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渣了渣攻(69)
色彩斑斓的花灯,一盏盏挂在竹架上,各有千秋。
那只绘着月下竹篱笆外,小童挑灯寻促织的花灯,尤其吸引了他的注意。
与苍溪城的那只花灯,极为相似。
周遭喧闹不休,他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睛望着那只花灯,脚步不疾不徐朝它走去。
走至花灯近前,他方伸手握向花灯的挑杆,恰在此时,一只修长洁白、骨节分明的手,也伸了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握住了挑杆。
林轻舟心生错愕,抬眼望去,登时撞进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眸里,微愕闪过后,盛世灯火尽成背景,眼中仅剩一人。
漆黑瞳仁如星子碎落夜空中般,光亮熠熠。
视线仿佛都带着滚烫温度般,令林轻舟无端脸上一热。
原本以为早已离开此地的人,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此。
林轻舟微愕,连忙松开手。
他垂下眼眸,轻声道:“真不凑巧。”
寒祁轻轻取下花灯,付给小摊贩银钱。
转过身来,挑杆递到林轻舟的眼前,眸光深邃:“很巧。”
林轻舟面露犹疑,欲言又止,袖中的手微动。
他仍记得苍溪城的花灯节,未婚的青年男女,互赠花灯以表心意,接受花灯,即为接受对方的示爱。
寒祁似看出林轻舟心中所想。
虽心中微涩,他嘴角仍是弯了弯:“不是花灯节,此地也并非苍溪城,没别的意思。”
林轻舟神情窘促,缓缓伸手,接过花灯。
走出花灯小摊,长街喧闹,两人并肩而行,脚步不急不缓,如闲庭信步。
渐走渐远,远离闹市,人头攒动的街道变得行人寥落起来。
即使两人一路走来始终缄默,却也不会觉得尴尬。
一种无需言明的温情,如流水般,在夜色中悄悄流淌。
“阿祁。”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地从街道不远处传来,语调温柔,声线清澈。
林轻舟微微一怔,循声望去,多日不见的殷昔白,从长街另一头走来。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林轻舟用眼角余光,偷偷向寒祁瞥去。
只见寒祁剑眉一皱,神情冷漠地朝殷昔白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招呼。
看来,殷昔白在千秋雪阵法中如何坑队友的事迹,寒祁依然记得很清楚。
林轻舟感到一丝欣慰。
殷昔白遭受冷遇,却并不退却,与在幻境中对待戚函的态度天壤之别。
双方要擦肩而过时,他不死心地扯住寒祁的一截衣袖。
“我知你对那个人还念念不忘,”他面上神情俱是恨铁不成钢,朝林轻舟淡扫一眼,“但你找的替代品未免也太过低劣。”
林轻舟目露兴味,长眉一挑。
这挑衅神情落进殷昔白眼里,他心里登时冒火。
天知道,他多恨眼前此人,那张与林轻舟肖似的脸。
寒祁还未出言,殷昔白迫不及待又道:“此人行为不端,在泗水城中招摇撞骗,你与此等人为伍,便是折辱自己。”
寒祁一把重重甩开被攥住衣袖的手,面容冷峻:“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念旧情。”
作者有话要说: 恩,本咕修好了。前大半部分修了语句,不用管。
从送花灯之后开始看。
1.寒祁(拔剑.gif):为什么把我的吻戏删了?
答:剪到后面了,你别急。
2.殷昔白(羞涩.jpg):为什么给我加戏,你是不是想潜我?
答:前文有个大漏洞,下章补,拉你出来溜一圈引出话题。都快领盒饭的人了,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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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殷昔白怔愣住, 盈盈如水的双眸圆睁,嘴巴微张,一副极为不可置信的模样。
“阿祁,你变了, ”他很神伤, “我们以前多要好。”
寒祁的面容染上三分冷意:“若不念少时情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
殷昔白脸色一白, 不复多言, 仓皇离去,脚步有几分狼狈。
林轻舟语带调侃:“他走了。”
岂料,寒祁唇角一勾:“你是真的介意?”
