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令人意外的情况。林雾想,随即问起了最关心的第二名。
“周秉时那组又是为什么没能胜过我们?”
“这个,是由验收成果的庄稼主人打分的,因为周秉时虽然拔得很快,但是根还深深地扎在田里,这种半截的草苗比一整棵更难拔,农田主人甚至想给他们打零分。”
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面露尴尬,算是有理有据。
“总感觉很蹊跷呢。”一直插兜旁观的顾惜时道出他的疑惑,但总归是受益者,他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也觉得,对吧?”林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决定绕过自己搭档去问问其他组的组员——被顾惜时一眼识破:
“你要去找他们?”
神情冷淡的顾医生不明显地抿着唇,事实上林雾能轻而易举地看出他的紧张,仿佛刚刚擦干的水汽还残留在顾惜时身上无法除尽,让他显得阴暗又潮湿。
面对怨气森森的男鬼,林雾也没法在这个氛围下说出自己要和某人独处的决定,他只能拧眉:“你管我?”
这句话一般会伴随着后半句话:“你凭什么管我?”但林雾没有加上这句话显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能太刺激过顾惜时了,总觉得他那张毒嘴会在镜头下肆无忌惮地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
“我们是搭档。”还是暧昧对象。
顾惜时审视着面前矮自己一头的女装青年,就算是他苛刻的审美,他也不得不承认林雾已经是人类对“偶像”这一人造产物的巅峰,能够想象的美好特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对方甚至能在数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上切换。
甜心、恶魔、钓系、高冷、亲和……用来描述偶像的正面形容通常只有这么多,顾惜时宁愿林雾只有表里两副模样,这样他不至于对解读对方的心理感到头疼。
这便是顾医生的来到这里后的唯一目的:医治好林雾。
林雾在他面前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后,属于医生要治愈患者的本能就蠢蠢欲动,大脑叫嚣着让他分清危机感和心动感,可顾惜时根本顾不上这一点。
就如从事服务性行业的人员会爱上客人一样,医生也会爱上患者。
给林雾治病是顾惜时一厢情愿,医生无法确定患者是否意识到他的行为是“不正常”的,“不符常理”的。
但林雾其实非常懂,甚至会利用这一点更要把常识搅得一团乱麻。
“其实如果拿情侣来对比的话,我只是你抢来的新娘罢了,”偶像露出了符合社会期待的完美的偶像笑容,“就像节目组所说的,我一开始命中注定的搭档明明是周秉时才对,你不择手段地把我抢过去,也不过是强扭的瓜罢了。”
他眼睛里带着对顾惜时这个言行前后不一的人的轻蔑,明晃晃的,连隔着一层镜头放在荧幕上都能看出来。
挑衅。
这是孩童对大人的反叛,意味着“不过如此”。
顾惜时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冷静,在有过和精神病患者聊天、辅导心理的经历后,自己理应对这幼稚的、不成熟的挑衅摆出漠然的态度。
可此时挑衅者是林雾,他一见厌恶却之后不得不沉溺于其美丽的林雾。
人是视觉性动物,身为人类的其中之一,顾惜时当然也不例外,他只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家庭可以教育出林雾这样的小孩——恃美行凶,知道会被原谅所以胡作非为的性格,懂得利用自身特长达到目的,而且是在家境优渥的前提下还想得到更多的贪婪的不满足的小孩。
“就算是强扭的瓜我也得把它好好握在手心里尝到滋味才行,不管它是苦是甜,但它属于我。”顾惜时用平静的表情说出了恐怖的话,如愿以偿地看到林雾露出夸张的、具有表演性质的神色。
林雾用一句话评价顾惜时:“你这个人,可真是恐怖。”
顾惜时回他:“彼此彼此。”
两个人僵持不动,都不让步的情况下还是节目组最先来救场,宣布今天到此为止,同时告知今天由于特殊原因结束了拍摄。接下来嘉宾们可以自由活动,但最好佩戴摄像仪以便联络,预防可能出现的意外:例如突发奇想走进深山,摔落悬崖后死不见尸这种情况。
“就算再怎么没常识也不会这样吧。”
林雾吐槽道。结束的原因显而易见,就是龙墟意外的伤势打乱了计划,而顾惜时由于是医生被紧急召过去处理,临走前对方还给予一个眼神以示警告。
但林雾肯定不是那种乖乖仔,于是他去找了叶寻礼。
然后两人双双摔落深谷,没带摄像仪。
“我说,叶寻礼,这种情况不会是你喜闻乐见的吧?还是说就算摔断腿也要故意制造出两人独处的机会?”
林雾趴在叶寻礼的身上,头晕眼花,虽然后者千钧一发的时候很好地护住了他,还自愿当了肉垫,可这种情况实在太过危急,导致林雾开始怨天尤人。
“我绝对不会把小雾置于险地。”叶寻礼深吸一口气,四肢都感到火辣辣的疼,他们是从山坡上跌落的,自己后背着地,无数细小的石子划破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要是等到救援队来,自己恐怕都会因为持续不断的出血走向灭亡。
因此他难得温声劝慰:“小雾,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止血。”
“哪里?”林雾眼前也是一片模糊的影,兴许是有轻微的脑震荡,脚腕上也是数不清的划痕,这还是他第一次落到如此狼狈的程度,如果不是人祸的话那只能自认倒霉是天灾了。
他撕下碍事的裙摆,白皙的腿漏了一大片出来,可谁都没有心思再管情情爱爱,眼下的紧急情况是如何坚持到救援队来。
雪上加霜的是此时已经是天色渐晚,夜风吹过一层冰冷之意附在皮肤上,让伤得不轻的的叶寻礼瑟瑟发抖。
“叶寻礼,你总不能指望我吧……”
艰难把人挪到一棵树下,林雾叹了口气,缠绕在叶寻礼背上的布条起了作用,对方已经不再失温,可身体的温度还是不容乐观。
“小雾……”叶寻礼眼睛都睁不开,倚着树干的背已经逐渐变得麻木不再有痛感,他能做的就是死死抓紧林雾,仿佛他是他的唯一慰藉。
“寻礼哥哥,你救了我,我总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你死吧。”
林雾静静地看着意识模糊但只知道搂着自己的叶寻礼,呼出的热气呵在叶寻礼耳边,还喊出来儿时的称呼。
叶寻礼只知道低沉地虚弱地笑,在他的记忆里林雾从没用过这种语气叫过他,更何况是这四个字,于是更觉得眼前的人是幻觉:“我这是到了天堂吗?”
林雾双手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像你这样颠倒黑白的律师,明明就应该下地狱。”
温热的唇瓣开合,美人毫不犹豫地吻着落难的骑士,以求渡过一丝残留的温度。
直到……搜救队的灯光照射在两人身上,林雾被搂过到来者怀里,断裂的银丝在拉开时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清晰可见。
“你真是……学不会听话。”
林雾顶着眩晕,错觉自己又看见了那个不得不依靠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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