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渣了渣攻(23)
原来摧丹咒不是被解除了,而是中途失去了效用。施咒之人死了,他所下的咒自然也就失去所有效果。
但他看寒祁神色,有点复杂,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方才混乱纠缠留下的旖旎,在片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轻舟将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拢好,压下心头所有余悸,从寒祁手里拿过玉简。
关于傅荀之死,纯微子并未多说什么。
他只让林轻舟收到玉简后,立刻赶回浮玉山,并速速到凌霄峰的归元殿。
归元殿,清虚剑宗议事之处。
清虚剑宗的所有重大事件,都是在由门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一主三君六真人,在归元殿一起商讨决议。
从玉简内容看,这传信玉简不是传给寒祁,而是传给他。
只是,傅荀死了,为何急召他回去?
林轻舟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这端,蓦地,房门又被人敲响。
林轻舟生出一丝烦躁,低着头,也不看寒祁,转身要下榻,道:
“我先走了。”
寒祁闻言,伸出一手,欲拦住他。
林轻舟心里一惊,竟然身体向后一躲,双目露出惊疑的目光,警惕防备地望向寒祁。
无怪乎他会这般,方才的寒祁,与平时那个冷厉傲娇的人,根本判若两人。
在白狐洞时,寒祁那般粗暴野蛮可以理解,因为他中了魅毒,已经神志不清,连面前的人,是男是女,估计都分不清楚。
但方才不同,寒祁没有被蛊惑神智,他是头脑无比清醒,意识俱在,却对他做出这样的行为,令他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恐惧。
若不是纯微子的灵鸟衔着玉简而来,以方才寒祁不依不饶的架势,叫不停,打不退,根本不像是虚张声势,只怕寒祁就真的对他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这端,林轻舟这细微的小动作,没瞒过一直盯着他的寒祁。
寒祁的心蓦地像被一根细小的针,刺痛了一般。
林轻舟这是怕他了吗?
但他并不多言,只低声,声音听不出没什么起伏:“我与你一起回去。”
寒祁方语罢。
在门外站了半天,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的寒礼出声问道,“哥,你们起了没?”
林轻舟望向寒祁,道:“你......”
寒祁仿佛没听到门外的声音,又重复一遍,“我与你一起回去。”
......
林轻舟屈指捏诀,御剑在前。
寒祁跟在他身后,不近不远一段距离。
两人之间,经早上之事,气氛诡异,一路无话。
不消半盏茶功夫,两人抵达浮玉山。
凌霄峰,归元殿。
纯微子盘膝而坐在上首,他面前分别坐着着二君,南尘真君,文清真君。
中间空了一个蒲团,是平阳真君傅荀的位置。
继而往下是六真人,分列两侧跪坐。
林轻舟方一走入殿中,六真人中便有人开了口:
“林师侄,平阳真君昨晚在坐忘亭惨遭毒手,有弟子称曾在坐忘亭附近看见过你。”
第23章
林轻舟方一走入殿中,六真人中便有人开了口:
“林师侄,平阳真君昨晚在坐忘亭惨遭毒手,有弟子称曾在坐忘亭附近看见过你。”
此话意有所指,其中的含沙射影之意不言而喻。
说话的,名为怀渊真人,与平阳真君傅荀交情甚笃。
现下,傅荀惨死,他自是要追查到底,为傅荀讨个公道。
林轻舟心下一沉,脚下步伐却镇定沉稳,走至殿中,眼角余光一扫,殿中除了一主二君六真人外,也还有其他几位弟子。
殿中光线并不亮堂,步至殿中,他才发现六真人身后,段逍、崔如故等几个面熟的修士竟然也在。
面对来者不善的怀渊,林轻舟并不急着应答,而是先朝正中的纯微子稽首一礼,道:
“恭贺师父出关。”
他身侧的寒祁,亦是神色无波地稽首一礼,算是打过招呼。
纯微子对林轻舟处之泰然的表现甚是满意,微微颔首,对两人道,“轻舟,小祁,你们回来了。”
林轻舟应了声是,再偏转身,朝着坐在左侧的怀渊真人,道:“我昨日曾到过坐忘亭不假,但是平阳真君罹难之事,我今日才得知,此事与我并无干系。”
怀渊真人听他承认到过坐忘亭,脸上瞬时浮起一抹厉色,怒而起身,高声叱问,“你承认便好——”
与此同时,高坐上首的纯微子一手微抬,怀渊真人登时膝下一软,被一股无形的灵力压制住,重新跌坐回去,口中话语也瞬时而止。
座下弟子被扣上弑杀同门的罪名,纯微子出手,倒不是私心偏袒,只不想门下弟子平白蒙受冤屈。
他收手回袖中,道:“怀渊,好好说话,”又以眼神示意文清真君。
文清真君当即会意,不慌不忙地说清此事的来龙去脉,平缓的声音在安静的归元殿内回响。
据文清真君所言,平阳真君的尸身是今早被负责扫去石阶积雪的弟子发现的。
坐忘亭外的积雪甚厚,足以没膝,几近将傅荀掩埋,只露出了他的一只脚。
扫雪弟子将他从雪地里刨出来时,只见他仅仅着了一件里衣,已经浑身冻得发青,僵硬如石,声息已绝。
后检验他的尸身,发现他是灵力衰竭,无仙法护体,被活活冻死的。
文清真君方说完这些,怀渊真人冷笑一声,忍不住开了口:“我在坐忘亭外,发现了削灵阵,步下削灵阵除了需要符纸、灵石外,还需要迷榖木制成的定魂牌。”
听到此处,林轻舟直叫不好。
此事要变得棘手。
果不其然,怀渊真人冷哼一声,道:“据秋水阁的管事弟子说,你昨日下午到秋水阁领用了不少符纸朱砂,还领用了一张定魂牌,不知师侄领了定魂牌意欲何为?坐忘亭外的削灵阵是否就是你布下?”
