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该凌迟,片成一片片的碎肉丢出去喂狗。
邬成凯眼底闪动着奇异的光彩:“不过对于他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而言,通向刑场的这条路不好走。”
说话间,案犯们已经慢慢走到了广场边缘。看到刽子手们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子,有些人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瘫软下来,有几个甚至尿了出来丑态百出。
炽翎军将士们像拎小鸡崽一样提着这些人将他们放在了场中,广场边缘的百姓们发出了愤怒的呐喊声:“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整齐的呐喊声响彻了天地,每个人的胸腔都在共鸣,他们要这群鱼肉乡民无恶不作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随着炽翎军的将士们将犯人脖子上的枷锁解下,犯人们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他们有人恸哭,有人瘫软,有人眼皮一翻已经晕了过去。
看到他们的丑态,围观的百姓们心中无比畅快。
刽子手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们有专门的工具对付瘫软在地的人。只见他们从身后取出了一个木质的小凳,小凳中间有个凹槽,正好能让人将脖子放在上面。
当每个犯人的脖子下都枕着小凳时,百姓的呐喊声越发齐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住了刽子手们的动作,生怕错漏一处。
刽子手们抽出腰间的长刀,他们每个人都端起一边的水酒大口饮了一口。只听“噗”的一声后,水酒被刽子手们喷在了雪亮的刀子上。
随着一人高声喊道:“时辰到——”雪亮的长刀高高举起重重挥下。百姓们的呼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刑场出现了片刻的静默。
下一刻十几颗滚圆的人头滚落,失去了头颅的身躯开始东倒西歪。浓稠的血从尸身脖子上喷溅而出,随着心脏的搏动减弱,血液能溅出的高度越来越低。没一会儿鲜血不再喷溅而是快速流淌下来,染红了地下的黄土。
颜惜宁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眼眶不由得泛起了湿意。死了,这群危害一方的人终于死了!
百姓们安静片刻后爆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杀了!杀了!”“太好了!”他们终于安心了,欺负他们的人得到了报应,他们再也不用战战兢兢过日子了。
听着百姓们的欢呼声,颜惜宁抽了抽鼻子:“不容易啊……”他一个局外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觉得畅快,更何况当局者?凉州百姓盼这一刻太久太久了。
百姓们聚集在菜市口迟迟不愿意离开,邬成凯对颜惜宁行了个礼:“王妃,末将要先将贪官的尸身处理了,先失陪了。”
颜惜宁微微颔首:“谢谢邬将军。”若不是邬成凯带他到这里,他哪里能见到这么震撼的斩首现场?
顿了顿后颜惜宁问了个问题:“对了,这些贪官们的尸体怎么处理?官府还要负责埋吗?”贪官家属已被流放,他们应该没有机会为贪官收尸了吧。
邬成凯清清嗓子:“王爷有令,所有被斩首的贪官,其尸身要先吊在城墙上半月。半月后若是有人认领,可带着尸身离开。若是半月后没人认领,官差们再找一处地儿埋了他们。”
颜惜宁:!!!
不愧是姬松,果然是雷霆手段。只是尸体挂半个月……颜惜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天气挂半个月,城墙附近还能走人吗?不过凉州气候干燥,说不定会风干呢?像老腊肉一样。
喝光杏仁露后,颜惜宁和白陶两感慨着走下了楼。白陶摸了摸胸口道:“少爷,我原以为看到杀人,我会很害怕。可是看到贪官被杀,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颜惜宁笑道:“我也是。可能因为贪官太可恶了吧?”
正当两人牵着小短腿准备离开时,旁边传来了不确定的声音:“王妃?”
