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迅速将崩溃的人拖走。
余择远只来得及回头看余清清一眼,便神色坚定地跟了上去。
——他要问清楚当年的事。
淅沥不停的雨幕中,只剩下秦时意和余清清。
余清清仿佛没有察觉男人阴鸷到极点的神色,侧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叹气,秦时意那股恨不能将余天瀚当场碾死的凶戾瞬间消失。
男人皱眉,立刻握住余清清的手:“怎么了?哪里痛?”
余清清眨眨眼,很无辜地说:“没有啊,就是觉得我之前想错了。”
“不是你没了我不行,是我没了你不行。”
余清清凑近他,可怜兮兮地拉长尾音:“才出门一天就被碰瓷了——秦时意,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少年歪头看着他,眼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撒娇。翘起的睫毛细密,水红色的唇藏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琥珀色大眼睛。
他们站在一把伞下,见秦时意不说话,余清清还笑着用额头去撞秦时意的下巴。
一边撞,一边化身复读机:“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像只小狗。
他在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看,我贴住你啦。
我不在意那些话哦。
秦时意垂眸,那点暴戾彻底消失,甚至还叹息般笑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按住余清清,很珍惜地吹了吹他的额头。
像是怕他撞痛了一样。
余清清笑起来,心里甜滋滋的,跟着秦时意往车里走。
临上车时,他摸了摸外套口袋,哎呀一声。
“我耳机不见了......啊,应该是掉在福利院了。”
余清清看了眼外面雨幕,很快回头:“你先在车上等我,福利院走过去只要五分钟,路很窄,车开不过去。”
秦时意下意识想拒绝,却在车窗里看见自己残留着一丝冷厉的脸。
他顿了顿,不想吓到那些小孩,让余清清难做,便点点头:“好。”
“放心啦,我马上回来。”
少年步伐轻快地往福利院跑去。
三分钟。
五分钟。
七分钟。
他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在拐角处。
秦时意的心脏忽然跌入无尽深渊。
砰的一声。
男人忘记撑伞,一边往福利院方向跑,一边拨通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怒和急沉。
“封锁相山路所有路段,封锁港口和机场,调取监控。”
“现在就去,所有后果损失我一应承担。”
......
再次睁开眼时,余清清后脑隐隐作痛。
记忆停留在阴冷的雨天。
......他跑去找耳机,却在转角的路口处忽然被人砸中后脑,失去意识。
好一会儿,余清清才重新拥有身体的各项感知。
双眼和四肢都被捆住,周围摇摇晃晃,鼻尖传来皮革特有的味道。
他被人扔在一个不算宽阔的座椅里,车内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有人狠狠砸了下方向盘:“码头居然也有人,秦时意,你真的疯了!”
余清清辨认出这个声音,竟不觉得意外。
——是秦江落。
车子很快又启动,没过多久,嘎吱停下。
后门打开。
一只手扯下余清清眼睛上的布条,不冷不热地说:“醒了就别装死。”
冰冷的雨滴被风吹进车内。
余清清眯了眯眼,还没适应光线,就下意识道:“我才没装死,我是头痛,你手很重知道吗?”
秦江落:“......”
好几秒后,余清清才看清面前的一切。
他躺在一辆毫不起眼的破旧出租车里,面前站着神情憔悴的秦江落。在他身后,是湍急不息的海潮。
几个被废弃的仓库屹立在海边,荒无人烟。
余清清被秦江落拽起来,冒雨硬扛着往码头里走去。
他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再瘦也分量不轻。秦江落年过五十,累得够呛,抖得连被他扛在肩上的余清清都有点担心。
“秦副总,你就不能找个人一起扛我吗?”
他们走进仓库,秦江落砰地将余清清放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了好一会儿,才冷笑。
“找个人?东茂集团上上下下都是秦时意的人,我找谁?”
他此刻全然没有他们初见时的趾高气昂,甚至添了几分潦倒。
有的人掌控权力,有的人被权力掌控,秦江落显然是后者。
余清清兴致缺缺地哦了声,又去看周围陈旧的摆设。
秦江落见状,再次冷笑:“别看了,这是我成年时随手买的地,秦时意那会儿还没出生呢,不可能找来!”
余清清听见这话,回过头,眨了眨眼:“这话你自己信吗?”
秦江落神情一僵。
他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依靠秦时意的能力和势力,确实完全能找到这里。
而到了那时......
想到三弟的死状,秦江落焦躁起身,目光凶狠地看着余清清,将一部手机丢给他。
他拿起桌上铁棍:“现在立刻给秦时意打电话,让他销毁证据,放我出国!”
余清清看着手机,叹了口气。
秦时意不在身边时,他眉眼半垂,不再露出被爱时才会浮现的幼稚和欢快。
少年的神情理智冷静:“秦副总,东茂在海外也有分公司。”
“清醒点,就算秦总答应了你,你也不可能一直躲到死的。”
秦江落大怒,一把掐住余清清的下巴,脸上是走投无路的疯狂和警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余清清,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余清清看着他,一双眼睛很亮,也很清澈。
秦江落下意识躲开那样透明的目光,却又听见他说:“那你可不可以做一碗蛋炒饭?我饿了。”
“......”
砰的一声巨响。
铁棍猛地砸断桌腿,玻璃桌面瞬间坍塌碎裂。
“你他*耍我??”
余清清丝毫不惧地看着秦江落,目光竟带着令他感到害怕的平静和冷淡。
——那是和秦时意一样的冷淡。
“秦副总,蹲监狱还能活,但你要是真的杀人,就真的活不了了。”
“现在自首还为时不晚。”
秦江落看着他,半晌,忽然一脚踢开凳子,崩溃扯住余清清衣领:“你懂什么?东茂市值多少千亿你知道吗?那原本是我的东西,我的!”
“我每晚在赌场花的钱够买下一万个福利院,我一件衣服够买下一个孤儿的贱命!余清清,你懂什么!”
他声嘶力竭到额头青筋暴起,大口喘气,仿佛要将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全部发泄出来。
余清清没说话,神色依旧很静,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吓到这个看起来脆弱的少年。
静到秦江落想毁了那张脸。
他捡起地上锋利的玻璃碎片,面无表情地想:不知道被划烂这张脸时,余清清会不会下跪求饶?
然而不等他动作。
门外忽然传来发动机轰鸣,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秦江落一惊,立刻反手掐住余清清脖子,猛地转身看向仓库门口。
第19章
“退出去!”
秦江落瞳孔紧缩, 死死盯着门口匆忙赶来的高大男人。
窗外,几十辆警车包围了整座仓库,警察和保镖从车上下来, 密集的脚步声令秦江落的神经一紧。
他原本掐着余清清脖子,看见窗外众人后, 立刻如惊弓之鸟般攥紧玻璃碎片。
锋利那头死死抵住余清清脖子,秦江落的声音尖锐到变形:“秦时意, 让他们滚!你留下!”
事关生死,余清清竟面不改色。
然而他瓷白的脖颈倏然出现一条血线。
那血线淡而浅, 却令秦时意瞳孔一缩。男人几乎是立刻回头,脸色一霎那白得像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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