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任对上他那双眼,总觉自己心思都被看透了,他别开眼,身旁,沈策西在低头看手机,他挨了过去,“沈哥,你在看什么?”
从薄越角度来看,他脑袋都靠沈策西肩膀上了,两人中间实际上还隔着点距离,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让沈策西皱了下眉,夏任身上的香水味前调是一种橘子清新香,但是太太浓了,他喝了酒,闻着这味儿有点不舒服,他也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
“薄总。”
旁边有人叫了薄越一声,薄越收回眼,侧过头。
“听说薄总在国外待了很久。”
“国外怎么样儿?妞睡起来爽不爽?”有人打趣一样儿的说着粗俗的话。
这种话叫人有些不舒服,更粗俗的薄越都听过,他面色不变,扯唇道:“如果你想出国的话,建议脑子里还是装点有用的东西吧。”
“唉你——”
几人聊了没几句,那边沈策西关了手机,站起了身,大家看了过去,他说:“头疼,大家接着玩儿。”
他晃了两下,扶住了沙发,孟之武起身:“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玩吧。”沈策西走了没两步,脚下一个趔趄。
薄越站起身,顺手扶住了他,沈策西也没挣扎。
他道他扶沈策西上去。
孟之武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心又给放回去了。
闹着玩呢?
得,被耍的不是沈策西,也不是薄越,是他。
……
两人往楼上走去,沈策西像是醉得厉害了,大半边身体都挂在他身上,今晚他是喝了不少,别说下一趴,这一趴都够呛。
薄越带着他上了楼,拧开门锁,打开门,摸到了墙壁上灯光的开关。
他把沈策西带上了床,沈策西坐在床边,垂着头,喉间低低发出了两道声音。
薄越蹲下身:“想吐?”
沈策西看了他一眼,别过了头。
似乎是根本不想看他。
薄越乐了声,他脑袋往哪儿转,他就故意往哪边站,惹得沈策西烦了,直接闭上了眼睛,薄越有些想笑,又忍着了。
“不想看我,还让我扶你上来。”薄越说。
沈策西:“我没让你扶我。”
“嗯,我想扶的。”
“……”
他不吱声了。
薄越低声说:“那……我走了?”
“我也没拦着你。”沈策西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天爆发后,再碰面,他情绪似是稳下来了,话里又夹枪带棒的,这是心里还有芥蒂。
“嗯,我走了。”薄越道。
沈策西躺在了床上,没说话了。
房中半晌没有脚步声响起,沈策西闭着眼,耳朵留意着动静,一阵窸窣声,沈策西手指碰到了一个东西,他指尖蜷缩了下,那东西被塞进了他的掌心中,硬的,有棱有角的,一个盒子。
“还没跟你说。”薄越弯下腰,俯身在他耳边道,“生日快乐,沈哥。”
——“沈哥”这两个字震得沈策西耳朵发麻。
这是薄越第一次这么叫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直叫得他心脏都颤了两下。
那温热体温又骤然的抽离,薄越起了身。
他生日,祝福语送到了,就意味着他是真打算走了。
沈策西额角一跳,倏地睁开了眼。
第165章 准未婚夫
外面热热闹闹,房间里却是安静,十一月中旬的天冷,薄越转过身,还没走两步,手腕一紧,被人擒住,一阵大力扯得他往后退了两步,小腿踢到了床沿。
他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床上刚还醉醺醺的人,直接骑在了他身上,揪住了他的衣领:“薄越。”
“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眼尾浮现了一抹醉意的红,紧咬着牙关,那些埋藏在底下的不甘,愤恨不平,隐忍压抑的难受,都尽数在这一场酒后冒了出来。
不喜欢他,又对他这么好,喜欢他,又怎么能这么冷静。
他的酒量没那么差,也没喝醉,凭着酒意带来的一股子冲劲,问出了这句话。
“你对我……”
“到底有没有真心过。”
这依旧是从前几天到现在,他想知道的答案,他一遍又一遍的推翻,重组结论。
他眼中的情绪肆意横行的增长,攥着薄越衣领的手不断的收紧,他低下了脑袋,借着角度,将脸上神情隐藏。
他的身体绷得很紧,似一张拉开的弓。
薄越躺在床上,目光所及,沈策西的发丝在他眼中跳跃,他一直以为沈策西生气,是因为那件事儿,但直到现在,听到沈策西问出这句话为止,他发现自己想法似和他有些许差池。
他说:“我说过的,我做的一切,都出自我本意。”
“我不会随便跟人上床。”
“也不会为了报复这种滑稽的理由,搭上我自己。”
“你还在怀疑我的用心吗?”
