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明日我们尽量歇息在城镇中,今日就暂且忍耐一些吧。”
姬松话音落下后,颜惜宁突然感觉有阵阵香风从姬松那边传了过来。他眯着眼看去,只见姬松正侧卧着面相他,他手中握着一柄折扇,正不紧不慢的扇着风。
颜惜宁乐了:“哎?你哪里来的折扇?”
姬松道:“昨天从姬椋那里顺来的。”姬椋的扇子足有一箩筐,每一把都是名家手笔价格不菲。在姬椋手中,扇子是他出风头的标配,而到了姬松这里,扇子回归了本质——扇风。
昨天同姬椋闲聊时,姬松问姬椋要了一把折扇,正如他所料的那样,现在这把扇子就派上用场了。
颜惜宁嗅了嗅香风:“嗯,是姬椋的扇子。”
有姬松扇风,颜惜宁身上的燥热舒缓了很多,此时他想起了重要的事:“对了容川,我差点忘记了。昨天小七……”
姬松压低声音:“阿宁,声音小一些。”虽然周围都是值守的侍卫,但是难免隔墙有耳。
颜惜宁连忙压低了声音,他轻声道:“昨天小七对我说,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苍风了。他说他在姬榆的府邸见过苍风,当时姬榆正在和一个穿着蓑衣的大高个说话。你说,那个大高个有没有可能是萧翎?”
姬松扇风的动作顿了顿,然而片刻后他继续不缓不急地摇起了扇子:“阿宁,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这事你暂且别管了,我会处理。”
他在京中还有些人手,虽然表面上他去了凉州远离了争斗,但是他其实是从明面上转入了暗处。他已经派人盯住了姬榆,只要姬榆有异动,兄弟们会及时告诉他。只要萧翎还在京中,只要他和姬榆有联系,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
颜惜宁这才放下了心来,他向着姬松那边挪了挪:“松松,要是真的发现那个萧翎和姬榆有联系,你会怎么办?”
姬榆的心狠手辣他已经见识到了,姬椋被他坑得一脸血,指不定姬松的腿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姬榆躲在暗处正好方便出手。
黑暗中姬松的双眼亮得犹如寒星,他一字一顿道:“若是姬榆真的害我,我要他血债血偿。”
他不忍心对付平远帝,难道还对付不了姬榆吗?
听姬松这么说,颜惜宁笑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担心姬榆太狡诈,怕你被他坑了……”
姬松心念一动,他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心跳顿时快了起来。他好喜欢阿宁担忧他的样子,喜欢他静静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他想……亲一亲他的王妃。
话音未落,颜惜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一抬头发现自己同姬松四目相对。两人近在咫尺,颜惜宁能感觉到姬松呼出的热气撞在他的面颊和脖子上。一时间他的呼吸快了几分,心跳也急促了起来。
他和姬松挑明关系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姬松为他做的他都清楚的看在眼里。说来好笑,他在现代那么多年连恋爱都没谈过,到了楚辽老天就给他发了个夫婿。虽然他和姬松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按照他们的最终目标看来,他们迟早会跨越那一步。
马车外侍卫们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车内颜惜宁双耳轰鸣,他能感觉到姬松身上传来的热气和澡豆子的香味。他在姬松的眼底看到了隐忍,身为男人,他清楚的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姬松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道:“阿宁,我能吻你吗?”
黑暗中颜惜宁的脸烫得厉害,他身体发软,怕惊动了屋外的侍卫们,他小声的应了一声:“嗯……”
亲吻的滋味,他也想知晓。
其实之前姬松亲过他,姬松动手术的那一天,他进手术室之前突然抱了自己,也亲了自己。那一亲直接将自己亲懵了,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逃避了。
姬松的唇瓣落在了颜惜宁的唇瓣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姬松探起了身子撑在了颜惜宁身体两侧,他低声问道:“可以吗?”
