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里都得做事,无论大事还是小事,总要有人做。白陶不会挑肥拣瘦,只要能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他就很满意了。他想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不想被人说成走后门的。
尤其他是颜惜宁的小厮,不知情的人会将他和颜惜宁捆绑在一起。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人高看一眼,不希望别人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对他表面恭敬,背地里嘲笑他。
如今白陶终于调回来了,王春发哪里还会让管事的欺负他?他和韩进不方便多说什么,但是三言两语间已经让曹管事面色发白额头渗出了汗珠。
这两位爷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曾经炽翎军的将帅之一。他们两竟然同白陶如此熟络,白陶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有白陶口中的“大哥”究竟是何许人也,工部有他的信件,连家里有贵客这个消息还要让兵部侍郎传达?他究竟是谁?
白陶乐呵的应了一声:“好嘞~我马上就回去。”
韩进摆摆手:“我们先去了,你速度快点。”说完两人迈开大步向着东边走去,没一会儿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曹管事吞吞吐吐:“小白……不,白陶,敢问令兄名讳?”
白陶装作没听明白,他乐呵道:“曹管事,我哥唤我回家吃饭,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行一步,告辞。”说着白陶脚下抹油溜得飞快。
曹管事本不想多事,可是他心中的好奇心到达了顶峰,于是他偷偷跟着白陶的步伐,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白陶首先去了工部门口,片刻后工部尚书孙怀英捧着一个大包裹出来了。他同白陶有说有笑,看到这个场面,曹管事脸上血色尽褪:“遭……糟了……”
然而白陶却没有将曹管事放在心上,他取了信件后跑了南北两条街,等他站到熟悉的大门前时,两只手提满了大包小包。
一进门小松就冲了过来,它倒在地上露出肚皮,口中嘤嘤作响。白陶夹着小松转了一圈:“快,前面带路!”
大黄狗欢快地跑在前方,后面跟着兴奋的白陶:“少爷,少爷,我回来啦!”
空气中漂浮着鲜香的大盘鸡和烤包子的味道,品梅园中鸟语花香,闻樟苑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就是廊檐下坐着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看到他们白陶也惊了:“张老将军,张婶儿?你们怎么来了?”
张五岳一见到白陶双眼就亮了,他起身用仅剩的胳膊重重拍着白陶的后背:“好小子,这身肌肉威武,一看就没少练。”
白陶嘿嘿傻笑着:“是侍卫大哥们训练得好。”刚开始被侍卫们训练时,他每天都哭哭啼啼的回来,如今回首望去,他觉得当年流的那些汗和泪值得。
此时颜惜宁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笑吟吟看向白陶:“回来啦!”
白陶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看到颜惜宁的一瞬间,这段时间受的委屈早就不翼而飞了。
张婶做的大盘鸡和烤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已经分散在都城各处的前侍卫们闻风而至。他们争抢着油润的包子和鸡块,每个人都吃得美滋滋满嘴油汪汪。
张叔张婶留在了府上,他们住在了风景最好的怡枫院中,站在楼上就能欣赏到美丽的荷塘月色。当然,这个季节荷叶还没冒出嫩芽,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欣赏到美景。
夜幕降临,颜惜宁披散着头发坐在案桌前,他小心剪开了包裹外的封皮。包裹很快散开,露出了里面装订得整整齐齐的几本图册。
图册的名字叫《凉州风物》,是王文越等在凉州的官员根据凉州的风土人情编纂的书籍。书中记载了凉州每个郡县的特产和独有的风俗,并且配上了精美的插图,读起来妙趣横生。
颜惜宁细细翻看着图册感叹不已:“王文越真厉害。”
没恢复记忆之前,他对王文越采用的是回避的态度。记忆恢复后,他发现王文越是一位益友。作为颜息宁时,王文越是他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光。对于这样的朋友,应该尊重,应该佩服。
图册中夹了一封信件,上面散散的写了王文越在凉州遇到的趣事。若是别人读起来会觉得有些幼稚,然而颜惜宁读起来却觉得格外有趣。
姬松进门时,只见阿宁吃着杏干看着信,乐得哈哈直笑。姬松凑过去瞅了一眼:“看什么呢?”