他声调甚急,说到后面,腔调更是凌厉尖刻。
咄咄逼问下,林轻舟眉心紧皱,袖中的手出了薄汗,坐忘亭的削灵阵确实是他所为。
步下削灵阵,林轻舟的初衷是想给傅荀给一个深刻教训。
傅荀时常伺机骚扰原主,着实令林轻舟不齿,既然他占用了原主的身体,为原主出口气也是应当的。
再者,他身上的摧丹咒只能傅荀能解,若径直前往,傅荀不会轻易解咒,只怕要在他手上吃亏。
他昨日离开坐忘亭,回至乘物游心后,思前想后,才想出削灵阵这么一个法子。
步下削灵阵,可以降低双方实力差距,令他可与傅荀一战。
不曾想,他步好阵法,回了乘物游心静等,却变故陡生,系统又发布任务,他只得先去做任务,把这事搁置一旁。
坐忘亭外阵法也来不及撤去,导致现在落人口实。
林轻舟张嘴方想说,坐忘亭外的削灵阵确实他步下的,但平阳真君之死,并非他所为。
孰料,他身侧适才一直缄默的寒祁,却抢先开了口:
“坐忘亭外的削灵阵是我步下的,他不过是替我去秋水阁取一下东西而已。”
寒祁这是要做什么?
林轻舟大感诧异,忍不住微侧目光瞥向他。
寒祁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
不仅林轻舟,殿中余下所有人,皆是始料不及。
林轻舟与寒祁关系不睦,宗门中早有传闻。
这种时刻,难道寒祁是要替林轻舟顶罪?
但,尔后,寒祁又淡淡开口:“我若是想杀平阳真君,何需削灵阵。”
此话算得上极为轻狂,骄矜自负了。
但却同样也令人无法辩驳。
他所言不差,以他今日的修为道法,宗门内一主三君,除了宗主纯微子定然位居其上外。
三君中,无论谁单独与寒祁对上,都难以占得上风。
既然寒祁杀平阳真君根本无需动此阵仗,以削灵阵弑杀平阳真君,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怀渊真人也不傻,追问道,“既然弑杀平阳真君非你所为,那你在坐忘亭外步下削灵阵所为何?”
寒祁闻言,轻描淡写道,“我想布阵便布阵,并未违反任何一条宗规。”
态度倨傲,强词夺理。
怀渊真人被一噎,横眉怒目,“你.....”
寒祁对林轻舟的袒护实在昭然若揭,难以令人信服。
怀渊真人并不就此作罢,冷笑继续举证道:“既然不是林师侄所为,那昨晚接近亥时之时,为何有人看见林师侄前往坐忘亭?”
咦?
这就蹊跷了。
那个时候,林轻舟早已离开浮玉山,怎么可能还有人看见他去坐忘亭?
寒祁闻声,轻描淡写道:“他昨晚整晚都与我在一起。”
语到此处,他的眼神却一个游移,越过怀渊真人,落在他身后的崔如故身上,一字一顿道,“在同一张榻上。”
崔如故一直都皱眉沉默着,听殿中几人言语,对上寒祁的目光,瞬时愣在当场。
寒祁眼神中的挑衅实在太过赤露无遗,令他不解,林轻舟与寒祁躺在一张榻上,与他又有何干系?
心思电转间,他瞬时想通其中关窍。
唇边浮起一个苦笑,他不禁视线转向林轻舟,有几分促狭,又含着几分无奈。
而这端,林轻舟眼角一抽,从头到每个脚趾,都觉得无比尴尬。
恨不得将寒祁一脚囫囵踹出殿外才好。
寒祁直接为他做不在场证明便可,何需说得如此明白。
“同一张榻上”几个字,还故意声音更为响亮,唯恐别人听不清。
他此话一出口,全殿的人都神色怪异望着他俩,连师父纯微子也不例外。
不知他们是否会想歪。
寒祁故意的吧。
殿内一时陷入静默。
怀渊真人已经无话可说,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