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看上眼了,说不定回家以后就可以成就好事。
宴会从白天开始,要一直到夜里才会停,而夜间通常也是一场生辰最热闹的时候。
燕琅早早就带了丑奴过来,他回京已有一些时日,现在人人都知道他身边有个样貌丑陋的奴侍。
这些人不清楚丑奴以前的样子,只是称赞燕琅身为主人有情有义,对方这种模样,也肯重用。
对此,燕琅不过略作谦虚几句。
应酬完旁人的恭维,他还要看一眼丑奴。直到听见丑奴恭敬有加地回答“能够伺候主子,是奴才的福气”,笑容才微微收敛。
不过燕琅总是不愿意让丑奴好过的,眼看对方已经被宴会上所有人都看到了真面目,还要再折腾着人。开宴之前,又说自己的玉佩落在马车上了,让丑奴现在就给自己取过来。
宫中地形复杂,他没有指派宫人带着丑奴一起,明显是要存心为难对方。
燕琅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面目威胁。
“半炷香的时间,若是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自己去刑室领罚。”
“是。”
丑奴在被折磨久了后,嘴里就没有特别多的话了,领了命就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等着开宴的人一直都在低声说着话,眼下就说到了顾玠。
“怎么快开宴了,二殿下还没有来?”
“听说二殿下这回受的伤十分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来。”
“我还听说,二殿下伤的是腿。”
从马上摔下去肯定会受伤,只是伤在腿上,就十分微妙了。
现在二殿下备受宠爱,可若是将来这腿好不了,那么就与大统无望。
原本还想要站队的人,见出了这个变故,再次摇摆了起来。
玉熙宫,顾玠出门已经有一会儿了,只是半路上发现出来的时候宫人都只顾着他,竟忘了带上给五公主的贺礼,所以又折返了回来。
再次动身,路上除了宫人以外,并没有他人,倒也清静。
从玉熙宫到五公主那里,和外面的人入宫,都要经过同一个路段。
保怀在推着顾玠走到那里的时候,碰到有人迎面走了过来,看那样子,不像是宫里的人。只是这个时候,怎么还往宫外跑?
保怀当即就喝住了对方。
“什么人,见到二殿下也不行礼?”
丑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顾玠,但今天跟上一次来宫里不同,他是燕琅带来的人,自然也该遵守皇宫的规矩。
因此听到保怀的话后,丑奴就跪了下来。
“奴才参见二殿下,二殿下金安。”
人熟悉,说话的声音也熟悉。
即使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顾玠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是那日出现在御花园侧殿的人。
他推着轮椅走到了对方面前,声音温润。
“抬起头来。”
第69章 毁容奴侍(2)
身为皇子, 即使顾玠没有刻意摆出威严来,坐在椅子上, 也仍可见其矜贵。
今天的主角是五公主, 顾玠又是在病中,只穿了一件合乎礼制的长袍。下摆是混着金线织造而成,哪怕是俯身, 也能带动布料反射出几缕金灿来。
二皇子的容貌跟早就去了的贤妃娘娘像了个十成十,当年贤妃娘娘尚在闺中, 就已是名动天下的美人,结合了对方跟顾清濯优点的顾玠容貌自然更甚一筹。
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想要将自家儿女许配给二皇子的不知道有多少, 只不过二皇子对于这些事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他看着丑奴恭敬而没有一丝错处的行礼,心中产生了些许好奇。
能在这里出现,穿的又不是宫装, 明显是随着进宫的官员来的, 大概是侍从一类。规矩严明,想来是被人教导过的。既然如此,对方那日为何又擅自出现在皇宫中?
顾玠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温润的,就连随意落在丑奴身上的目光也是如此。
然而他说完以后,对方却并没有马上抬头。保怀是他身边的一等太监, 哪里容得了旁人这般不敬。
“大胆,没听见二殿下说的话吗?还不赶快抬起头来。”
保怀声音虽然尖锐,但语气中更多的是为了维护顾玠的权威,并非是刻意针对丑奴。
顾玠偏了头,向他看了一眼, 没有说话,不过那意思是带着不赞许的。保怀立即往后又退了一步, 躬了身不再开口。
跪在地上的丑奴这时才又出声:“回殿下,奴才相貌丑陋,怕惊扰了玉体。”
地上铺的都是小块的鹅卵石,一颗一颗,光滑圆润。
“无妨。”
丑奴的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停滞了片刻,顾玠只看他将身子更低了一些,而后才慢慢抬起了头。
他的头发梳得很整洁,这也就意味着脸上的伤疤没有任何遮挡。当众人看到他的脸时,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丑奴连抬头都显得很有规矩,视线一直都是看着下方的。
即便是二皇子的一双靴子,布料都尤其昂贵。
在场所有人当中,大概只有顾玠的表情是最平静的。上回他就已经知道,对方脸上有伤,只是隔了一段距离,纵使看得清楚,也不如现在。
除此之外,上回他并没有来得及去看对方整张脸,而现在他则是慢慢端详着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可那种熟悉感仍旧存在。
“可有名字?”
“有。”
丑奴几乎是问一句才会回答一句,而顾玠也很有耐心。
“叫什么?”
这时候吹来的风也都是极为温柔的,顾玠的声音就像是此刻的春风一样,听不出里面有任何嫌弃意味。
又静默了一瞬,听到丑奴回答:“奴才姓徐,名连。”
在他没有变丑之前,燕琅叫他“喂”“那个谁”之类的称呼更多,变丑了以后,燕琅就开始喊他丑奴。
而在更早,丑奴其实是有名字的,只不过他不愿意告诉燕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同时也是第一次,丑奴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很普通,字也并不特别,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廉价。
徐连回答着,视线一降再降,从能看到顾玠的靴子,到只能看见对方脚前的圆石子。那块石子已经被太阳晒了有一会儿了,即便是春日里的太阳,也是应该有些温度了。
“徐连。”仿若一阵清风从面颊上吹过,又仿若一阵淡淡雾气自皮肤上擦过。
就跟顾玠自己念自己的名字一样,在念出徐连的名字时,他的大脑中也立即浮现出了对应的文字。同时出现的还有堕马那一刻的记忆,极快地闪过,却足够人看清楚故事发生的始终。
那天他一共邀了五六名好友,各个都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年纪,挥鞭纵马,好不快活。顾玠一马当先,而随着马跑得越来越快,意外出现了。
从马背上再到被甩下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顾玠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岂料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飞过来接住了他。但落马的冲势太猛,连累对方也跟着滚下山坡。
顾玠醒来时对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看到徐连,又记得分明。在那种紧要关头,是对方尽力护住了他。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都受了如此重的伤,更何况是徐连。
“我记得你,那日落马,是你救的我。”
皇宫里说话做事都极有规矩,根本不存在无心之失。大家都知道,当日是燕琅救了人,可现在顾玠却说是面前的人所救,当中的区别,令人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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