“说实在话。”薄越声音低沉磁性,不疾不徐陈述道,“如果我想耍你,报复你,我有很多种办法——”
他顿了顿,没再往下说下去。
后面的话太难听。
他如果想报复沈策西,沈策西这么喜欢他,不管是喜欢他的脸,还是身材,亦或者别的,总归有一段时间,沈策西对和他上床这件事很着迷,还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可能是不想去深究,但无论哪种可能,他想报复他,他想瞒他到底,能玩得他底裤都不剩。
沈策西是个感性的人,他在正事上有着极致的嗅觉,手段狠辣,理智而冷静,但在空白的感情上,他太好掌控,流露出的是一种纯粹,只要他不暴露,他完完全全能按耐住,给沈策西设一个套。
昂贵的衬衫在沈策西手中被蹂躏得皱巴巴的,而它的主人并不太在意。
沈策西指尖收紧,“那别人都快黏我身上了,你还跟人聊呢?你就丁点都不在意,没点感觉?他都快贴我身上了,你没看见吗!”
沈策西这话说得好似是别人黏他身上,而他没推开,薄越顿了顿,若有所思,垂下眼帘,道:“他是你朋友,我又是你什么人,看见了又能干什么?”
他别过了头,侧脸轮廓线条漂亮:“也就只能看着。”
沈策西攥着他衣领的力道渐松,刚才,包括上一次,那些没能让他灭下火的话,在这时,那些暴涨的气焰缓缓有回降的趋势。
但下一刻,他那只手掰过了他的脸,抬起头下巴,叫他直视他,“你是我什么人?薄越,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
薄越:“沈总认为呢?”
两人一上一下,呼吸仿佛揉杂在了一起,薄越那双眸子总有几分浮于表面,随和温润的笑意,此刻里头沉静而又深邃。
这是他妈嘴里,比他小两岁,文质彬彬的相亲对象,和他想象中纤瘦温顺的类型全然不同的,超越性别的漂亮,充满攻击性的轮廓,被那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所弱化,他的唇很薄,沈策西还记得上面的触感,温度。
薄越喜不喜欢他,对他真不真心。
那个答案,对沈策西来说,不太重要了。
他心里的答案已经渐渐明晰。
就算薄越不喜欢他,不是真心的,他也要他,既然不想放人走,那就干脆留在身边。
薄越身份不一样了,但有些东西,还是会一样。
他们本来就是联姻对象。
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沈策西横冲直撞的撞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唇,扯住了他领带,把他领带往外抽,呼吸紊乱,动作急切,然而抽了半天也没抽出来,嘴胡乱在他唇上、唇角嘬着,发出暧昧的水渍声。
床上,薄越长腿微曲,修长五指插入了他的发丝,扣住他后颈,舌尖撬开了他的唇缝,沈策西喉咙一抵,轻轻的发出了声呜咽,喘不过气来叫他想要后撤,又被那只手给堵了回去。
薄越没表面上那么温和,他骨子里是强势的,充斥着侵略性的掠夺者,一个翻身,沈策西呼吸不过来,但又喜欢得紧,在薄越抽身时,手臂勾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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