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当时怎么就没吃饱,哎,也可能是吃饱了撑着,欸,纪临你知道吗,我昨晚寻思琢磨了半夜,思前想后,想不通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我真的好伤心,我想去拜佛,话说你觉得拜佛有用吗?哪家大佛灵啊?哎,你们三又不打游戏,我的排位啊,护士说了我能吃烧烤不?又不是上火,应该可以吧……”
我听着听着,额头暴出条青筋,我勉强把注意力集中在医检报告的字上,再这么呆下去,谢连溪上不上火我不知道,反正我想打人。
所以听到他说沈策最近去拍戏没有他的陪伴可能会很寂寞,而他表示遗憾和爱莫能助的时候,我连忙说:“这样吧,连溪,我替你去陪沈策。嗯,不用感激我。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找沈策说一下啊。再见啊。在医院好好呆着啊,有事记得找护士啊,拜拜。”
我拿着医检报告,神清气爽地出了医院的门,没有去找沈策——毕竟这就是一条短信的事情——而是去找了纪涯。
94、
在去找纪涯的途中,好巧不巧,我在纪家楼上遇到了那个司机,他遇到我,恭敬地喊我:“二少爷。”
安越考完试后,纪涯会在家呆一段时间,说是庆祝安越拿个好成绩。
我捏紧了医检报告的一角,折痕冒了出来也不在乎,我寒声,企图拿出作为纪家二少爷的威严来,逼迫眼前这个司机,说出一些实话。
我森冷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眨一瞬,一字一顿道:“告诉我,安越考试的那天,你有没有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司机委婉起来,推脱着,眼神躲闪,为难地喊我的身份:“二少爷……”
“你还知道我是二少爷?”我冷笑,提高了一些音量,他这副明显有什么不对劲的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愤怒起来,“说!你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压根不相信纪涯——这个会在安越身上放窃听器和摄像头的疯子——会派一个废物过去!
司机回避着,见回避不了,便朝我鞠了一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恭敬道:“家主如今就在书房,你不如直接去问他?”
我与他擦身而过,走出几步,司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不咸不淡的口吻,没了之前故作的恭敬,说:“二少爷——你作为一个离开纪家多年的人,请务必清楚,我们这些纪家仆人对你的尊重,都是来自于家主的那句认可。”
——“带二少爷回家。”
以前,我和季风在一起七年还没有结婚的原因,就是纪涯的不认可。
自从我和季风在一起了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我名义上的哥哥,单方面把我逐出了纪家——本来我在纪家的存在感就不高,被纪涯一番冷暴力过后,尤其他还是家主的地位,“纪家二少爷”的身份,从此名存实亡。
司机说的那句话背后所蕴含的冰冷事实,我比谁都清楚。
因为清楚,所以也就越愤怒。
纪涯不可能没有发现安越对谢连溪他们三个做出的小动作。
摄像头、窃听器、司机,难不成纪涯会养废物吗?!
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95、
纪涯对出现在门口的我,表现得有些意外,此时他正在看一本书,现今见我进来,把书合拢,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干嘛……”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直接把医检报告愤怒至极地摔在他脸上,锋利的纸张边角将他的脸划出血来,那份医检报告砸在他的脸上,随之掉落肩头,沿着胸膛下滑落至腿上,那滴从脸上渗出的血染红了苍白的纸张,连同上面端正板直的印刷体黑字。
纪涯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你满意了是吗?!你满意了是吗?!”我一掌拍在桌面上,双臂撑着身体,遏制住身体的颤抖,俯下/身,与纪涯对视着,我咬牙切齿,心里出奇地愤怒:“明明知道安越的消息,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就那么喜欢我一个人狼狈得团团转,只能看着身边人的受伤和离去的样子是吗?纪涯?!”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第二次和纪涯面对面地硬刚。
第一次往他脸上丢了纸团,第二次往他脸上丢了医检报告。
我大声地朝他吼着,把所有愤怒和委屈都发泄出来,然而吼完后,我发现我的情绪都爆发完了,此刻面对着纪涯的那双眼睛,我再也凝聚不起生气的勇气,我的心恐惧到颤抖,我开始后悔这次莽撞的行为,我根本没有可以对抗纪涯的手段或者是力量,他或许能够不把安越放在眼里,像是摆弄一个玩具一样摆在身边,然后研究自身对安越的反应。
我不行。
三十三次轮回了。
……已经三十三次轮回了。
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那么多,套路纪涯,监视安越,……可是有用吗?
……啊,或许被纪涯杀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
就像前三十次选择被季风杀死一样。
我以为纪涯会大发雷霆,但是他没有。
纪涯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我以为纪涯会拿出枪来,但是他没有。
纪涯与我对视着,嘴角勾了起来,他不甚在意他脸上因为我的冒犯,而留下来的伤。
他微笑着,我第一次见到这张冷漠到不近人情的脸上,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非常真挚的一笑,真挚到让人觉得压根不可能出现在纪涯脸上。
我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
纪涯托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依旧和我对视着,所以我能够很快反应出来——……这家伙居然真的很开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纪临。”
“你终于有了点纪家人的样子啊。”
纪涯满眼赞许,对我的嚣张和发怒表示很满意。
我:“……?”
96、
“你应该还记得吧?”纪涯将医检报告捡起来,放在桌上,同时身体向后靠去,懒散舒适的姿态,神色放松着,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目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还依稀残留着刚才的赞许,很好说话的样子,他慢条斯理地继续说着:“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那个时候来救我的人,是安越,以及他的那个福利院哥哥,流落在外的席家私生子,席云。”
纪涯话锋一转,笑了起来,“当然,这是人们普遍的记忆。”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耐烦。我猜测纪涯依旧想戏弄我,没多少告诉的真心,神神叨叨的,在我面前,只会卖关子,刚才纪涯的态度变化超出了我的意料,虽然比我预想的结果要好,但是这更让我感受到纪涯的变态。
此时与纪涯说话,好像在与虎谋皮,面临着稍有不慎,就会被眼前的猛兽一口咬碎头颅的危险。
纪涯瞥了我一眼,明明看出了我的焦躁,还是硬是隔了几秒才慢悠悠地继续说下去。
“意思就是说,我也是这么记得的,我的记忆里,也只有这两个人。……但是怎么说呢……”纪涯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苦恼的神色,眉头皱着,神色纠结,他捏了捏耳朵,聚焦在空中某一点的视线重新落回我身上,摊了摊手,“可能你不会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因为我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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