看了片刻后姬松也乐了:“王文越很有才华。”等再过一段时间,他想将王文越从凉州调回来。这样的人应该放在更大的地方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颜惜宁点点头,他小心的折好信件,随后吐出了口中的杏仁核。给姬松一个满是杏香的吻后,他有正事想要征询一下姬松的意见:“容川,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
姬松将颜惜宁抱在怀里,他的头枕在颜惜宁肩膀上:“什么事?”
颜惜宁道:“我想认老张和张婶为干爹干娘,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他虽然在这个世界有亲生父亲,可是颜伯庸和颜家给他的只有耻辱和痛苦,他不想和颜家攀上关系。
他和老张两口子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们却给了自己浓浓的亲情和慈爱。无论是身上的披风还是口中的蜜饯,一点一滴都是老两口的心意。
有谁能拒绝真正的温暖呢?对于颜惜宁而言,老张两口子弥补了他对父母的渴望,而他也弥补了老张他们感情上的空白。
颜惜宁颇有感触:“上辈子我有爸妈,他们给了我全部的爱。”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两先一步离他而去。身为人子,他还没来得长大就体会了失去双亲的滋味。
上辈子的爸妈给他的爱,让他学会了为人处世,也收获了自己的爱人。如今回想起来,他依然感激上辈子的爸妈。正是因为他们,才有了乐观的自己。
这辈子他本不该奢望血脉亲情,可是偏偏就让他遇到了老张夫妻。他想,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上天送他来到楚辽,让他遇见姬松等人。上天也赐他种种羁绊,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
姬松亲了亲颜惜宁的脸颊:“好。”
老张他们对阿宁的喜欢和维护他看在眼里,阿宁对他们而言是不一样的。不只是因为阿宁和他们逝去的孩子名字中有同样的字,更是因为阿宁值得。
第二天晌午,张婶在闻樟苑的厨房里做了甜蜜的玛仁糖和香喷喷的烤馕饼。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颜惜宁手中拿着一张比脸还大的馕饼慢吞吞的啃着。他正在思忖,该怎么对张婶他们开这个口。
张婶举着菜刀想将玛仁糖切成一口大小,她满脸都是慈爱。这样的张婶给了阿宁莫大的勇气,颜惜宁放下馕饼深吸一口气:“娘。”
啊,差点忘了,张婶不太能听得懂楚辽话。
玛仁糖带着一丝温度,这时候最好切。刀子和糖上的坚果果脯相碰,发出了悦耳的咔咔声。张婶正准备将最边上的玛仁糖挑出来给颜惜宁品尝,这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阿娜。”
张婶身体猛然僵硬,她呆呆转过了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颜惜宁。颜惜宁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他像刚学语的孩童一般,用不太熟练的羌语再一次呼唤道:“阿娜。”
应该没记错吧,羌族话的娘就是这么发音的吧?看着张婶呆愣的样子,颜惜宁不由得挠了挠脸颊。难道他记错了?
张婶的泪瞬间涌出,滴滴答答从苍老的脸颊上挂下。这声呼唤藏在张婶脑海中已经数十年,有生之年,她多想听她的宁宁再唤她一声阿娜。
颜惜宁放下了心,看来他没记错。于是他认真问道:“您愿意做我的阿娜吗?”
张婶手中的菜刀猛然落地,她踉跄着扑向了颜惜宁:“宁宁——”
老张听到厨房的动静进来时,只见老伴儿抱着皇后哭成了一团。正当他想说什么时,就听颜惜宁认真唤了他一声:“阿塔。”
老张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颜惜宁的脸和他死去的孩子交织。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反应了过来:“哎——”
颜惜宁眼眶一点点红了:“您愿意做我的阿塔吗?”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再问了,老张两口子已经给了最真实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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