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渣了渣攻(55)
一时之间,泗水城中的一些散修,人人自危,生怕被邪祟盯上。
泗水城仙市往来其他各地的修士,也是急急匆匆,不敢过多逗留。
林轻舟的生活没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如往日般,给计燃上课的时间用来念话本,其他时间在修行。
修行,似乎慢慢变成他的一个习惯。
这日,他回房时,蓦地发现房门上是一张用青色羽毛定在的信件。
或者准确来说,是明雀王的战书。
第46章
林轻舟沉吟半瞬, 才想起明雀王是谁。
不就是那个喜欢宴饮行乐, 不惜动用幻术困住过往修士行人的公孔雀吗。
数日前, 在春陵山上,计燃掉下悬崖, 林轻舟纵剑去救人, 明雀王撂下狠话, 要回来寻仇。
当时林轻舟并没放在心上, 不曾想, 他还真的找上门来。
明雀王约战于三日后,不在泗水城,也不在春陵山, 而是位于两者之间的孤月山。
林轻舟从容自若地把战书放进袖中,推门进房,腹中涌上饥饿感,一如既往地以修炼代替进食,在榻上盘膝而坐,沉息静气,吞清吐浊。
他进行辟谷已有一年多,成效算是显着,腹中饥饿感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久之后, 他就能完全辟谷。
辟谷完, 夜色已深, 他便唤来侍女, 在房内浴桶内放好热水,再将其屏退,草草洗漱好,换上寝衣盖被睡觉。
他睡眠比较深,半夜很少醒来,今日不知怎么夜半时分,口中干涩,非常想喝水,于是便从睡眠中醒来。
沉重困意压在眼皮上,他睁开惺忪睡眼,眼前朦胧一片,模糊视线中,床榻前似乎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离他不近不远的距离,似乎在凝神注视着他。
他脑中立时浮现这几日给计燃念的话本中,讲述的灵异诡事,夜半厉鬼如何勾魂索命。
困意瞬时被惊散,他一揉睡眼,动作迅猛地撑起身体,却见床榻前空无一物,方才的黑影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他摇摇头,心想着大抵是真的睡糊涂了,眼花看错。
他掐了个决,点燃烛台,起身倒水喝。
喝完水,他走回床榻继续睡觉,一眼瞧见床榻上被子旁躺着一个月白色的锦囊,靠近床沿,欲掉不掉。
这不是他的东西。
月白色锦囊,他之前从未见过此物。
他弯腰拿起锦囊,犹豫几瞬,缓缓拉开锦囊,定睛一看,里面似乎空无一物。
竟然是一个空锦囊。
他诧异不已,又再细细端详,终于发现端倪。
锦囊中并不是空的,里面放着一缕发丝。
那缕发丝被妥帖细致地安放着,绾成数圈,不像是残留在锦囊中,而是特地放在锦囊中。
古代有结发夫妻之说,新婚夫妇洞房时合饮交杯酒前,会各剪一绺头发绾在一起,以示同心。
不过,锦囊中现下只有一绺头发,倒像是女子剪下青丝,赠给情郎,以表情意。
但不管其中寓意是什么,都证明了一点。
方才房中真的有人来过,那个黑影并不是他的错觉。
这个锦囊就是那个人不小心落下的。
林轻舟眉头深皱,将月白色锦囊放进储物锦囊中,衣袖一挥,烛火熄灭,继续睡觉。
后来几日,他都睡得很浅,或者佯装睡着。
泗水城中修士被邪佞抽干灵气,无故殒命的人数在上升。
他不得不防。
但是,后来几日,那个来历不明的人都没有再出现。
转眼便到了与明雀王约战的日子。
林轻舟与计燃只说要出门一趟,叮嘱他按时吃药,关于决战之事,未透露只言片语便出门了。
他没有御剑,为了保存实力,不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消耗,而是叫府上的马车夫载他前往孤月山。
马车摇摇晃晃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目的地。
这边房间内,“病恹恹”的计燃越想越不对劲,担心林轻舟不告而别,唤来马车夫的娘子问话。
得知林轻舟是前去几十里外的孤月山,缠绵病榻的计燃立马从床上蹿起来,生龙活虎的,病马上就好了。
府邸内还有其他马车,他乘上其他马车,朝孤月山的方向追去。
林轻舟到孤月山后,让马车夫驾车归去,自己步行前往约定的地点,孤月山腰的小亭。
顺着山间的小路而上,他遥遥望见小亭的檐角时,只见亭中已经坐着一个人,一身惨绿,极其风骚地摇着一柄折扇。
正是那喜欢开屏的公孔雀。
到达小亭中,林轻舟也不与他废话,径直道,“泗水城中的多名修士被迫害,是不是你所为?”
明雀王微讶,挑眉,“我只是喜欢宴饮,从未想过伤人,泗水城近期之事,与我无关。”
或许真的与他无关,那又会是什么呢?