颜惜宁清楚姬松的意思,也清楚自己的感受。他不讨厌姬松亲他,两人触碰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身体也在期待着什么。
颜惜宁没正面回应姬松,他只是伸出了手自下而上搂住了姬松的脖子。长而密的头发从姬松后背泄下,有些落在了他的脖子上,痒痒的,让他不自觉的想要缩脖子。
然而不等他缩脖子,姬松笑着底下了头。这一次两人两唇相贴的时间更长了些。颜惜宁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原来接吻的时候鼻子是不会碰到一起的。
*
在感情这方面,姬松也是头一回。他第一次遇到自己心动的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的心都快化了。现在将颜惜宁置于怀中,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阿宁身上用的澡豆子是茉莉花香的,明明和自己用的是同一块澡豆子,可是他的味道特别好闻。姬松低下头同颜惜宁额头相碰鼻尖相抵:“阿宁……”
第三次亲吻不似前两次那样柔和,这一次的亲吻犹如狂风暴雨。姬松攻城略地,一吻毕两人气喘吁吁,尤其是颜惜宁身体软得动弹不得。
颜惜宁双眼发花气喘不匀:“原来这才是亲亲……”太刺激了,他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姬松温柔的搂着他的王妃,他凑在阿宁耳边低声呢喃:“阿宁,我心悦你……”
颜惜宁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好想告诉姬松自己也开始喜欢他了。可是不等自己开口,姬松又亲了下来,这一吻亲得他七荤八素。他胸膛急促的起伏,不知不觉间又出了一身汗。
他不知道这晚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昏昏沉沉之际,有香风伴随着低于传入他的耳中:“阿宁,请你今夜入我梦中,也请让我入你梦中。”
也许是羊肉吃多了,也有可能是和姬松亲了。颜惜宁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醒之后他红着脸蹲在河边搓他的底裤。
清晨的营地传来了烟火的气息,颜惜宁循着味道看去,只见厨子老张在河边搭建了灶台。看到颜惜宁醒了,老张眉开眼笑:“王妃您醒啦?今天早餐吃羊汤就锅贴饼子,一会儿小人给您送过去。”
颜惜宁笑吟吟:“好,谢谢老张。”老张的手艺不错,尤其是锅贴饼子,又香又脆,他一次能吃三张。老张熬的羊汤也好喝,记得那时候他刚到闻樟苑,老张给他们送过羊肉汤,白陶连碗都舔干净了。
可是老张突然顿住了:“王妃您上火啦?您嘴巴怎么肿了?您快看看,不但肿了还有点破皮。看来不能再喝羊汤了,这样吧,一会儿小人给您熬一点白粥再给您撘两个咸鸭蛋,您觉得怎么样?”
颜惜宁:……
他摸了摸唇脸上烧得慌:“有劳了。”
大家都有羊汤喝,唯独颜惜宁只能喝白粥。颜惜宁戳着鸭蛋黄幽怨地瞅着姬松,都怪姬松,现在整个队伍都知道他吃羊肉上火了。其实他根本没上火,他也想吃羊肉汤。
趁着没人看到,姬松快速往颜惜宁口中塞了一口羊肉:“是我的错,今晚一定注意。”
颜惜宁翻了个白眼,他扭过身背对着姬松,只是耳尖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
等众人吃完了早餐,严柯他们将营地收拾妥当后,车队继续向着西边前进。因为昨天落下了行程,今天他们得加快步伐,要不然今晚又得露宿在荒野中。
出发后没多久,太阳就升得老高了,明晃晃的大太阳照在大地上,晒得叶子都蔫巴巴的。车厢成了烤箱烤得颜惜宁无处躲藏,纵然马车上的帘子都被拉扯开了,颜惜宁依然笔挺挺的躺下了。
姬松拿着扇子替颜惜宁扇着风:“再忍忍,一会儿到树荫下休息一下。”
颜惜宁双目放空:“松松,你见过被晒死的蚯蚓没?”
姬松被这天马行空的问题问住了:“蚯蚓?”
颜惜宁有气无力道:“长条的,被晒得瘪瘪的。就像我这样……”
姬松哭笑不得:“别胡说,不会晒死。要不你吃几口西瓜?西瓜还凉快着。”若是他手下的将士像阿宁这样娇弱,他早就军法伺候了。可是看到阿宁没精神的样子,姬松只能干着急,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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