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眠雪心中浮起淡淡了然。他拱手,算作与越无虞告辞。
看着玉眠雪的背影,越无虞心头情绪万千。
这一路走来,他和观澜见过不少种恶因,得恶果。同样,也见过不少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不知道玉眠雪与岁星能不能也成为其中一对——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越无虞对此的预计还算乐观——但是,他从玉眠雪的神色、话音之中,看出了鲜明的意思。
他也看出来了,自己对观澜,抱有与他对岁星一样的心思。
这么明显吗?越无虞略作反思。这时候,他听到观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无虞?”观澜叫了声,“回去吧?”
他有些奇怪。玉眠雪已经走颇远,越无虞却还是停留在原处。
有他这句话,越无虞才回头,露出一个笑脸,说:“来了!”
观澜的唇角勾了起来。一直到回了住处,都维持着一样的吟吟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觉得,观老板和小狼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老夫老夫吧(?
第230章 仙侠修真(29)
视线转回岁星。
下午那会儿, 进了右阳城后,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原先就没什么目的地,这会儿确信玉眠雪看不到自己, 岁星也就没了前行的动力。
他慢吞吞往前。思绪翻腾,起先要避开前辈, 到后面,却总是想起前辈……这么晃悠了小半个时辰, 他买了两个肉饼,又觉得旁边一个傻呆呆的乞丐可怜,便把肉饼摊老板找来的铜钱丢在对方面前。
对着肉饼咬下去的瞬间, 思绪被“哇,好吃”填满。
困束着岁星思维的锁链在这一刻消散, 被他刻意遏制了小半个时辰的玉眠雪面孔再度冒了出来。
前辈。
他压在肉饼上的手指微微蜷缩。面颊发烫, 脑海里徘徊着玉眠雪此前的目光。
他不明白。
但是, 他并不讨厌。
这个念头, 让岁星豁然开朗。
他不惧怕任何变化。或者说, 与前辈的这一路,原本就是他遇到的最好的变化。
那如果两人之间再多有一些什么,大约,也是一件好事吧?
想明此节, 岁星三口两口把手上的肉饼吃完。余下一个, 被他收起来,准备后面再见面的时候,与前辈分享。
他在“出城找前辈”与“回客栈等待”之间徘徊了一小会儿, 最终还是选择后者。
虽然……但是……
出城的话, 他与前辈的事情, 自然要落入仙君与越道友眼中。
岁星倒不避讳这个。但他本能地觉得, 有些事,还是要在更加私密的环境里说。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回到自己与玉眠雪这段时间以来的住处。
房间里空空的,见不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是岁星早有预料的事。但真见到了,还是有隐约失望。
他在心里嘀咕了句“这样可不好”,随即打起精神,趴在窗边,开始等待。
等到天黑,还是不见玉眠雪的身影。
岁星有点担心了。他也说不好,自己心头模模糊糊的烦躁是从何而来。也许下午那会儿的选择错了,自己其实应该去找前辈?前辈他,总不会是因为自己下午的反应太大,所以不愿意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岁星抽了口冷气。
他当即翻出窗子,预备出城找人。
虽然天色晚去,城门该关闭。不过,作为修士,岁星显然不受此限制。
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发,就见一个人影从街头走来。
那人一身长袍广袖,走在夜色中的街头,却似与夜色格格不入,气质出尘清隽。
挂在窗沿上的青年,与正要绕进客栈,偶然抬头的修士对视。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岁星动作停住。
他若无其事地翻上屋顶。心头仍然怀有一丝忐忑,原先因等不到人而有的焦灼,却已经淡了下去。
他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身侧果然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两人先是一站一坐。很快,玉眠雪也坐了下来。
相隔了一人宽度。岁星心头隐隐别扭,但他不说。
他假装豪迈,道:“今夜风清月明,真教人神清气爽。”
玉眠雪静静看他,应一声:“正是。”
岁星快速舔了下嘴唇,从袖子里取出下午的肉饼。
有储物戒在,到这会儿,肉饼依然维持着刚出锅时候的热度。外皮焦香酥脆,肉香与饼香融合在一起。
岁星还是很洒脱大方,说:“前辈,给你留的!”
玉眠雪明显怔忡一下,再微笑,说:“谢谢。”
他从岁星手中接过饼子,犹豫一下,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原本是打算回来之后,与岁星说清楚。早在颇久之前,自己对他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即便如此,岁星还愿意与他一同前行吗?
答案是“是”,自然最好。可如果岁星有所介怀,玉眠雪觉得,自己也能完全理解。
可到底还是遗憾。
他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来到岁星所在的客栈屋顶。
没想到,岁星的反应,会是这个样子。
几口肉饼下去,凡尘的烟火气席卷了玉眠雪。他的心情放松下来,漫无边际地想:好吧,岁星仿佛已经决定了,要把下午那一刻的微妙气氛忽略。有点遗憾,但这样也不错。
想到一半儿,听岁星问:“这饼子滋味如何?”
玉眠雪浅淡地笑一下,说:“不错。”
“我也觉得。”岁星说,“我见在这家门口排队的人甚多,一时好奇,也去买了两张尝尝。明日路过,假若他们已经开了摊子,咱们就也带两块给仙君和越道友。”
玉眠雪道了句“好”,岁星又说:“来右阳城这么些时候,我们好像还没仔细逛过。”
玉眠雪心想,也对。
岁星提议:“明日与越道友斗法之后,咱们问问附近有无什么好转的地方,前去瞧瞧?”
玉眠雪唇角弯起一点弧度,说:“好。”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岁星仍然有下一句话要说。
他问玉眠雪:“前辈,你晓不晓得——”
玉眠雪:“晓得什么?”
岁星撑着下巴看他。
月色如水,照亮青年垂落在肩头的发。
他分不清自己是有意,还是真心,口中道:“下午那会儿,我见前辈看我,忽而觉得心头甚乱。”
玉眠雪动作顿下。
岁星看着修士微微紧绷的面颊,不知为何,总是有点想笑。
他唇角勾起来,眉眼都弯起一点,笑盈盈的样子,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怦怦’乱动。”
一边说,一边将手压在自己心口。
随着他的话音,玉眠雪也仿佛听到:“怦——怦!”
青年的心跳声。与他自己的心跳声。
两者混合在一处,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岁星苦恼:“我仿佛想见到前辈,又怕见到前辈。”
玉眠雪的目光隐约闪动。
岁星:“我想着,有些不好意思与前辈亲近。可见前辈真与我相隔甚远,仿佛也不太高兴。”
说到“相隔甚远”,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上。
岁星脸颊鼓起:哼,这可真是太远了。
他的一番话,听得玉眠雪先是无奈,随后是哭笑不得。
“前辈,”岁星还要叫他,问,“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玉眠雪安静片刻,说:“自然。”
那些乱去的心跳、呼吸,见到对方时就变得不同的思绪。
岁星遇到的一切,对玉眠雪来说,同样清晰又分明。
皆因他喜爱岁星。他不单单想成为岁星的“前辈”,同样想当岁星的道侣。
岁星却不满意他这个答案,目光清凌凌的,说:“那你告诉我——你不说,我又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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