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年抬眸,礼貌询问:“我可以掀开你的棺材板吗?”
总得找地方放。
洛知雪迟疑:“......可以吧?”
宋之年点头,没有松开他的腰,毫不费力单手掀开沉重棺材板,抱着洛知雪跃出棺材,无声落在地板上。
拔步床出现在主卧房。
洛知雪眼睛一亮,挣脱他的怀抱上前,探头探脑地打量,而后兴奋地让纸人们进来,将棺材里的东西都移上床。
“动作小心点,别磕坏了。”
宋之年站在他身边,盯着少年头顶翘起的那缕发丝看。忍了几秒,毫不犹豫上手轻轻压住。
柔软的。
像羽毛。
洛知雪毫无所觉,还拉着宋之年坐在床沿,自己则爬进了里面,抬手抓帐顶的绸带玩。宋之年见状,又买了几串便宜的星星灯挂在偌大帐顶。
灯光落下,他们坐在床上,像在抬头看星星。
看了一会儿。
洛知雪忽然开口,声音变得平静:“宋之年,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忆?”
宋之年嗯了声:“大脑在适应回溯,再过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拿什么换了回溯?”
“知道。”
洛知雪瞥他:“那你知不知道,你死后会变成鬼,即便日后主神建立阴曹地府,你也永远不能转生投胎。”
——永恒的生命,是否能带来永恒的忠贞与快乐?
洛知雪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百年间自己守着仇恨,过得不算开心。活人生命短暂,却如烟花般绚丽多彩,宋之年想与他生生世世,此时此刻,他心亦然。
但时间是永恒的。
一百年,他们想在一起,两百年,他们想在一起。五百年呢?一千年呢?
就像头顶这些星星灯,亮过,但总有熄灭的时限。
宅院寂静。
宋之年依旧漫不经心:“那又如何?”
他侧头,承认洛知雪的担心:“桑田沧海亦能变幻,承诺是一个伪命题,只在当下生效。”
可随即,他又开口,狂妄至极。
“但我说不变,就不会变。”
不管是百年千年。
他抓住了那只手,放开的唯一条件,就只有彻底的死亡。
洛知雪一顿,被他的嚣张气笑了,冷脸恐吓:“那我可先警告你,做鬼很可怕的,别人看见你就吓得不行,而且你会过得很辛苦。”
宋之年没说话,挑眉,环视一圈面前主卧房:
头顶灯光明亮,床边放着自带美颜灯的全身镜,棺材里放着巨大的哄睡玩偶,梳妆台上摆满整套爆闪化妆品指甲油,一只纸人捧着mp3有线耳机,正如痴如醉地在听唢呐三百曲。
宋之年慢吞吞点头:“是啊,确实好辛苦。”
“化妆换衣服也是体力活。”
“......”
洛知雪如果是活人,此刻一定已经脸红了。
他理不直气不壮:“这是你送我我才勉强用的,更何况布鲁兽真的很软,睡起来很舒服欸。”
他拉回话题,仿佛佐证自己的观点,又伸出苍白的手:“做鬼浑身都很冰的!”
宋之年面不改色抓住,轻握:“可是很软,也很漂亮。”
洛知雪:“......”
少年啪的一下拍开他,指着人你你你了半天,却对上一双含笑的漆黑眼眸。
这一瞬,他几乎以为他已经恢复记忆。
可很快,宋之年就又收回目光。他依旧处于失忆状态,可就算是失忆,他也能逗得洛知雪生气又开心。
洛知雪憋气:“好啊,宋之年,等我下次吓你个大的!”
