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张道:“不会感冒的。”
这边天黑得早,天黑之后,外面路边的灯便亮了,暖黄色的灯层层叠叠,夜景漂亮得如画一般。
晚上池侑和余乘扉睡一屋,他们歇得早,临到睡时,外面的热闹退散,两人面临了今天最大的挑战。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池侑抱着枕头问。
余乘扉想了想:“外面。”
池侑就把枕头放在里面那边了,他对睡哪儿不太有所谓,一张床只有那么点儿,分了两个被窝,两人躺上去,扭个头就能看见对方的脸。
“关灯了。”余乘扉说。
池侑:“好。”
伴随着啪嗒一声响,房间里陷入了寂静与黑暗中。
咬过、亲过,同床共枕还是分手后的第一次。
池侑把手机调低了亮度,陆思邈这货闲来没事,深夜骚扰,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上次发的朋友圈不对劲。
[你这十天半个月不发朋友圈的人……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池侑:养狗了想炫耀下不行?]
[池侑:你半夜琢磨我朋友圈干什么,你小子,暗恋我呢]
陆思邈发了个呕吐的表情过来。
“还不睡?”身后传来余乘扉的声音。
池侑:“吵到你了?”
“没。”他说,“很晚了,明天应该会很累。”
池侑把手机关了,又禁不住笑了声。
余乘扉偏头。
池侑说他小时候都没干过今天这么幼稚的事儿。
“你小时候都不跟人打雪仗?”
“我不会玩这种容易把衣服弄脏的游戏。”池侑说,“你玩过?难怪那么熟练。”
“……没,我也不干这么幼稚的事儿。”
池侑笑了几声,床轻微的发颤,震感传到了余乘扉身上。
有点痒,他不动如山硬邦邦的躺着。
池侑:“干完就后悔了啊?”
“没什么好后悔的。”余乘扉说,“当时没忍住。”
“你还挺坏。”
“我还能更坏,你当心着点儿。”
“有多坏儿?”
“……”
就在池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被子被人轻微的给掀了一条缝,他被窝里钻进了一点冷风,池侑睫毛抖了下,放在身侧的手背被泛着凉意的指尖触碰,那只手摸索了下,扣住了他的手。
“就这么坏,知道了吗?”低沉的嗓音道。
片刻后,池侑反手一扣,拽住他的手腕,一扯,掀开被子一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余乘扉被他给拽进了被窝。
“也还可以……再坏点儿。”池侑尾音上扬着道。
“……”
操。
房间慢慢静下来,两人停下了这夜聊,余乘扉闭着眼,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听到池侑的声音传来。
“扉哥,你长这么大,有后悔过吗?”
这道声音很轻很轻,在夜里彰显出几分低柔。
余乘扉被这个问题问得清醒了,心跳都漏了一拍。
-
翌日一早,池侑醒来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睁开眼坐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他腰间搭着一条手臂,池侑曲腿看向门口进来的人。
第一期他对余乘扉干了什么事儿,这一期报应到了他自己身上。
两人起得太晚,袁子毅来叫他们起床,身后跟着摄像大哥。
床上只剩下一床被子,另一床被子早掉到了床底下。
池侑打了个哈欠,和袁子毅道了声早,从床上起来时,腰间的手陡然收紧,把他给拽了回去。
余乘扉惺忪的睁开眼,对上了镜头:“……”
表情如果能说话,他脑袋上的弹幕应该是——什么情况?你们谁?想干嘛?
池侑睡醒一般很快能清醒过来,而余乘扉和他恰恰相反,睡醒之后的一分钟左右,脑子里的处理器都跟出了bug似的,抱着池侑的手都没撒劲儿。
池侑说是被子掉下床,才会睡到一块儿。
但打今天早上后,两人“关系好得能睡一个被窝”的印象,就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
滑雪场,四周一片白雪皑皑,节目组嘉宾穿上滑雪服,拿着滑雪杖听着导演组宣布规则,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按摩套餐和私人温泉,但只有挑战滑雪胜利的前三名能够享受。
昨晚,因为池侑那句话,余乘扉半宿都没睡好,琢磨意思都琢磨了许久,今早又发生了那事儿。
他瞥了几眼在整理护具的池侑。
“会滑雪吗?”
池侑偏头:“不会的话,你教我?”
余乘扉哼笑:“要我教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可惜了。”池侑眸子一弯,拿起滑雪杖轻触了下余乘扉肩头,“没有这个机会——要跟我比比吗?”
“就我们俩。”
池侑从来都不是温顺的草食性,懒洋洋的狮子看起来再无害,也不是猫。
节目组给他们请了教练,这头的嘉宾还在熟悉滑雪手感,另一头池侑和余乘扉都比上了,完全是两人的私人恩怨,互相较着劲儿,他们跟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速度不相上下。
池侑快滑到最底下时,旁边一个滑雪杖砸了过来,他反应快,但太突然,他身体失衡摔在了雪地里,滚了两圈,不疼,他躺在雪地喘着粗气,看着湛蓝的天空。
眼前的风景被人给挡住,余乘扉弯着腰站在旁边:“没事儿吧?说话,池侑,哪儿疼?”
他蹲了下来。
池侑缓了会儿才听清,面前又多了一个外国女人。
“没事。”他握住余乘扉伸过来的手,坐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我的儿子摔倒了,没有拿好滑雪杖。”她问池侑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这只是一个意外,池侑没有追究的意思,女人再次跟他表达了歉意,她老公也过来了,一家三口到齐,小孩儿十五六岁的年纪,在看到池侑没事后,露出了一口白牙。
余乘扉:“人都走了,还看呢?”
池侑拍着身上的雪,睨了他一眼:“不看了。”
“看呗,我也没不让你看。”余乘扉说,“外国佬这么好看呢?”
池侑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倏地一勾,余乘扉往前趔趄了下,躬下了腰,脸颊贴在了池侑胸口的位置,冰凉凉的。
“想看外国佬,”池侑说,“看你不就行了。”
“……”
“给看吗?扉哥。”
“行啊。”余乘扉说,“要看你就看个够,看好了。”
余乘扉是混血,也算得上是半个外国佬。
这把没分出胜算,两人都没到终点,节目组那边要开比了,通知他们回去,池侑松开了余乘扉,余乘扉刚挣扎了半天,气血上涌,脸红脖子粗的。
他一得到自由,眸子危险的眯了眯。
“扉哥。”池侑转过头。
余乘扉:“嗯。”
“一起去泡温泉吧。”这是和以前比试前完全不同的话。
池侑粲然一笑,抬脚往上边去了。
风吹在余乘扉脸上,他愣了愣,抬手揉了把脸。
“嗯。”
风中一声轻应消散,谁也没有听见。
——那就一起赢吧。
他们比赛的那块坡道没人,初级赛道不是很陡峭,哨响过后,池侑滑了出去,滑雪板在雪地里摩擦,细碎的雪四溅。
他很享受这种速度带来的快感,“喜欢”这个词,在他的青春期里,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理解过,但是现在他很确定,他喜欢,他享受,他很开心。
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一场游戏中……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他的血液正鲜活的流动着。
砰的一声,身后传来惊呼,池侑瞄了眼身后,见有人摔了。
摔的人是尹羡之,他撞到了余乘扉,余乘扉的滑雪杖掉了,刚维持住平衡,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池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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