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明明记得,那个时候,来救我的人,有三个。”
我拧起了眉头,毫不客气指出他言语之间的漏洞,冷冷地说:“你刚才还说你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怎么转头就‘记得’了?!”
“你别糊弄我,这样有意思吗?!”我简直快被纪涯气炸了,我就这么好骗吗?!
纪涯没理会我的生气,他陷入了沉思,断夺着自己的记忆,摸着下巴,双腿依旧交叠着,他的眉间皱得可以出现折痕,在我忍不住想再大声吼点什么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垂下的目光抬了起来,对着我。
“宋泽。”
我忍无可忍,这个名字我压根没听过,我再一次领略了纪涯气人的功夫究竟有多高,这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有意思吗?!有意思是吗?!纪涯?!
我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心里狠狠骂道:“狗东西!”
纪涯反应迅速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能,那只捏在手腕上的手力气极大,骨头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我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事后才反应过来行为鲁莽,但鉴于纪涯的前车之鉴,我心稍宽——骂了纪涯他都觉得满意,打了他他岂不是更满意?
但这一次我想错了,纪涯虽然表情平静,但任任何人第一眼,都能看出他平静之下的怒火。
纪涯阴冷地看了我一眼,把我的手甩开,他不知道为什么忍着火气没发出来,重新靠回椅背上,被薅了把毛所以觉得冒犯的狮子发怒的模样,嘴唇被他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听我说完好吗?”纪涯冷眼看着我,语气沉沉地说:“这个名字是我从安越嘴里听到的。”
97、
“我能够明白你为什么发怒,这件事本来就解释不清楚,说出来更是匪夷所思,我不期待你会相信,因为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这个念头缠绕我很久了,让我一度感受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正常,或许不正常的是我,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关于存在第三个人的念头一直如影随形,我无法摒弃,好像一旦摒弃掉它,我就错过了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一样。”
“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别说你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为了追求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念头而感到自己的愚蠢和渺小。”
“我喜欢在周围到处放上窃听器和摄像头的原因也就是如此。我想再一次找到这个世界的不正常。它已经成了我的执念,却是一个完全无法着手解决的执念。我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探知道当初的秘密,甚至这可能只是我大脑带给我的错觉。我比谁都清楚我的愚蠢,纪临,所以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发怒。”
纪涯怒火渐散,认真地看着我:“这本来是我一辈子不愿说出口的羞耻的秘密。可是纪临,我看到了你的成长。”
“在和安越在一起的数年间,我一边借由他来引起我大脑的波动,一边去地下室检查脑部结构变化,我想找出当初我认为存在第三个人的念头是错误的证据,根本不存在第三个人,仅仅是我的大脑当时的处理出了错误,可是所有的结果显示,我没有异常。
然而这并非拯救,因为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记得这第三个人,我陷入了更深的窘境,以及更深层次的绝望。
在一番思考过后,我选择给安越使用了致幻剂。
第一次使用,没有从安越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第二次使用,没有得到。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通通都没有!!
直到我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我才从安越口中得知了这个名字——宋泽。你能想象我当时的狂喜吗?!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要能够得知当年的真相,甚至玩枪的赌命游戏也是这个原因,我想知道,人的大脑在濒死时刻、生死瞬间,会不会超脱人类的极限!
然而,这也并非拯救。
……因为我,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和人力,去查找宋泽这个人,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
世上查无此人。
啊,对。这可能从另一层面上,咬合了我的那个念头——因为这第三个人,就是不存在。
我已经查无可查了。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第三个人的蛛丝马迹了,安越的那家福利院的所有人,没有人认识或者是听过‘宋泽’这个名字,席云……哪怕是安越自己,都好像从未知晓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最后,纪涯双手捂住脸,深深地叹息,声音里头一回出现了疲惫:”我受够了,……真的……“
一个完全无法得到结果的追查。
紧紧地压在一个在宇宙中如一粒尘埃一般渺小的人类灵魂身上。
多么悲哀啊,纪涯。
空气静默着,我看着捂住脸的纪涯,刚才他所吐露的言辞依旧在耳边回荡,震耳欲聋般的威力。
我低头去看我的掌心,那只手颤抖着,那里的掌纹,听长辈们说,是我们生命的轨迹。
不知道为什么,它让我想起空中划过的流星,它于黑夜中拖着既定的白色轨迹,是灿烂一瞬的美丽。
98、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沈策回应我的那条代替谢连溪去陪他的短信。
沈策:”好啊,纪临。听说那个模特席霆也会来,你要不要签名?“
99、
沈策拍摄的场地环境并不算好,是室外的一场戏,而且需要他接连吊威亚吊几个小时,因为这个剧组的目的在于捧红另一个刚出道的明星,那个明星的演技并不算好,已经连卡好几次了。
这番待遇和几年前相比,堪称云泥之别,当初可是有人给他端茶倒水擦汗问好,哪怕是来晚一点,都赶不上趟的,他虽依然身负影帝之名,可如今的他,在只记得他辉煌时候的众人眼中,只不过是徒有虚名。
面对这么大的落差,沈策并没有表现出落寞难堪,他依旧沉浸在这场戏的角色里。
也只有这样的沈策,无论他是否受安越的影响,无论他是否喜欢安越,到最后,还是会重新踏入这条他曾义无反顾踏入过的演戏道路。
本来看到场地和周围人刻薄眼神,有些担心沈策的我,看到他的状态,不由得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见没我什么事,我便退到一边,拿手机查阅起有关席霆的头条消息来。
席霆的模特生涯一直都如日中天,海报、秀场、杂志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每天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活在聚光灯下,那一张脸依旧能打,没有在模特圈子里被后来居上,他如今已经转型为导师之类的人物,不经常出作品,偶尔去剧场里串场,演个花瓶之类的人物,毕竟这人没有演技,也不需要演技。
最让我觉得诧异的是,这人的脾气多年来都没改一下,以前生气了打粉丝,不久前生气暴怒了,就打了席云——这个私生子弟弟,引得多加媒体为席云抱不平,甚至还把席老爷子气了个半死,直接把下一任继承人的位置传给席云,不久还要举办场宴会。
我一边滑手机屏幕一边看,“啧”了一声,虽然纪涯对我不怎么样,但好像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动手打过我。
我同情了席云一秒。
“好看吗?”
我随口道:“还不错。”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机被人抽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个头挺大的人,存在感完全无法让人忽视,我硬着头皮回头看了一眼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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