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问他这个问题了。
就是说……性取向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随便什么性别,尽管去喜欢不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
“顾麟玉,这似乎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沈舒深深警惕的盯着顾怀瑾,生怕他对他存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让他走了原剧情。
见他如此模样,顾怀瑾目光一闪,敛了几分晦暗之色,微微一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恩公不必紧张。”
沈舒面色一松,心里却仍是不舒服,忍不住信口胡诌,故意想让顾怀瑾打退堂鼓,道:“虽不知我的鸳侣目下在何处,但我未来想找个可心的妻子,与我挽袖剪花枝,与我洗手作羹汤;最好我们俩能有一个孩子,不论是男孩女孩,承欢膝下,再养几只小鸡。人这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唯愿平安和乐,顾麟玉,你觉得我的愿望能实现否?”
顾怀瑾低眉一忖,嗯……沈舒挽袖剪花枝,沈舒洗手作羹汤,他再从宗室那里抱养一个孩子过来或是发召令让沈舒从民间领养一个,儿孙绕膝,欢声笑语,日子的确无比称心。
此前二十多年,顾怀瑾从未想过平定碣勒之后自己去往封地的日子怎么过,如今听沈舒一描述,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血热到了骨子里。
他想,最好他再造一座华美的屋子将沈舒囚起来,搜罗天下奇珍异宝悉数藏于屋内,帐要百扯不断的红绡帐,才方便沈舒抓挠握攥;床要用朴厚的古木打造得双倍大,才不至于他随便做点什么,沈舒就从床上掉下去。
须臾,顾怀瑾抬起眸来,款款含笑道:“恩公所求不多,想必能够得偿所愿。”
沈舒听言彻底放心了,他都把孩子给安排在未来里头了,顾怀瑾是个男的又不能生,既然肯这么说,必然对他没什么意思。
是以,沈舒缓和了态度,对顾怀瑾也不再那么防备,和颜悦色地问:“你找我有事么?”
顾怀瑾暂时压下脑海里肮脏的想法,一本正经答:“沈麻子急着与他夫人去县里投奔亲戚,托我来问问,恩公想好放人了吗?”
沈舒:“……”
好家伙,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实在是他每天要想的事情太多,既要干这个还要干那个,眼下经顾怀瑾一提醒,他才意识到已经离沈麻子家被烧毁过去十多天了。
所以,这十多天沈麻子和许氏都住谁家里?
沈舒仔细一问,才知夫妻俩是在交好的村民们家里轮着住的,他揉了揉额头,深觉失职,点头应允,“好,你替我转告他们,他们明日就可以去县里投奔亲戚,至于他们那间被烧毁的宅子,我会着人帮他们建起来的。”
顾怀瑾又道:“那我呢?”
他也急需安置。
沈舒关切问:“你在村学堂的偏房住得不好么?”
顾怀瑾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嗯……倒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每日晨起沈麻子从别处端水来与我洗漱,早中晚由他妻子从别家讨要饭菜来与我用,倘若恩公觉得我只配过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是不可以继续住在那里……”
沈舒眼角一抽,咳了咳,颇为心虚,用手拄着唇,“对不起,一会儿我便让人将生活用具悉数与你安置上。”
顾怀瑾紧接着慢悠悠提醒,“恩公,偏房没门没窗户。”
沈舒霎时呆怔:“门呢?”
“破了洞的门板终究是不好睡,我把偏房的门拆了下来,将就睡了一阵。”
“窗户呢?”
“屋子本就是没有窗户。”
“……”
“……”
整整寂静了半盏茶的功夫。
沈舒沉默问:“没门没窗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顾怀瑾唇角噙着笑意,看上去相当随和:“我想着恩公身为一村之长,事务繁忙,不便打扰,能忍则忍。”
沈舒长长一叹,终于松口:“行,那你等我把家里收拾一下,你搬过来吧。”
第65章
顾怀瑾眼光骤燃, 如同夜空一点星辰闪烁,反复确认:“当真?”