他和系统暗中密谋。
【长生,待会儿梦境溃散,你帮我穿梭空间,我要吓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反派!】
言长生靠谱点头。
【没问题!】
如今洛知雪的梦境之术已经能维持一个小时,再过不久,这个梦境就要散了。
他抱臂坐在床上,想象着宋之年一会儿被他吓得求饶的模样,幸灾乐祸地踢人:“收拾收拾,梦境要散了,你赶紧走。”
因为在棺材里躺过,他的衣襟有些散乱,此刻动作大了,露出清癯锁骨,黑色发丝散落在肩,半遮半露着皮肤。
他长相本就浓艳,银红衣裳衬得气质更盛,带着笑意望过来时,有种心惊胆战的美。
宋之年盯着他,瞳孔有些放大。
洛知雪却以为他舍不得自己,哎呀一声,爬过来伸手推人:“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不会再不理纸人了,你滴一滴血,我就——”
话音倏然消失。
少年被猝不及防推倒在床,因为床铺柔软,还微微往上弹了一下。
他茫然抬眸,看向那双居高临下的漆黑双眸,有点懵。
宋之年眯眼,脑中一阵恍惚。
眼前闪过一片艳红,嫁衣鬼落在自己怀里,笑盈盈地喊他相公。
安静精致的绣楼,他抱着大堆东西,喊他哥哥。
崎岖不平的指尖被握在掌心,细细密密地碎吻。
宋之年按住挣扎的洛知雪。半晌,恍若被蛊惑般低头凑近,声音平静:“我亲过你。”
“……”洛知雪哑然。
青年眯眼,顿了顿,忽然又纠正自己:“从前的我,亲过你。”
氤氲的玫瑰发香飘散。
他指尖一路往下,极具占有欲地摸过洛知雪纤细的腰,随即,轻而紧地掐住。
掌心温度烫得洛知雪一缩。
分明没有心跳。
洛知雪此刻却莫名觉得胸腔在打鼓。
他有种几乎无措的茫然,半晌,懵懂地低下头。
“宋之年,你干嘛解我腰带?”
第72章
布满薄茧的掌心一寸一寸抚摸手中细腰。
少年长发披散, 银红外裳松开了,露出里面稍薄的丝织襦衣。帐顶星星灯闪烁,明灭光影落在他茫然的脸上, 宛如晃动的水光。
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很漂亮。
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鬼。
宋之年盯着他, 一言不发,好整以暇地继续摸。
洛知雪怒了, 伸手啪地打了下他的手,一双绿褐色的大眼睛瞪人:“问你话不回答, 扣11分。”
好家伙,一扣就扣光。
旖.旎气氛被这句小学生赌气的话语冲散。
宋之年想笑,记忆碎片带来的那股占有欲和怒意却消了些。
他睁眼说瞎话:“申请投诉, 我没解你腰带。”
洛知雪是懵懂,不是傻。他一把抓住横亘在自己腰间的作案手臂,用力拧了好几下,靠在锦被里哼哼:“那你手往哪里放呢?”
摸得他怪心慌的。
宋之年伸手, 拉住少年腰间散开的轻软绸带,挑眉:“这不是还在腰上吗?”
不等回答,他轻轻一勾。
身下的清瘦少年顺着这股力道,宛如没骨头的软绵绵动物般, 瞬间黏唧唧地被他轻易抱进了怀里。
像块软香的冷玉。
宋之年漆黑的眼中不自觉倾泻出点笑,漫不经心:“我在好心给你丈量腰围, 不然怎么给你买新衣服?”
洛知雪被他抱在怀里, 总感觉哪里不对:“......是吗?”
宋之年假惺惺:“是啊, 所以请给我加分。”
洛知雪一顿, 仰起脸,半晌, 很是复杂地看着他:“宋之年,我很像傻子吗?”
“......”
他恨恨戳他胸口:“你送了我那么多新衣服,哪一次量过我的腰围?想摸就说想摸,找什么借口。”
宋之年沉默两秒,忽然开口:“我没有摸过你?”
洛知雪莫名其妙瞥他:“是啊。”
宋之年又沉默两秒,随即,轻轻笑了下。
他经常笑。
但一般都是杀鬼前的冷笑、嗤笑,此刻却罕见地不带嘲讽,还有些愉悦。
洛知雪被他笑得下意识推人:“你笑什么......”
他们在拔步床上,宋之年这次抓住少年的腰,毫不退让地将他逼至床角,声音悠悠:“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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