书中没有关于泗水城邪佞的记载,林轻舟也无法预知。
两个人接下来不再废话,一人用剑,一人用扇,纵身跃出亭外,不留余力地打了起来。
林轻舟是剑修,修为已至金丹期,明雀王是妖修,已经结丹。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身形错乱,打得热火朝天,一路从山腰处的树梢,打到高峻入云的山顶。
剑修是道修中战斗力最强的,两人虽然看似实力相当,但是久斗下来,明雀王劣势尽显,渐渐有点捉襟见肘,穷于应付。
眼看林轻舟胜券在握,清光雪亮的长剑劈砍而下,明雀王执扇来挡,被逼得直要从树梢坠落。
然而,此时变故陡生。
林轻舟手中的长剑,已经经历多番磋磨,在这关键时刻,禁不住灵力的凶猛冲击,突然掉链子,豁然断成两截。
三尺长剑,转眼之间,只剩尺余。
局势瞬息转变,林轻舟变为劣势的一方。
剑修手中,若是只有一把残剑,实力便大大削弱。
眼看明雀王的折扇,扇面边缘伸出的锋利刀片,险险要削上林轻舟的喉咙。
一把飞剑裹挟着森冷刺骨的剑意,呼啸着破空而来,强横地直接将折扇挑飞出去。
明雀王失了折扇等于失了膀臂,立时纵身去追那折扇。
飞剑击落折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回旋朝飞来的方向折返去。
林轻舟惊魂未定,循着飞剑,望见了立在树梢的那人,熟悉的玄衣黑发,腰悬墨玉,身姿俊挺,如同一杆修竹。
寒祁不是走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林轻舟纳罕。
寒祁深深地望他一眼,刚要张口说什么,却见那端明雀王竟然趁机想偷袭林轻舟。
寒祁看得分明,心中薄怒,二话不说手提栖霜,朝他袭去。
方才寒祁一剑,明雀王便知不是他的对手,此刻心机败露,立时纵身跃下树梢,身影没入树林中,想遁逃而去。
寒祁亦是纵身跳下树梢,不依不饶地追在后头。
林轻舟一个愣神间,层云缭绕的山顶,已再无半个人影。
他不再犹疑,亦是纵身跳入林中,追在后头。
树林中,蕨类植物齐腰深,灌木丛甚多。
那两人身形都掠得极快,林轻舟追在后面,透过茂密树丛的缝隙,只能隐隐约约望见他们在前头的身形。
“啊——”
蓦地,前方传来一声痛呼,声音极为惨烈。
林轻舟心中一沉,穿林打叶的身形掠得更快,绕过一丛碍眼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令他心惊肉跳。
寒祁手握栖霜,一剑将计燃的左肩穿透。
殷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溢出,宝蓝色的衣裳已经被洇染成深紫色。
寒祁神色罕见的有点慌张,急着向林轻舟解释道,“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计燃脸上的血色褪尽,白得吓人,他身影微晃,似是神志不清,口中喃喃道,“师父,我好疼。”
林轻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沉如水,不发一语,直接越过寒祁,小心翼翼地扶住计燃。
防止造成大出血,没有先将栖霜剑拔出,他揽住计燃的膝盖,想将他打横抱起,手臂蓦地别人攥紧。
“让我来。”寒祁皱眉道。
林轻舟粗暴地一把拂开他的手,抱起计燃,召出剩下的那一柄断剑,御剑朝泗水城而去。
这样的林轻舟,让寒祁心中十分不安。
他一路踏花踩叶,紧紧追在后头,身形极快。
寒祁运用轻功到达计燃的府邸时,计燃肩上的剑,大夫已经取了下来。
林轻舟手中握着栖霜剑,从计燃房中走出,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望寒祁一眼。
随后,他朝园中的水榭走去。
寒祁非常默契地跟在他后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惶恐不安。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一到水榭中,寒祁便开口解释道。
林轻舟将栖霜剑放在水榭中的书桌上,眼睛望向亭外碧波,背对亭内。
“寒祁。”他的声音冷然如玉。
林轻舟鲜少喊寒祁全名,这样的语气,让寒祁心中更为不安。
“你终于肯认我了。”
但寒祁仍克制不住在不安的夹缝中生长出一丝喜悦,颤颤巍巍。
“计燃是我的徒弟,我跟他之间只有师徒情谊,之前说他是我未婚夫,是骗你的。”林轻舟的声音像平静的池水,没有一丝波纹。
寒祁闻言,紧绷的神经一缓,心底不安夹缝中生长出的那丝喜悦,瞬时撑破所有不安的壁垒,长成参天大树。
然而,却听林轻舟又继续缓缓道,“我以前表现出心悦于你,也是骗你的。”
寒祁怔住,脸上刚刚弯起的嘴角凝固住。
蓦地,林轻舟转过身来,神情冰冷:
“我答应要当你的道侣,更是骗你的,所以,我才要假死逃跑,因为我根本不想跟你合籍!一丁点也不想!”
寒祁嘴唇紧抿,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林轻舟,往常寒凉似冰的眼眸中,除了不可置信外,剩下全是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