林轻舟轻咳一声, 抬首望夜空一眼:“今晚的月亮好圆。”
寒祁唇角微深:“今日是蛾眉月。”
夜凉如水,凉月如眉, 高悬天际。
星子点点。
宜观星, 宜饮酒。
两人在酒坊买了一壶酒, 手握两只酒杯, 一前一后, 纵身一跃, 跳上檐角高飞的屋顶。
林轻舟掐个诀, 花灯浮上虚空, 用以照明。
两人不远不近地并肩而坐, 共饮起来。
放眼望去,万家灯火,犹如千千万万星子散落人间。
林轻舟酒量并不好, 但今日他却不想顾忌那么多。
两杯酒下肚,他开始浑身发热,脸颊泛红。
他躺倒在屋顶上,望着满天繁星,呼出一口浊气,试图将酒意逼退几分。
身侧,传来寒祁轻轻的声音:
“今日是我的生辰。”
林轻舟手肘撑着屋面,直起身来,微感歉意:“我没准备礼物。”
声音微变,已带三分酒意。
寒祁转过头来,有点诧异,林轻舟的礼物,他是从来不敢想的。
但转念一想,他神情悦然:“不,我已经收到。”
你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
闻弦歌而知雅意,林轻舟心头突地一跳,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他转了转手里的酒杯,唇舌纠结一番,借着酒意:“你曾提过,少时,殷昔白陪你捱过一段难熬的日子......”
他有点好奇,寒祁与殷昔白的过往。
寒祁倒酒的动作一滞,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神色变得有点难看。
见状,林轻舟后悔多嘴,忙道:“没事,你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寒祁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声音比夜色更凉:“寒礼与我为同父异母所生,我娘在我十三岁那年就走了......”
十三岁,寒祁还没拜入清虚剑宗。
林轻舟微愕,没有插嘴,静静听着。
“我娘是喝毒药后没了的。”寒祁手指微抖,自斟一杯酒,又极快地饮下。
他闭了闭眼,声音微哽:
“那个时候,寒礼的娘要进门,她躺在病榻上很久,父亲已经不怎么管她了......她给我一张药方,说是民间偏方,让我去抓药.....”
话语顿住,他似是说不下去,手指轻颤地大饮一杯酒。
“怕下人不够细心,抓好药后,我亲自给她熬的药,想着她一定能尽快好起来......亲手端药到她的手上,见她一直犹豫,我还连声催促她赶紧喝,要趁热......”
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出现在脑海中,寒祁再说不下去,声音发抖。
他捏紧酒杯,拿起酒壶,想再倒一杯。
酒壶被皱着眉头的林轻舟一把夺去:
“别喝了。”
酒壶被林轻舟放在身后,寒祁身形微晃地继续伸手来抢,一下整个人栽倒在林轻舟身上。
他似是疲累不已,栽下去后便一动也不想动,脸埋在林轻舟的颈间,语无伦次,声音哽咽:
“我真的不知道那碗药有毒,我真的不知道她喝了会死,我真的不知道.....”
“她是被我毒死的,是被我.....”
颈间一阵温热濡湿传来,寒祁的眼泪,仿佛顺着颈间的脉络,流进了林轻舟的心里。
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林轻舟的心,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他有点手足无措,用手轻轻拍着寒祁的后背,像哄孩子般柔声细语,断断续续道: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后面的事情,寒祁没有说,林轻舟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死于自己亲手奉上的药。
无论换做谁,都会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也就是那时,殷昔白出现了,像是夜空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光,照亮他那段晦暗不明的日子,带着他,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
殷昔白的陪伴,于他而言,宛如救赎。
这份少时情谊,果然深重,足以刻骨铭心一辈子。
林轻舟心里忽然有点泛酸。
他垂首望去,寒祁已经维持着脸埋在他颈间的姿势,许久,许久......
林轻舟轻拍的手渐渐发酸,被寒祁压住的腿有点麻。
他轻轻推了推怀中的罪魁祸首:“寒祁?”
半晌人未动。
林轻舟稍稍推开寒祁,只见寒祁双目紧闭,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睡过去。
林轻舟伸手拍向寒祁的脸,想叫醒他,手伸到一半却顿住。
算了,还是让他睡吧。
是看在今日是他生日的份上。
绝对不是因为心疼他。
......
可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沉了。
林轻舟无比吃力地背着寒祁,纵身一跃,从屋顶落至地面。
他身形踉跄数步才稳住,心道这家伙是不是吃秤砣长大的。
在客栈掌柜怪异的眼神下,林轻舟要了一间房,背着睡得死沉的寒祁,声息微喘地一步步走上楼梯。
走至房间内,他将后背的人轻轻地放到床榻上,替他脱去鞋袜。
弯腰替寒祁掖好被角,他刚想松口气,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腕间一紧,他被拉着栽进被子里。
还未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寒祁压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