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徐连没有留在顾玠的院子里,但他们都同时地失眠了。
顾玠躺在床上想,原来从前种种,并不是云怀孩子气的话,分明是不能为他人所觉的惶恐担忧。
顾朴生第二日一早过来,就看到顾玠精神不好的样子,以为是旧病又复发了,当下着急起来,要喊刘大夫过来。
顾玠连忙拉住了人,道不用。
“如何不用,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顾朴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兄长,我真的没有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等会儿补个觉就好了。”
“当真?”
“我何时骗过兄长。”
顾朴生想起顾玠的确从来都不会说谎话,才按下了叫刘大夫过来的想法,只是瞧见对方那个样子,始终不太放心。
“也别等一会了,你现在就去休息吧。”
“不急,兄长既然来了,不如陪我说说话。”
顾玠很少会主动开口让顾朴生跟他说说话,他一直都很懂事,知道顾朴生身有官职,事务繁忙,尽量都是不会耽误对方的时间。后者对他从来都是要多心软就有多心软,听到他这样说,哪里还会离开。
不过两人说来说去,也没有什么别的话题。
顾朴生不由得想起徐连,望了望房间里,见并没有对方的身影,才疑惑道:“云怀昨儿不是说晚上要留下来的吗?怎么没见到他。”
顾玠正欲喝茶,要拿杯子的手一顿。
“他昨天吃过晚饭后就回去了。”
为什么回去?自然是两个人说破以后,彼此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
甚至顾玠已经意识到,徐连往日要留在他院中,也都是为了他的缘故。这种情况下,徐连自然不好再装傻下去。
况且,他还想给顾玠一些思考的时间。
顾玠说着,手也收了回去,眼前那杯茶始终没有再去拿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要不然也不会吃了晚饭就急匆匆地赶回去。
“可能吧。”
顾玠说得含糊,顾朴生向他看了一眼,这一看心中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顾玠在提到徐连的时候,不仅眼神有些闪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可仔细看,分明没有对徐连的厌恶,反而像是……像是动了什么心。
他昨日来这里的时候,顾玠分明还是一副不通情爱的模样,怎么才一天过去,就有了这么多变化?
顾朴生怕是自己想错,又有意提了几句徐连。最后他离开顾玠院子的时候,脸上满是忧愁。
偏偏牵和正往院子里面走,跟牵跃说话间,让顾朴生听到徐连时常从后面翻墙就进来了。他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去,吩咐两人以后不准再让徐连翻墙进来。
于是等徐连再想来的时候,就发现顾府的看守严了许多。本来后面院子都没有人,这几天外面却总有护卫轮流守着。
他只得规规矩矩从前门进来。
顾朴生以前见徐连,同是将他当成朋友。
现在见徐连,心中就将人用顾玠将来另一半的眼光来衡量,不免挑剔许多。想起徐连平日老爱往这凑,更是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他事后也试探清楚了,大概两个人还处于刚刚说破的地步。并且,顾朴生从顾玠的态度中看出来,对方对徐连应当也是喜欢的。
他只这么一个嫡亲弟弟,又因为生病遭了这么多年的罪。顾玠想要什么,顾朴生从来都是给他捧了来的,就算现在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他也不会真的去棒打鸳鸯。
因此徐连只感觉这次见到顾朴生,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严厉了些。
正欲往顾玠的院子走去,听见顾朴生跟他说:“徐公子,往后再来的话,还是不要从阿玠的院子翻进来的好。”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徐连急着见顾玠,没有注意到。
不过顾朴生话里的内容让徐连面上一赧,其实就算对方不说,在跟顾玠说开以后,他也决定以后都规规矩矩的,不会做出逾越的事。
“我知道了,兄长。”
顾朴生被他这句兄长听得胸中一堵,以前他怎么没有觉得徐连叫得这么刺耳呢?
挥了挥手,懒得再跟徐连讲话,让对方离开了。
徐连到了顾玠的院子,得知对方昨晚没睡好,现在又去睡了,等在外面不免有些自责。
他其实也是整宿没睡,不过身体一向健康,脸上一时间看不出什么。不过等着顾玠,他撑在桌上,竟然也慢慢睡了。
顾玠醒来,就听到牵画跟他说徐连在外面睡着了。他一时被“原来两人昨晚都是一样的”念头弄得心中微漾,问牵画:“给他披了毯子没有?”
“牵和给徐公子披了。”
“我出去看看。”
牵画听说,手上给他穿衣服的动作就快了些。
等顾玠出去,就见徐连趴在桌子上睡得很熟。当真是在他这里呆得熟了,否则不会如此不设防备就睡过去,还睡得这般沉。
“公子,可要叫醒徐公子?”
“不用了,你们也出去吧。”
“是。”
徐连是趴在矮几上睡的,顾玠就坐在他对面,随手拿了本书。
可看了半天,不仅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反而目光总是频频落在徐连身上。
云怀,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
想得出神,竟连对方已经醒来多时都没有察觉到。
“云怀,你醒了?”
“嗯。”
经过一夜后,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更奇怪了。往常他们在一起,总是有许多话要说,可今天待在一起半天,统共就没有讲几句话。
太安静了,顾玠的脸发闷,徐连亦是。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意识到以后,又同时住口。
脸上不仅发闷,还在发起热了。
“我今日是从正门进来的。”徐连先开了口,“进来的时候碰到兄长了。”
他这句兄长让顾玠看了一眼过来,两人眼神对上,竟又是同一时间地脸红了。
因为他们都觉得,徐连这声兄长在如此时候,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格外暧昧起来。
“兄长他说了什么?”
“只是寻常招呼的话,不过,兄长知道我经常翻墙进来的事了。”
“他可有训斥你?”
“没有。”徐连摇摇头,始终没有去看顾玠,顾玠也是同样,“他只是让我往后不可再如此。”
一句话落,两个人又陷入了安静中。
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第80章 毁容奴侍(13)
顾玠无意识地将书翻了一页, 带出些声响来。偏偏两人都未曾看去,只依旧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
“元琼。”半晌听得徐连喊他, “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看你伏在案上睡着了, 想问问你,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书在手上也无用,顾玠将其搁在了桌上。
到底是较徐连年长些, 平日性子也沉稳,顾玠略作休整, 将心绪稍微放平。
“昨日回去,我心中记挂你,想你明日可会后悔, 又想我要如何教你明白我的心意,接受我,翻来覆去, 总是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亦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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