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他想到自己与顾邈那会儿的一幕幕,有些说不出话。
“傅大哥见笑了。”顾邈说。
傅铭定定看他。
顾邈原先觉得,傅铭大约要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但是,在这样柔和的光色之中,傅铭只说:“所以,你真的不快活。”
那一刻,顾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他脑子“嗡嗡”作响,脑海里全部都是傅铭的话音。明明是前面重复过多次的话,到这一刻,却像是有了很多不同。让他浑身战栗,身上所有血液冲向头顶。
他仓皇后退一步,看着傅铭。
九王爷的皮相不坏。只是与梅映寒站在一起时,总让人觉得迥然不同。
一个是人间富贵花,一个是葱岭皑皑雪。
他心跳不已,晕眩不已。看傅铭朝自己抬起手,像是要拉住他。
只是在真正触碰到顾邈之前,傅铭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也因为这一下,顾邈蓦然清醒过来,说了句“我回去歇息”,便逃跑一样的离开了。
只是直到将屋门关闭,他靠在门上,仍然能听到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
至于傅铭。他仍然立在院中,看着顾邈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那扇门。
他想到了皇宫中的很多旧事,想到过往,自己满心以为他和顾邈情投意合的时候,顾邈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的心情在拉锯。有对梅映寒明明与顾邈成亲,为何不知珍惜的愤懑,有对顾邈明明早早对梅映寒有意,为何还要让自己误会良多的憋闷,还有……一丝“既然你不快活,是否说明我仍有机会”的窃喜。
露水在草叶上凝结,明月一点点西落。
对傅铭与顾邈来说,这是一个辗转反侧、愁肠百结的夜晚。而对白争流和梅映寒来说,这是一个没有寻到黑影,堪堪在林中将就的晚上。
两人一夜未睡。好在武功到了他们的程度,内力对身体调养颇多。虽然还是会疲惫,但也仅仅是疲惫了。
梅映寒算了算,说:“衙门召集人手还要时间。再有,大批人马赶路,速度恐怕不会有九王爷车驾那么快。他们天黑之前能赶回来,都是万幸。”
而夜晚去山寨太不现实。不说披星戴月地赶山路多让人难受,就是在光线那么差的环境中验尸也不是件容易事。所以,他们再去祁凉寨,最快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白争流说:“虽然那诡异黑影昨晚没有出现,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梅映寒赞同,说:“是了。明日晚间,仍要在山中巡查。”
白争流:“白日还是好生歇息。”
梅映寒:“那黑影似是见光则散……也不对,想来就像白兄所说,那不过是幻象。”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徐家村的方向去。
不管黑影是什么,提高警惕是没错。再有,经过了一晚的配合,白争流对梅映寒也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他随口问:“梅兄,我看你使剑,气势仿佛与顾郎不同。”
梅映寒莞尔:“白兄好眼力。我上天山时,师父先教我使刀。只是邈邈更适合练剑,我为让他安心,便在他面前舞过一回天山剑法。那以后,便是我学什么,他便也跟着学什么。”
这话是含糊过一些的。真相要更“激烈”一点。小梅映寒一拿刀,顾邈就瘪嘴要哭,说是不是不止爹娘不要自己,师兄也不要自己了。到后面,师父也被折腾得没办法,干脆和梅映寒商量,让他再哄哄师弟。
明面上,梅映寒用的一直是与顾邈一般无二的长剑。只是私下里,刀法也没有落下,这才被白争流看出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美好的!周五!好耶!
第352章 古代武侠(16)
听了梅映寒的话, 白争流对天山派师兄弟之间的往事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说:“以后有机会,还欲与梅兄比试刀法。”
对习武之人来说, 这话有“改天再……”的意思。十有八九都是客气一句,不会有人真正放在心上。
梅映寒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他微笑一下, 答了句“好”。没想到,白争流紧接着补充:“嗯, 就在解决了祁凉寨的事情,加上把那黑影真面目揭露之后吧?”
梅映寒一怔。
他看白争流,对上白争流认真的神色。梅映寒又笑了, 这一笑,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淡淡涟漪, 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有所不同。
笑的同时, 梅映寒也重新应了一句“好”。这声就要郑重很多, 顺便说:“也是。在那之前, 总不得安心。”
白争流赞同地颔首。没错, 他就是这么考虑的。
两人约定了比武。再之后,就是回到徐家村,吃饭、睡觉。
梅映寒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祁凉县里,傅、顾等人召集人手仍要时间。只是这所用时间, 比白争流与梅映寒预计中要长一些。
县官们从赌坊、酒楼等各个的地方拉出捕快。再看着其中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 满心头痛。可一个县城,召多少人手都是有数的。昨夜九王爷“坐怀不乱”的样子给了县官们很深印象,他们一边庆幸傅铭毕竟与自己喝酒, 一边琢磨不透对方的真正态度。在弄明白之前, 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落人以柄
最后, 是祁凉的捕头上街一趟, 带回几个平头正脸的青壮。县官打眼一看,嗯……好像也是熟悉面孔。只是熟悉的原因,就比较不堪回首。
他的眉毛当即就皱了起来。可惜的是,九王爷那边的人已经在催促了。县官只好压下心头火气,默许了这些平日游手好闲的地痞混混“再就业”。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是把自己的不悦传递到捕头身上,一个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意思是:管好他们!
之后,就去找傅铭了。
傅铭的车驾已经等了颇久。见县官们总算凑齐了人,傅铭皮笑肉不笑,吩咐:“走。”
县官们原先还想说点什么,看九王爷是这样态度,只好压下话音。
他们一边心中惴惴,一边忍不住朝顾邈的方向看去。
有了昨晚的事,顾邈心头正乱。他原本想好了,今天要找什么借口,总之不能上傅铭的马车。两人再相对,指不定要出什么问题。谁能想到,自己刚刚骑上马,旁边就凑来另一匹马,上面的正是打定主意,来“曲线救国”的县官。
顾邈:“……”他虽然出身于江南富商之家,可并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平日在江湖上,的确结交了很多英雄豪杰,然而与江湖客们的相交,和在官场上打交道,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对方还没说几句话呢,顾邈就深感应付不了。最后一咬牙,觉得傅铭总比这些人好相处。于是抛却了自己前面的理由,又回到马车上。
好在马车足够大。
傅铭在一角看书,他在另一角擦剑。
顾邈心不在焉,并不知道,同一时间,傅铭的心思也没有放在手中书卷上。
他在看顾邈。
一边看,一边想着昨晚的月色。又想,顾邈擦剑时的步骤,仿佛与白争流不同。
顾邈偶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
两人都僵住,顾邈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烧灼。好在在他更加难受之前,傅铭给他解围了,提起自己刚才的疑惑。
顾邈心头一松,觉得事情总算回到正轨。这才对嘛,自己吁奚有师兄,傅铭也有白大哥。
他不是纯粹草包,可惜细细给傅铭解释:“按说保养武器这种事,算是各人有各人的习惯。不过,白大哥的二十八将是重刀,我用的逍遥子则是轻剑,里面的确有些许不同……”
傅铭听着听着,有些恍然。
又觉得兴许是季节关系,自己总是觉得热。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问顾邈是否要喝。
顾邈踟蹰:一杯茶罢了,好像没必要拒绝……他抬眼笑了笑,俊秀的面容落在傅铭眼里,回答:“谢过傅大哥。”
傅铭心头一跳,暗暗后悔,自己前面为什么要多舌。
大约是有这重心思在,后面把茶杯递给顾邈,他有意表现得清正不阿,结果越想怎么样,就越容易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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