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也震慑了在场的许多人。
聂楚色便在诸位宾客之间含笑游走,连连敬酒,搞得他比聂楚容这个正头主人的派头还大,而聂云珂也只是沉默如雕像地立在一旁,背着巨剑,依着高柱,并无半点喝酒用菜的迹象。
而不多久,老二聂楚师也徐徐而来,看上去不过是一位相貌平实的男子,但和宾客们交流之间,也是有来有回,并不怯阵。
寇子今便皱眉道:“你们家的规矩怎是这样的?老四这个当家人还没出来呢,老二老三就负责招呼客人么?”
我淡淡道:“你想多了,这二位早年与我那四哥争位失败,心里憋着火呢,时时挑衅不说,还总爱抢楚容的风头,楚容是看在老爹还活着的份上,不太爱管他们……”
说到一半,我忽愕然住口,而寇子今则奇怪地看了看我。
明明我还是那么恨他的。
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下意识地,把聂楚容叫成更为亲昵的“楚容”了啊……
我正暗自烦恼之际,那一位终于姗姗来迟。
聂楚容。
而寇子今一见到那人的样貌,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看我。
因为他的容貌。
不能说与我一模一样。
但也可以说是极为相似了。
只是他甚少在江湖上露面,为人十分地低调,与我这凌厉果决的面相相比,他的的眉眼之间更添了几分清隽平和、柔顺儒雅的风范。
所以你说这样的人是一个偌大帮派的首领,很多人是不会信的。
寇子今就难以置信道:“他……他看上去好正常哦。”
我抬眼道:“你再看看?”
寇子今立刻眯眼道:“不对啊,看上去太正常了点儿……”
这样正常的聂楚容出场之后,风风火火到处乱窜的聂楚色停了下来,心有惧色地看了看他,连笑也不敢再逾越。
一副长者姿态的聂楚师也颇为忌惮地放缓了呼吸,点头退下,收起那一副兄长权威的模样。
这种寂静,比刚刚聂云珂造成的寂静似更有威慑力一些。
因为聂云珂还需要做点什么,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而对于聂楚容。
他只需在这儿。
不说一句话,不动一只手,所有人都安静了。
唯独是聂云珂,目光不偏不倚,气态依如旧。
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好像扫了我一眼。
这让我有点小担心,更不敢去直接观察他了。
聂楚容坐到位于中央的正席之后,目光平淡温和地扫了一眼众人,笑道:
“小小一场生辰宴,能引得各位豪杰前来,实是聂家之幸,也是大家瞧得起在下,只是初登锦州这等宝地,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说完,依次有仆人给各坐席奉上了金银宝玉。
引起了一阵和谐赞声儿。
又有仆人奉上了镶珠宝的匕首短刃。
拨动了一阵惊羡之声儿。
还有仆人给前三十六席献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楠木香盒。
却撂下了一阵惊呼声儿。
因为金银短刃都是可以预见的回赠品,可这一打开香盒,人们发现这里面要么是一根根血淋淋的手指,要么是一只完整的断手,要么则是一个腌制好的血腥人头!
众人尽皆变色、连嘴里吃的喝的都停下来了。
聂楚容只是平淡地、温和地笑了笑。
“不必惊惶,大家来赴我的生辰宴,我也想给大家一份回礼,仔细看看这礼就知道是什么了。”
果然有人细看之下,发现有些是他们仇人的头颅!
还有一些是死对头的断手!
甚至还有敌对门派高手的残肢!
于是,惊惶不安瞬间变成了大仇得报的狂喜,变成了幸灾乐祸的惊喜,和自以为得到了重视的窃喜。
而与前席那种毛骨悚然的血腥喜乐氛围比,中席和后席则显得更为沉默。
一个有能力把前三十六席门派的对家都干掉一个,收集残肢或首级作为礼物送上来的人,你还能对他说什么?
寇子今有些惊楞地看了看我,好像希望在易容乔装了的我身上找出什么答案。
而我只是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
可聂楚容则面不改色,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这些血淋淋的礼物和香喷喷的饭菜混在一起是何等的不合时宜。那张和我极为相似的面孔,好像在诉说着另外一种属于我的生活。
而很快的,前席也有人献上了礼物。
这礼物却进一步让寇子今几乎跳了起来。
因为这些不是物。
而是人。
活生生的人。
有的被五花大绑,有的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有的被齐齐斩了膝盖以下,装在一个个装畜生用的囚笼里,被几个人抬了上来。
“这是聂家内乱时期作乱的叛徒王善科,逃到了我们博海岛附近,被岛主抓获,特此献礼于此,还请聂家主验收!”
“这是曾在环洲和聂家分舵作对的‘长流山客‘祖胜流,我特意挑了他的大筋,交给聂家主处置!”
“这是曾在抚州与聂家相争的乌仰帮帮主乌光成,他的几个儿子都被砍了,这人也被亲自押了过来,请聂家主笑纳!”
一声声献礼之声宛如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让寇子今听得越来越无法克制地捏起了筷子,似乎有种按捺不住冲动的迹象。
聂楚容眉目淡淡地听了,未见喜怒,不闻异色,只是淡笑道:“既如此,多谢众位盛情,那就拿这几位开个席,见一见血,我们也就能吃上一顿安心饭了……”
他说的“见一见血”,好像就是“蘸一蘸醋”那么简单似的。
我皱了皱眉,而寇子今立刻疑惑地看向我:“什么意思?”
我冷声道,“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得去捅这囚笼里的人一刀的意思……大家都见过了血,才能继续蘸着血吃饭。”
寇子今震惊道:“啥?”
王善科是聂家内乱的叛徒之一,被抬上来时就已经是瑟瑟发抖,而乌光成则是敌对帮派的首领之一,自身也不怎么清白,二人连声求饶不成,装在两个囚笼里,被前十席的隔着囚笼的栅栏,一人捅了一刀,先没了眼,再没了鼻,后没了舌,求饶之声都变成了呜呼可怜之声儿,最后有些支撑不住,一个歪了脖子,一个软了身躯,血从他们身下汩汩汪汪地肆意流虐到了红毯,却把毯子上的金线衬得更为动人了。
在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了一人捅一刀的机械麻木的切割声儿,以及所有人吞咽口水的声儿。
能坐在前席自然有前席的道理。
不狠心,不杀得下手,不能安心做聂家狗的,怎么能坐在前面呢?
这二人还好,唯独那个在环洲和聂家分舵作对的祖胜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此刻被挑了手筋脚筋,被留到最后一个再受刀,却是抵死也不肯求饶,只抬眼怒骂,且气势不减,力求字字如枪,务必扫射在场的一个人!
寇子今有些忍不住,待要起身之时,我却一把按住了他。
他只怒瞪我一眼:“祖胜流前辈已是这样的老人了,还要受这等折磨,我,我看不下去……”
我却道:“他已被挑了手筋和脚筋,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一会儿你若是有心,便该第一个上场杀了他才是!”
寇子今一愣,道:“什么?”
我却转眼盯着现场那囚笼。
发现前席已有一个人先动手,就要上前去对祖胜流动一刀了。
可这恶贼的一刀下去,竟不是劈砍心脏,帮人解脱,而是去劈他那条骂人的舌,想继续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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