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样,林家现在还没派人来,先不提,先把周家的酱给了去,囤积在平梁村各个仓库里的酱坛子顿时荡然无存。
好在平梁村通往县城的路已经修好,不然光靠人力要搬到猴年马月?
拿了周家给的定金,平梁村村民一致决定办场大宴欢庆一番,犒劳自己连日来的辛苦,祝自己赚得愈发盆满钵满,今年冬天他们总算可以买新棉袄以及喝酒吃肉了。
他们再也不必抠抠搜搜过年都买不上几两肉的年货,也不必再穿漏风的棉袄冻得门都不想出,更不必担心交完粮税吃完上顿没下顿了。
一切都是因为沈舒。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了不起的平梁村村长!
是以宴上,平梁村村民争相给沈舒敬酒,都感念着沈舒带来的福气,依着村民们这么个劝法,沈舒哪怕不想喝也盛情难却,免不得泯上一小口,泯着泯着就感觉自己要醉了。
终于,在村民们不知道敬过第几轮,沈舒摆手制止道:“乡亲们,够了够了,我喝不下了,再喝胃要疼了。”
听了这话,平梁村村民纵是再想让沈舒喝,也纷纷打住——
这要是把沈舒喝坏了,他们上哪儿再去找第二位这么好的村长?!
于是,沈舒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从宴上离席,生怕一会儿醉意涌得更厉害,连回家的路都看不清。
张铁牛见状,不动声色的跟出去,毕竟上回沈舒醉成什么样儿他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走到半道上,沈舒就开始摇晃,张铁牛一把子扶住他,见他转过头,欲要发脾气,正想说话,沈舒却又似乎看清了他是谁,笑了笑:“铁牛哥,谢谢了。”
此刻,月色清冷照着路面,如同在村子里洒了一层银霜,醉眼朦胧的美人面颊酡红,呼出的气却滚烫,着实撩人心弦。
张铁牛耳根子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舒,我上回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
沈舒满眼疑惑,问:“铁牛哥你上回说了什么话,我记不清了。”
张铁牛再一次道:“你不是想找个男人过日子,你看我怎么样?”
沈舒面色茫然,双眼微微失神,好像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接着,张铁牛害羞的挠了挠头,低声说:“我问过我娘了,我娘也不反对我娶男媳妇儿,尤其小舒你对张家有恩,张家上下都很同意,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保管一心一意对你好。”
所以呢……
沈舒难得从混乱的麻醉思绪里挤出一丝理智,问:“所以铁牛哥,你是因为我对张家有恩,才想跟我在一起的么?”
张铁牛连忙摆首说“不是”,停了一下,又道:“也有一些这样的原因在内,但不仅仅是这样。”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听说邓氏想给沈舒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自己一下子就心动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娶亲,再想娶媳妇儿,要么给高额彩礼,要么娶个丑的或是嫁过人的婆娘,他扪心自问是不愿意的。
倒不如娶了沈舒,一来可以照顾他,报沈家对张家的恩,二来沈舒实在漂亮,漂亮得就算是个男人,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所以这才来对沈舒陈明心迹。
沈舒却因他的话愈发清醒,婉然拒绝:“铁牛哥,我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不掺杂任何因素在内,如若你是想报我的恩,咱们邻里之间多照顾就是,没得非要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你应当寻个合适的姑娘。”
张铁牛忍不住问:“小舒,你是还忘不了他吗?”
“他?谁?”沈舒惊诧的看着张铁牛,“你是说刘敬和,还是顾怀瑾?”
张铁牛心里直泛酸水,苦笑道:“上次你喝醉了,喊了顾……怀瑾的名字。”
沈舒:“?”
他在说什么鬼话?!
这是不可能的!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沈舒才按捺住暴走的冲动,露出难看的微笑:“铁牛哥,你会不会是记错了,我怎么会喊顾怀瑾的名字?”
张铁牛不答反问:“其实刚才扶你的时候,你想对我发火,也是因为顾怀瑾之前扶过你对吗?”
