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工作人员提醒道。
傅星戎抬起胳膊,弯曲起了手臂,黎徊宴抬手搭在了他手臂上。
神圣的大教堂中,宾客一排排落座,交头接耳,低低的嘈杂声不断,那扇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降低了音量。
门后两人身影逐渐显现。
那意外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甚至连那小插曲也造就了一个小惊喜,不,或许是傅星戎让人感到惊喜,他是一个擅长成为“意外”的家伙。
他成了他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他想,往后很多年,他可能都无法忘却傅星戎曾留给他的鲜活。
可又觉幸好,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
万幸中的万幸。
傅星戎捕捉到他瞥向自己的视线,嘴唇微动调侃道:“紧张啊?”
他有点儿紧张。
黎徊宴:“还行。”
“要是紧张,就看我。”傅星戎面上能装,道,“当他们都不在就行。”
黎徊宴浅淡地扯了下唇。
“走了啊。”傅星戎提醒他道。
黎徊宴:“嗯。”
在背景乐声中,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他们共同迈出了那一步,走向尽头处。
两人英俊帅气,仿佛上演着一场青春偶像剧,唯一不同的是两位主角都是男性。
“哇!”棕发碧眼的青春期小孩儿趴在桌上看着手机里的婚礼,视频正播放到两人互相套钻戒的那一幕,“这可真浪漫……唉唉,手机怎么黑了?这可是关键时候!”
“或许太冷了冻着了。”傅星戎一口流利英语,摊开手道,“小孩儿,能把手机还我了吗?”
对方乖乖把手机递到他手上,盘腿坐着,一脸期待的问:“后来呢?你们接吻了吗?”
“后来啊……”傅星戎转了下手机,收进兜里,勾唇道,“保持你的好奇心。”
国外街头寒风刺骨,傅星戎从饭局回到酒店,等电梯间,旁边一对情侣卿卿我我得旁若无人,傅星戎秉持着非礼勿视,站在另一旁。
这次和朋友出行收获颇多,拍下了不少有趣的东西,他回到酒店房间,打开电脑,等手机开机期间,把照片传到了电脑上。
手机充上电,没多久就开机了。
这回出来有多久了?
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一个月了吧。
他看了眼机票,这边天气不怎么样,不知道飞机会不会延误,要是延误了,情人节就赶不回去了。
他把自己往沙发上一丢,长叹一口气,捞过了手机。
嗡嗡、嗡嗡、嗡嗡……
会议室内,手机隔两秒就震一下,黎徊宴大腿震得发麻,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才停了下来,他面不改色,拿着钢笔听着方案,中场讨论,他拿出手机看了眼。
会议上黎徊宴不苟言笑,上来添水的小助理靠近他,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淡香,觉这周围空气舒缓了不少。
“黎总,水。”
“嗯,谢谢。”
小助理寻思这黎总也不像传言一般凶神恶煞,顶多算个冷脸美人。
傅星戎拍到了极光,给他发了很多照片,美伦绝焕,那震撼人心的美似从镜头那边都传达了过来,照片上也有他入镜的照片,冰天雪地里,他睫毛和头发上都沾着雪花,那张脸蛋儿的优越在镜头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傅星戎问他好不好看。
他回了个“好看”。
【极光好看,还是人好看?】
黎徊宴说在开会,等会聊。
极光好看,还是人好看,这还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不过黎徊宴不一定会存下极光的照片,但一定会存下有傅星戎的照片。
会议结束。
“黎徊宴同志,好久不见,今天是2024年二月……”
总裁办公室内,助理推门进去时,就从黎徊宴电脑里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
“话不多说,现在来跟小傅导游一起看极光吧。”
电脑上镜头调转,晃晃悠悠的画面转向了远方极光。
导游?他老板关注什么小主播了?
助理走到他跟前,道:“黎总,那边已经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下午的机票也定好了。”
黎徊宴声线淡淡:“嗯。”
这一趟也不是黎徊宴非去不可,公司派别人去出差也行,助理寻思老板可能是有事儿要过去一趟,但目前为止也没接到特殊的工作通知。
老板亲自跑这一趟,看来这次合作方很重要。
没助理想得那么复杂,黎徊宴只是想去放松一下。
飞机果然延误了。
傅星戎坐在机场贵宾候机厅,听着航班延误的通知,频频看向手表,拿出手机查看着就近的转机方案。
去年情人节,黎徊宴工作忙,忘记了,傅星戎一堆约会攻略都没用上,只定了餐厅,和黎徊宴一起吃了个晚饭,等黎徊宴隔天回过神,情人节已经过了。
傅星戎那性子,其实过了也就算了,不会计较,不过黎徊宴似乎心怀愧疚。
那之后的一周,黎徊宴似补偿性的,对他有求必应。而傅星戎是什么人,得寸那就会进尺。
于是在一周后,黎徊宴对他的愧疚很快就消失殆尽,变回了冷漠无情的男人。
冷漠无情的男人这会儿正在飞机上补觉,他戴着眼罩,下半张脸轮廓线条锋利,他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梦。
在睡梦中,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无力阻止,而在梦境中,他也是一个失败者,他走向失败的结局似注定的一般,失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而梦境里没有傅星戎的存在。
傅叔叔约他吃饭介绍儿子,衣柜里撞见弟弟和爷爷看中的联姻对象亲密,浴室里第一次的失控……
和傅星戎相关的一切都仿佛被抹去。
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脚下仿佛有一层阴影,逐步将他吞噬,无论他跑得多快,那阴影都如影随形。
“黎总。”梦中那张唇轻翘起唇角,叫着他。
“黎总,黎总……”
耳边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音色也变了,他睁开眼,陡然回到现实,助理告诉他,等会飞机就要落地了。
到了。
黎徊宴落地,思索一二,给傅星戎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响了两声,接通了。
“想我了?”傅星戎接他电话,开口从来不问他有什么事儿,总是以一两句不着调的话为开场白。
黎徊宴:“你现在在哪儿?”
“你猜。”傅星戎说。
黎徊宴开门见山,说他在机场。
那边静了下,“嗯?哪个机场?”
黎徊宴说了机场名儿。
“巧了。”傅星戎说,“我刚从那机场出来。”
黎徊宴脚下一顿。
“别走,我现在回去。”傅星戎拉着行李箱往回走。
机场人来人往,地方又大,天冷,大家都穿得厚实,找人不是什么容易事儿,两人电话没挂,傅星戎微喘着气,找着黎徊宴说的牌子,很快,他在穿梭的人群中,看到了静静站在那儿的黎徊宴。
他身上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挺拔的身形一下闯入傅星戎的视线。
这他妈像做梦一样。
人就到他面前了?
没眼花,不是长得像,就是本人。
这找人找得他浑身都捂热了,那头,黎徊宴望了过来,他抬起手,抿唇一笑,朝他摆了两下手上手机。
-
“怎么突然来这边了?”傅星戎关上车门。
黎徊宴:“出差。”
傅星戎:“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要飞机没延误,我这会儿就回去了。”
黎徊宴:“你不也没提前跟我说?”
“啊。”傅星戎应了声,反应过来,不禁轻哂,“我不说,那是不确定航班会不会延误,万一延误,那岂不是让你白期待一场?你呢?也是担心航班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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