颜惜宁诧异的回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激动地看着自己。颜惜宁想起来了,他之前在官道上同这名老者见过。老者眼中的光一下亮了:“是王妃!乡亲们,他就是容王妃!要不是他,姚家人现在还在胡作非为。”
老者的家产被姚家人霸占了,在没遇到颜惜宁之前,为了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老者尝试了各种办法。然而凉州的官场只是让他看到了什么是官官相护,什么是颠倒黑白。
正是因为颜惜宁在官道上的那一声吆喝,给了穷苦百姓告状的机会。老者带着大量的证据找了容王妃,然后姚家人就被砍头了。
在他看来,容王夫夫就是给他带来希望的人。如今能在平昌城中再遇到王妃,老者感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老者颤巍巍的想要给颜惜宁跪下,颜惜宁眼疾手快扶起了他:“老先生快请起。”
老者紧紧握着颜惜宁的手:“多谢你啊,王妃,多谢你啊……”
颜惜宁义正言辞道:“老先生不必谢我,其实我没做什么事。贪官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者的一声呼唤引来了周围百姓们的注意,瞬间颜惜宁就被百姓们包围了。他们七嘴八舌问候着颜惜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感激而信任的笑容。
看着一张张笑脸,颜惜宁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扪心自问,他为百姓做的事情真的很少。入了平昌城后,事情都是姬松和炽翎军将士们做的,自己只不过躺平了,有什么资格得到百姓们的感激呢?
百姓们的感谢,他受之有愧。这份愧疚之情在他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时到达了顶峰——他发现小短腿背上的箩筐中放满了新鲜的蔬菜和瓜果。
凉州百姓被贪官祸害多年,日子过得清苦。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将最好的东西送给了自己。
颜惜宁心头沉甸甸,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能为凉州的百姓做些什么呢?
等姬松将今日的事情处理完回到容王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黑沉沉不见一颗星星,今天的天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严柯推着姬松向院子的方向而去,突然间他抽了抽鼻子:“主子,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姬松嗅了嗅后笃定道:“牛肉面的香味。”带着厨子老张来凉州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至少属下们劳累一天后到了家里还能吃口热乎的。
严柯激动起来了:“对,就是牛肉面,还是主子嗅觉好。”
姬松压低声音道:“你声音小一些,王妃可能已经睡下了,不要吵醒了他。”
严柯赶紧压低了声音:“对对,我们小声一些。”
然而等他们到院子里时,却发现堂屋中亮着灯。姬松心中有些嘀咕:“难道阿宁还没睡?”
正当他说完这话,却见颜惜宁从西回廊边的拱门旁边走了出来:“回来啦?来得刚好,老张正在给我们做牛肉面,快来快来。”
姬松以为颜惜宁说的“我们”指的是白陶和他,结果到拱门那边探头一看,好家伙,庞文渊、邬成凯、韩进、王春发他们正抱着比头都大的碗吃的呼噜噜。仔细一看院中蹲着十几个兄弟,厨房门口还有正在排队的。
姬松:……
严柯僵在了当场:“兄弟们,你们过分了啊。你们在这里大吃大喝,竟然不等我们?”
王春发道:“老大,这你就冤枉我们了,我们可是看着你们出了刺史府的门才让老张下面条的。对了老大,加了辣椒油的牛肉面太好吃了,你真的不来点吗?”
厨房中厨子老张忙得热火朝天,凉州的面品质好,揉好醒发后可以拉成面条,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让老张拉出粗细不同的面。老张还准备了炸好的鸡蛋,每个鸡蛋都金灿灿油汪汪,浸在牛肉汤里面,味道堪称一绝。
怕有自己在场,老张发挥不稳定,颜惜宁和姬松两坐在了院内的廊檐下。忙碌了一整天后,能够坐下来静静说一会儿话真是一种享受。
听着小院中吃面条的声音,姬松有些怀念闻樟苑了:“这堵墙有些碍事。”新王府的厨房在单独的小院中,和庭院有一墙之隔。其实这才是高门大院正确的打开方式,毕竟在楚辽的传统认知中,君子应该远庖厨,出门一眼就看到厨房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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