因为他始终没能忘了顾怀瑾给予他的感受,所以他总是条件反射,如果这都不叫忘不了,还有什么才叫忘不了。
沈舒沉默了一瞬,拢起好看的眉宇,道:“我同顾怀瑾没什么,他不过是扶过我罢了。”
再退一万步讲,哪怕他当真喝醉了且喊了顾怀瑾的名字,那也不过是习惯使然,习惯不能代表有感情,只是习惯,仅此而已。
张铁牛不再与沈舒争执,默然送沈舒回去,到院子门口,方道:“小舒,你要是不喜欢顾怀瑾,那就考虑考虑我,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
“一心一意”这四个字出现了两次,实在很难让沈舒不在意,沈舒不禁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好吧铁牛哥,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等我想好了,再给予你答复。”
张铁牛总算露出了笑容,松开了手,道:“我回去烧水,一会儿过来给你擦脸。”
沈舒摇了摇头:“夜深了,铁牛哥早些休息,我今晚懒得洗漱,明日再拾掇。”
张铁牛这才甘愿被沈舒隔绝在院外,在沈舒院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回屋去。
此时,沈舒应付完张铁牛已是身心俱疲,一股混沌的思绪占据了脑海中所有的清明,他摸黑进了屋子,凭着对屋子的了如指掌,又摸黑进了卧房。
正如沈舒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打算洗漱,准备和衣就睡,然而他刚解开衣带,忽见床尾处凝着一道黑影,吓得指尖一抖,俊脸发白,仓皇伸手去摸书桌上隔着的火折子。
大晚上的床尾站着个人,简直要多惊悚有多惊悚好么,沈舒忍住尖叫的欲望,心说他穿来的这个世界怎么还带玄幻剧情,这是什么鬼呀!
然而,他的手刚摸上火折子,身体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缚住,那人垂直将他抱在怀里,顺着床沿坐下,沈舒温热的背脊立刻抵上了冰冷的铠甲,铠甲的棱角让他硌的极为不舒服。
然后,沈舒闻到了熟悉的冷寒气息,似乎掺杂着一丝残存的血气,闻得他胃部翻涌,身心抵触。
沈舒立刻没了恐惧,惊疑喊了一声:“顾怀瑾?!”
来人仍是未有只字片语,只张口衔住了他的耳垂,伴随着他的一阵逗弄,沈舒明显感觉身体在战栗,醉意完全褪去,唯剩一股陌生的感觉在身体里炸开。
第110章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酥酥麻麻,似有电流横窜……
沈舒从未想过自己的耳朵会如此敏感,被男人顿续厮磨, 就像是启开了洪闸,连绵的快感在体内奔涌、堆积。
沈舒眼底氤氲着薄雾, 神智却还未被完全侵蚀, 他伸手去抵身后之人的下颌, 男人却捉住了他的手腕, 拨过他的下颌, 吻了上来。
这一刻, 沈舒完全肯定对他为所欲为的人是顾怀瑾,除了他, 没有人会如此霸道和强势,如此这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随意施为。
他的吻一贯如同急风骤雨, 此刻亦是如此, 急切得像是要掠夺他所有的呼吸,沈舒仅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句, 便似无辜的羊羔引来饿狼更深切的觊觎,一转眼被摔到了床上,立在床边的高大身影笼罩下来。
沈舒原就被吻得头晕,又被不轻不重的摔了一下,眼前一片昏晕,待他稍缓片刻,借着月光定神去看, 就见床前之人卸去了铠甲, 沉重的在地上砸出闷响,又抽去了腰间的革带, 革带上应是坠了什么配饰,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望着顾怀瑾这架势,沈舒眼皮一跳,连忙往床的另一侧缩了两寸,大声道:“顾怀瑾,你回来也不点灯,也不作声,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眼疾手快扣住他的脚踝,不许他再退,顺势爬上了床,跪坐昂首,一双乌黑的凤眸灼烈逼视着,这才低声开口:
“我想做什么,还不够清楚?”
他的掌心握着他的踝骨,指尖漫不经心摩挲过,缓慢而又柔情,眼神却似猛兽一般,闪动着深沉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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