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训练结束,他们浑身都湿透了。
今天宿舍停电,大澡堂统一放热水,换衣室内,哨兵们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
“别过来,你身上都馊了。”
“什么啊,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味道,还嫌弃我。”
一个气喘吁吁累得不行的哨兵从外面进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相熟的人问了一句,哨兵抹脸道:“别提了,训练不达标,被罚了,啊……虞教官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你还挑上了,虞教官训人起来有多魔鬼你忘了?”
“魔鬼是挺魔鬼,但那张脸给人动力啊,而且事后还会关心人,温温柔柔的向导啊……要能跟他待一起,多魔鬼也愿意……烬哥,是吧?”那人找着认同。
邬烬把脱下来的脏衣服塞到一旁,心下一跳,从他们提起虞凡白的时候心就开始跳了,被这么一喊,心虚得厉害,散漫道:“什么?我没跟他在一起。”
几张脸一块面向他。
邬烬寻思了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们已经自行给补回来了,以为他说的是“没想跟他待一块”。
“这话你问烬哥,你不知道烬哥一向和虞教官合不来呢。”
“哈哈哈,也是啊……”
他们又转而聊起了接任务。
军校收录的哨兵来自帝国各地,年龄各有差异,待训练满了半年,他们就可以接基地派发下来的任务了。
他们都是虞凡白手底下的兵,待到做任务,也会是虞凡白领队。
邬烬进了浴室隔间洗澡。
他和虞凡白算是谈恋爱吗?
虞凡白谈起恋爱是个什么样,邬烬不知道。
那两天光想着谈去了,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没干,虞凡白也没干。
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儿。
他觉得虞凡白在忽悠他。
他往身上抹沐浴露,年轻的躯体泛着富有光泽的亮度,结实的肌肉看起来一拳下去能把人给砸墙里去,他摸摸胸肌,又摸摸腹肌,他还不够性感?
他又不是小屁孩儿了。
他听着隔间跨屏聊天。
聊向导学院那边几个妞,几个帅哥,又莫名的把那些向导和虞凡白对比了起来。
“虞教官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是真能打,最开始他不是放话让我们不服气可以随时挑战他呢,我不信邪,结果疼了我十天半个月。”
“跟那些向导风格差得也太多了,哪个向导跟他一样啊。”
哨兵们聊起他没什么旖旎心思。
不敢有。
“我刚看到他回宿舍那边呢……”
隔间的水停了,花洒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水带着泡沫往下水的地方淌下去。
闻着味儿跑去的哨兵跑到半路,脚下又缓慢了下来。
他回来都没跟他吱一声。
他现在这么跑过去,多掉价。
天还在下着雨,他脚下缓慢的往哨兵宿舍走去,眼神瞥着另一个方向,那是教官的宿舍。
他想,晚一点儿吧。
显得没那么着急。
他也没那么着急。
他漫不经心地端着盆回宿舍,还没到楼下,顿时瞧见了楼下那道撑着黑伞的身影。
虞凡白办事耽搁了两天。
今天天气委实不太好,他拿着伞看着不远处穿着大裤衩和白T恤的哨兵,身上透着点少年气。
“你怎么来了?”哨兵问,“这宿舍楼下呢,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啧,一回来就忍不住找他来了。
邬烬唇角禁不住的往上扬。
虞凡白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他,说:“送点东西。”
“这什么?”邬烬拿过来,挺沉。
虞凡白让他自己看。
一袋子水果,有好几种种类。
部队不让开小灶,学院这边也管得严格,哨兵们大多不贪嘴,水果还够不上小灶,但水果价钱昂贵,许多平民出身的哨兵不会往这上面花钱。
“买这么多,要放坏了。”邬烬说。
虞凡白说:“大家都有。”
两天没见他了,邬烬盯了一会儿他的脸,又别开眼:“你给大家买的呢?”
“胃口不小,还想独占啊?”虞凡白随意道,“你自己挑一挑,挑喜欢的吃,其他的给别人分一分。”
邬烬哦了声,又觉着虞凡白还挺周到,给大家都考虑到了。
否则就他一个人有,多遭人嫉妒。
虞凡白瞥见邬烬盆里的脏衣服,最上边一件是他最后脱下来丢进去的,布料最少的那件,“刚洗完澡?”
邬烬把盆往后掩了掩:“嗯。”
遮掩完了,又把盆给转了回来:“教官,看哪儿呢?要不我送给你?”
“还想着让我给你洗那两块布料?”虞凡白勾了勾嘴角,“想得挺美。”
邬烬觉得虞凡白就是一块木头。
还有,什么叫“两块布料”?
“教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邬烬说。
虞凡白:“比如?”
“我这两块布料装的可不是雏鸟。”邬烬说,“是大鸟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这鸟儿再大,邬烬在他面前掏半天也都是掏不出来的。
“邬烬同志。”虞凡白说,“不要骚扰教官。”
“我怎么骚扰你了?”邬烬凑近他,一本正经道,“你说,我以后一定听从命令,改掉恶习。”
“顽劣不堪,恶习难改。”虞凡白评价,伞下往他倾斜了些。
邬烬也没生气:“那我岂不是无药可救了?”
“那就不必改了。”虞凡白轻晒,“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邬烬贼心不死:“人家谈起来见个面都亲亲热热的……怎么,教官还害羞呢?”
这是点他呢。
虞凡白问他还想怎么亲热,“亲嘴吗?”
邬烬卡壳了下。
“还是给你洗那两块布料?”他面色平静。
邬烬臊了脸。
虞凡白往他手上看了眼:“你要想在这儿,我是没关系。”
在这儿什么?
没关系什么?
“猴急什么。”邬烬剔透的眸子瞪圆了,说,“我又没说现在。”
“哦。”虞凡白从善如流,温和笑道,“是我误会了。”那笑似笑面虎一般,狭长眼眸微微眯着,“误会你已经,急不可耐了。”
-
他走了。
邬烬也进了宿舍楼。
“不必改了”——他灵光乍现。
虞凡白岂不是喜欢惨了他?他顽劣不堪,他都喜欢得不行了,还装作一点也不想跟他亲热的模样。
呵,口是心非。
罢了,向导都含蓄矜持,容易害羞。
“教官!”
还没走远的虞凡白听到声音,脚下顿住,抬伞看向楼上,二楼楼梯口,邬烬趴在窗户上,说了句什么话,隐没在雨中。
虞凡白扬了下唇,说:“有你哭的时候。”
他举着伞走了。
邬烬说的是:“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说完还吹了个响当当的口哨。
调戏教官,罪加一等。
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上级。
哨兵的生活被大量的日常训练所占据,第三个月,他们将会真正的接触到畸变种,想要从畸变种中活下来,就得变强,变得更强。
现在偷的每一个懒,都可能成为未来丧命的契机。
训练进程越发紧凑,哨兵们从学院到了营地,开始接触“真家伙”。
有哨兵顶不住,在实地训练过程中碰见模拟畸变种投影,腿软受惊差点直接从山坡上滚下去。
到了时间,虞凡白掐着表,看到最后两人从山上回来。
哨兵扶着一瘸一拐的银发哨兵。
邬烬为了拉哨兵一把,把自己给摔下去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