晒太阳吹风。
目光远眺着世界,身边无人,我嘴角的笑意渐渐散漫下来,渐趋渐无。
天空蔚蓝,微风和煦,白云悠悠。
我真的做好了,为这些人,一次又一次死在季风手下的准备吗?
我忍不住去想,为这些人,就为这些人,他们不约而同地喜欢着安越,逐渐忘却了我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一群人,骆以州、谢连溪、沈策、纪涯、季风,……
他们值得我这么做吗?
值得吗?
我抓住栏杆,看着周遭的风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叩问自己。
直接被抹杀,困在轮回里,这两个结局,究竟哪一个更惨?
我皱着眉头,找不到答案。
63、
“喂喂喂,纪临,好不容易三个人在场,我去把谢连溪也喊过来了哦?”
没等我答话,沈策就开心地给谢连溪打了个电话,声音听起来很快活的样子,谢连溪说他等会就来。
我隔着一扇玻璃门看着沈策和骆以州,神色纠结了一会儿,到底没有阻止沈策,只是笑了一笑,便转回头去看风景。
沈策和骆以州玩牌,酒店服务端来几盘水果,我拿走一盘用牙签插了吃,目光看着大街上的车。
上一世沈策参加完三个人的葬礼后,也就是在这条街上,木偶一般丢了魂似的蹲在地上狼狈地哭泣。
那不是假的。
谢连溪为我挡刀。
那不是假的。
骆以州因我而死。
那不是假的。
“我去,纪临你在这干吗呢?要我说你姿势不对啊,要45度仰望天空,才算文艺悲伤矫情大龄男青年。”话没说完,谢连溪自己都乐了,挤在我旁边,硬是把我往旁边用胳膊推推搡搡的,然后眼疾手快把那盘水果夺过去,抢在自己手里。
事后,他得意地挑眉冲我龇牙咧嘴地笑。
我对他的幼稚行为表示很无语,并给了他一脚。
房间内沈策已经是输到只剩条内裤的状态,正在扶额沉思,COS思想者。
骆以州的笑里面带上了嘲笑的意味,催促着沈策赶紧抓牌。
沈策没动,捂了捂脸,说:“……让我缓缓,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骆以州笑出了声,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抬起脸来,被阳光映照成琥珀色的眼眸璀璨地望了过来,嘴角笑意加深,笑容比阳光都还要灿烂几分。
64、
“喂喂喂,”我循声朝谢连溪看过去,他嘴里含着块哈密瓜,三两口嚼完,一脸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附在我耳边,说:“纪临,你说……如果我给安越来一出英雄救美怎么样啊?他会不会因此就爱上我啊?”
“不会。”我翻了个白眼,“你当纪涯是死的吗?”
一听到“纪涯”这个名字,谢连溪就怄气起来,一脸恨不得把纪涯千刀万剐的表情,愤恨地说:“安越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就像只小白兔一样可可爱爱,怎么就遇到纪涯这么个死神经病啊,你说对不对啊?纪临?”
谢连溪急需我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一起来谴责纪涯。一个人谴责当然比不了两个人一起谴责来得痛快。
我嘴角抽搐,瞥了谢连溪一眼,见他居然真的一脸认真的愤懑,攸地冷笑,毫不客气嘲讽道:“你看他像白兔,他看你像白痴!”
谢连溪对待安越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估计在其他人眼里安越就是这样一种人畜无害的形象,这已经深入人心了。
拯救?拯救个鬼!
被我这么骂了一句,谢连溪反倒是笑了起来,他挠了挠头,歪着脑袋,一双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抬起手来招呼着房间里的两个人,语气惊叹地说:“欸欸!你们听听!沈策,你来评个理,你们听听纪临说的这是人话吗?还对称起来了啊我去!是谁说纪临和季风在一起后就不骂人了?这张嘴不利得很吗?”
“怎么?”我挑眉,“你不服?”
“我服!我服还不行吗?”谢连溪连忙一副求饶的态度,用着滑稽的语气说:“来,纪临大爷,趁着您有兴致,要不再多来几句?”
沈策转身趴在椅背上乐不可支,骆以州咳了几声,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里,眼睛直直穿过玻璃朝我看过来,满是笑意。
我的视线在三个人脸上的笑容转了转,一种十分熨帖的心情在心里蔓延,充盈着身躯,仿佛我现在置身于满是棉花的世界,一切都是软绵绵的饱满丰盈。
我转了身,双肘撑在栏杆上,面对着他们。
我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神采飞扬地笑着说:“我决定了。”
我不理会他们疑惑的目光,大笑着,在心里自顾自地说。
我决定了。
——为了我自己,
来拯救你们。
65、
再次从骆以州那里拿到纪涯的摄像头终端链接。
果不其然,摄像头的画面密密麻麻,有纪涯自己,也有安越,可以看得出来,安越大部分行踪都在纪涯的掌控之下。
我观察了几天安越的行动轨迹,发现他最近要么呆在纪家,要么去图书馆,要么去实验室,结合谢连溪的话是说,安越几年前选择了大学化学系的旁听课程,最近在为此努力。
怎么?学好了之后出来和纪涯一起炼制致幻剂是吗?
我嗤笑。
摸清安越的出门规律后,我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我和季风分手的动态,接着,开始去安越常去的地方打探些情况,熟悉了之后,开始出现在安越周围,次数和距离一个逐渐变得频繁、一个逐渐变得缩短,但始终没有过正面接触。
正式开始行动是七天后。
那一天,分手动态下面有安越点了的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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