“当真。”
除了他,他没人肯要。
沈舒凡是做出决定, 必然是深切想过的,偌大村子谁不是拖家带口, 一间屋子几个人住, 把他往谁家塞都不合适, 算来算去也只有他无父无母, 勉强能够收留他。
顾怀瑾难掩愉悦:“那就叨扰恩公了。”
如此说定, 沈舒便与他说了一些自己生活的习惯和他搬来必须遵守的规定, 譬如自己不爱起早床,他不得辰初之前起, 又或是双方不得私自进入彼此的房间,以免撞到尴尬的场景……
等得凡事事无巨细的同顾怀瑾交代过, 沈舒方才打发顾怀瑾走。
顾怀瑾目的得逞, 自然不急一时,嘴角微翘, “皆依恩公所言。”
沈舒见他识趣,悄然松了一口气。
*
待得傍晚,沈舒帮修路的汉子们铲完沙子,忙得一身大汗,他看向村落树梢上的夕阳,宛如圆圆的柿饼,心想着给他说媒的婶娘们应该回去做饭了吧, 方才掂量着回家的事情。
转头, 他对修路的汉子们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大伙尽早去祠堂前的晒场上吃完饭, 也早些回去吧。”
汉子们齐齐咧嘴笑道:“村长,跟我们一起吃饭呗。”
“不了,我接小萁去。”
出门前,他把沈小萁安置在了沈文庆家,托表姑邓氏看顾,以免出现什么意外,这会儿他得接人去了。
修路的汉子们纷纷对沈舒摆手,“村长忙着栽培咱们村的神童,那咱们就不耽误了,兄弟们,把家伙清一清,吃肉去咯!”
沈舒莞尔一笑,独自离开。
一刻钟后,他来到沈文庆家里。
此时,沈文庆还没回来,邓氏坐在树底下纳鞋底,沈小萁则在邓氏的身旁咿咿呀呀的念诗经。
豆丁大的小人儿念起诗经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他包子大的小脸因不理解个中意思为难的皱了起来,脆生生地问邓氏:“嬢嬢,关关雎鸠是什么意思?”
邓氏是个没念过书的,执着纳鞋底的长针挠了挠鬓发,睁目疑惑道:“雎鸠?是不是斑鸠呀?”
沈舒适时含笑插过话来:“雎鸠是一种水鸟,喜欢‘关关’的叫,所以‘关关雎鸠’的意思是一种名叫雎鸠的水鸟在叫……”
沈小萁闻言眼睛唰地一亮,欢天喜地的喊:“夫子!”
霎时,他踮着一双小脚,从比他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飞快奔到沈舒的面前,抱住沈舒的腿。
沈舒弯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稳稳抱在怀里,堪才朝邓氏温温一笑,“表姑,我来接小萁了。”
邓氏见着沈舒也是高兴,赶紧放下笸箩,从屋里拎出一提串好的粽子,说:“这是端午包多了没吃完的,你和小萁拿回去蒸着吃,免得这么晚了还要做饭。”
沈舒正愁晚饭吃什么,见了毫不犹豫地收下,“那就谢谢表姑了,明年咱们再在一起好好过节。”
邓氏顿时眉开眼笑:“哎好!”
今年因着刘敬和在村里大闹了一场,全村人都没能好好过节,往年一定有的龙舟赛,今年也没划,着实可惜得很。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天,沈舒便带着沈小萁回去了。
到了家里,沈舒才发现沈小萁趴在他的肩头睡得香甜,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蛋压着摊开的诗经,留下几条浅浅的红印,滴出的口水都把诗经的壳子给打湿了。
沈舒脸上划过一抹无奈,托了下他的脑袋,怕他落枕,他寻思着粽子等他醒了再蒸着吃不迟,就把沈小萁抱到床上去睡着。
时下天热,沈舒替沈小萁掌了一会儿扇子,摸了摸他的后脖颈,见他体温偏凉,才搁下扇子离开卧房。
考虑着一会儿沈小萁热醒了要洗澡,他烧了一锅热水,泡了沈四郎送来的紫苏叶凉着做茶饮,然后把剩余的水留在炉灶上温着,而他则去到井边冲了个凉,洗去全身的臭汗,穿着木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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