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他们动作间的默契,还是眼神对视时的心有灵犀……
时重霜看在眼里,嫉妒到想发疯。
尤其是在夜间听到元问渠呓语时都在唤戚月窥的名字……时重霜想到这里,脸色更冷了,他问长恒:
“你说,先生……是不是只是因为我和戚月窥长了同一张脸,才——”
“主子万不能这样想!”长恒听到时重霜问的话,猛然一惊,急忙下马半跪下,道,“先生对公子自然是偏爱的,这些属下们都看得清楚,公子万不能妄自菲薄!”
“那戚月窥来历不明,不过是仗着与先生有几分旧交情罢了,如今陪在先生身边的,自然还是公子您啊,公子不过二十有余,年轻有为,身强力壮,那戚月窥即便再怎么让先生念念不忘,也不抵岁月漫长啊。“
长恒可谓是苦口婆心:“先生心里还是有公子的,公子莫不要想岔了。”
时重霜面色不变,道:“连你也觉得,先生更喜欢戚月窥。”
“属下……”长恒心里叫苦,他怎么知道元问渠到底喜欢谁多一点,就主子和先生之前那蜜里调油的样子,若不是戚月窥的出现,现在哪有这些烦心事?
“属下觉得……公子毕竟是先生教出来的,平日里也最听先生的话,先生肯定是对公子更喜欢些的。”
时重霜眼神暗了瞬,突然想起有次他和戚月窥一块被赶到在门外睡时,戚月窥在半夜忽然问他的话。
“你就这么听问渠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时重霜,除了在床上,问渠平日里也不需要你太听话的。”
“试试看啊,放开点,问渠很乐意看到你为他安排一些事情的。”
……
时重霜倏忽抬手,将箭矢搭在弓上朝着一侧射了过去。
在那一片探路的士兵听到动静,见是时重霜的箭,忙上前查看,过了一会儿,那士兵就抱着个白色的物什跑过来。
士兵将怀里的东西递给时重霜,道:“大人,是只雪貂!”
“这种通体白色的,倒是少见。”
时重霜将瞥了眼士兵手上拎着的小雪貂,此时雪貂背上被箭矢划了一道,一块雪白的毛染了刺眼的血迹,但不妨碍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还不知道这就是弄伤他的罪魁祸首,还颤颤巍巍伸出了爪子想要寻求庇护。
时重霜在这只雪貂身上晃了一圈,无端想起元问渠,心上更是烦闷,摆手道:“给它上点药包扎一下,便放了吧。”
“这毛色稀罕,雪貂又乖,大人何不自己留着?”长恒看向士兵手上的雪貂,眼睛转了圈,道,“先生兴许会喜欢也未可。”
时重霜却并不再看,养宠物费心思,他没兴趣放这么一只容易讨欢的小玩意儿在先生身边,先生不喜欢便罢了,若是喜欢……
时重霜眼神暗了暗,先生身边有他就够了,淡声道:“放走吧。”
士兵道了声“是”后,便抱着雪貂离开上药去了。
长恒在心里暗暗又为自家主子叹了口气,这般在乎,明明已经生气到不行了还不敢在先生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自个骑马出来散心,这世上再没有比主子更窝囊的男人了。
长恒心里胡乱想了一通,犹豫问:“……主子,那现在您要?”
生闷气归生闷气,该去找元问渠还是要去找的。
时重霜没说话,眼看着就要到寒食寺山脚下,与其原路返回还不如直接就带先生去寒食寺,于是道:“走吧,去接先生。”
与此同时。
元问渠骑着马一路循着士兵扫荡开的路往前走。
路上有些地方积雪未化,即便已经被士兵清理过一遍也不好走,元问渠知晓自己的身体,并未骑太快。
戚风骑着马跟在元问渠身后护着,一路都在紧张地盯紧自家主子,生怕在这路上出什么意外。
直到途径一处林子时,看着前面被人踩踏过的积雪,元问渠慢悠悠地骑着马往前走,自然也注意到戚风满脸紧绷的脸,他失笑:“不必担心,我的马术你还信不过吗?”
戚风没回答,依旧牢牢跟在元问渠身后。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刻钟后,两人还是齐齐倒在了这片林子里。
第164章 陛下,安好
莲花峰,吉祥居。
数年没有人来,从前院中满满当当的数不清品种的花草早已零落凋谢,空荡的花盆摆在青石板路两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还没有融化的积雪。
唯有无人在意的角落处,几棵梅花树静悄悄地在雪中绽放,装点了这一院的素白。
吱——
院门被轻悄悄地推开,有人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步履匆匆地快步走进来,最终停在一处房门前。
这是元问渠之前住的屋子。
赵正堂端着承盘,上面是他刚煎好的药,正向上冒着热气。
他停在门前,慢慢推开门。
啪嚓!
赵正堂还没看清,猛地睁大眼,口中骂了一句,随后手中的承盘勉强被他弯腰用两根手指掐住,但上面的药碗却是来不及接了,直接摔碎在地上,熬了一晌午的药流了一地。
一把寒芒毕露的匕首从背后伸过来抵在赵正堂脖颈上。
“你是谁?!”
赵正堂嘴角扯了扯,感受着脖间抵着的冰凉,他慢慢直起腰,道:“是我,赵正堂。”
戚风一愣,皱眉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毛皮大氅的人,觉得有些熟悉,听到“赵正堂”才恍然想起这人是谁来。
“赵正堂?你怎么在这里?”声音是从屏风后传来的,随后一道修长瘦削的人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元问渠身着一身单薄的里衣,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还带着病气,蹙眉看着赵正堂。
然而赵正堂一看到元问渠赤着脚出来,连戚风也不管了,直接上前哎呦地喊道:“哎呦呦——我的祖宗!您可别下床了,都病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俩一主一仆可把我折腾的不轻。”
“一个身强力壮的昏迷就算了,您可是发热热了一整天呐,昨夜才退热,您可顾着点吧!可把我折腾的不轻,这都一夜没合眼了……”
元问渠听着赵正堂半是埋怨半是解释的话,还是问:“你怎么在这里?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吧。”赵正堂将一个暖手炉丢给元问渠,看看他重新回榻上才坐在一旁,皮笑肉不笑了两声,道,“这可真是多亏了国师!”
元问渠抬眸看向赵正堂。
随后赵正堂将他去接孟瑶青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于元问渠听。
一盏茶后,赵正堂喝了口茶润喉,最后耸肩道:“……来了之后我便一直被困在这里,国师让我在这里等人,这不,直到昨日才等到您,不曾想,原来许清先生竟是寒食寺的方丈,此前多有冒犯,先生…方丈勿怪。“
“名头罢了,不足挂齿。”元问渠摸着手上的暖手炉,眼中情绪不明,他看向赵正堂,道,“你说,是孟瑶青将我和戚风带来的?”
赵正堂点头,道:“是啊,看到您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也甚是惊讶。”
元问渠:“你放才说,被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在赵正堂方才出去煎药时,戚风便已经将这院子给探查了一半,是寒食寺的吉祥居无疑,但这周围并无人把守,又怎会被困在这里?
说起来这个,赵正堂起身道:“先生出去看过便知道了。”
元问渠皱眉,还是穿戴好跟着赵正堂出了门。
一出门,恰好一阵寒风吹来,扑了元问渠一脸,鼻尖一下便红了。
元问渠捧手凑在唇边呼出一口气,跟在赵正堂旁边和他一同走到围墙下。
戚风紧紧跟在元问渠身后,神情紧绷,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里太静了。
明明冷风就在耳侧呼啸着,但他还是觉得静,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么一座贯穿着风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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