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渣了渣攻(46)
寒宗主是个痴情种的传闻,在修真界慢慢传开。
寒祁继承宗主之位时,闻棠悄无声息地离开清虚剑宗。
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第39章
泗水城。
那日,林轻舟被计燃下套答应做他师父后, 便在计燃府上住下。依计燃所言, 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与在乘物游心家徒四壁不同,此地华屋美饰, 摆设奢华, 林轻舟刚开始的几日住得还有点不大习惯。
不过,虽然不在清虚剑宗,豪奢的生活并没有腐蚀林轻舟的神经, 他每日的作息日常与在清虚剑宗时并非大相径庭。
早起,在房门前内练剑, 午后, 教授计燃修道,或习剑, 或心法咒诀等等,晚间,打坐修炼。
大致如此。
辟谷他依然在坚持,因而,纵然有再多的美味珍馐,他无法品尝。
有点遗憾的是,不能再去见素阁翻阅道法书籍。计燃的书房, 藏书甚多, 但都是家国天下, 商农史地等等。他有兴趣时, 也粗略翻翻。
林轻舟没收过徒, 初为人师,传道授业解惑都是在摸索中进行。
依照曾经看过的书籍记载,利用丹泉石可测灵根,林轻舟犯愁,仙市的丹泉石价格昂贵,便与计燃说了。
计燃大手一挥,直接从仙市中给他批发了几十块。虽然丹泉石只是一次性用品,测完灵根便无甚用处。
林轻舟的佩剑遗失,计燃直接斥重金请修真界闻名遐迩的铸剑大师烛雍子,亲手为他铸一把剑。
铸剑需耗费不少时日,计燃便与他一同去仙市,暂挑一把趁手的剑顶用。
林轻舟说要教计燃绘制符箓的手法,计燃二话不说,直接买下仙市一家贩卖符纸朱砂的店铺,每日都能按时供应新鲜用材。朱砂拿到手时,仍有残余的温热。
虽然符纸朱砂这些东西,崭新与否并不重要
林轻舟一面在痛斥计燃挥霍无度,太过败家的同时,一面又在心里感慨,有个土豪徒弟真好,从来不需要愁教学用材短缺的问题。
美中不足的是,计燃根骨资质下乘,灵根属性也属于劣等。
尽管他身份尊贵,声势煊赫,坐拥常人艳羡的财富,但是这些也无法弥补他天赋不足的缺陷。
拿最简单的引气入体来说,寻常资质一般的修士可能需要两年,但是计燃即使花费几倍的努力,能否成功引气入体都存疑。
他,并不适合修道。
为他测灵根时,林轻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纵然这个事实有点残酷。
计燃当时消沉颓唐良久。
不过他生性乐观健气,心情低落过后,并不畏难放弃,坚持要修道,并且较之前,更为锐意进取。
林轻舟见此,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暗赞。
计燃资质不足,却是个用功勤奋的徒弟。林轻舟从最简单的引气入体教起,虽然他一直未得要领,仍是不厌其烦地每日去学。
除了计燃修道收效甚微外,师徒相处融洽,两人从未有过什么龃龉。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在此地,林轻舟在此地的生活无什么不顺意的事情,甚至可称得上非常惬意称心的。
林轻舟甚至想过,就算长留此地,也并无不可。
他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
233系统为他重塑肉身时,为他的容貌做了轻微调整。
面部线条较之以前,更加利落凌厉,多了几分清冷的味道。
眼角的泪痣也已除去。
这颗泪痣的存在,与在脑门上写着“林轻舟”三字无甚区别。
现在的这幅相貌,与他之前,只有七分相似。
原本,他想完全改头换面的,但是智障系统实在太过辣鸡,说这种操作数据过载,无法进行。
他只好将就。
计燃虽然身份尊贵,在侍从婢女面前,一直维持着他身为小王爷色厉内荏的威严,但在林轻舟这个师父跟前,直接化身小奶狗,乖巧温顺,听话暖心。
但,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实在是太过黏人了,天天都在围着林轻舟打转。
暮春三月,红减翠消。
早间的日头已升起,晨风微凉,林轻舟在房间前练完一套剑法,收剑入鞘。
蓦地,计燃从外间喜出望外地冲到他跟前,美滋滋道:
“师父,今日我换了件新衣裳,是不是看起来格外丰神俊朗?好几个婢女都偷瞄我,捂嘴笑呢。”
林轻舟将他从头到脚扫一眼,面含笑容,“是的,今日你看起来甚是玉树临风。”
计燃望见他面上笑意,又听见这般的夸赞,瞬时,心中喜悦更甚,整张脸涨得通红,直直望着林轻舟傻笑。
一整天,他走路像踩在云端般,轻飘飘的。
王府的下人,都在暗中窃窃讨论。
今日的小王爷很不一样,嘴角像被一根线牵起一般,弯成月牙。
而且,做什么都有点魂不守舍,打碎一个白瓷茶杯,踢翻花榭中两盆文竹,还差点直接撞倒小花园中的一株珍稀西府海棠
不知道穿反了裤子的小王爷一整天在高兴什么。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直到晚间,计燃打算脱衣沐浴时,才知道自己被自家师父耍了。
师父定是一早就发现端倪,非但不暗示提醒,还“出言蛊惑”他,害他出了一整天的糗
计燃顿时气急败坏,胡乱穿好衣服,立马像一阵风似的,恼羞成怒地卷到林轻舟的房间里。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
话语戛然而止。
眼前,一灯如豆下,林轻舟正低首翻阅一本书。
闻声,他笑着侧头望来,昏黄的烛光,为他的线条柔美侧脸染上一层柔色,甚至轻巧地勾勒出他纤长睫毛的轮廓。
他疑惑开口:“怎么了?”
计燃心里的怒火,瞬时呲的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讷讷道,“师父,你怎么能这样不注意身体呢,这么晚还不睡”
孟夏四月,沉李浮瓜。
花园中夏木阴阴,燕啼莺啭。水榭之下,池水縠纹荡漾,翠盖片片,菡萏映日;水榭之上,瓜果清香,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响。
还有弹脑瓜崩儿响。
“继续,下一个,画一个隐身符来看看?”林轻舟收回手指,对计燃道。
话毕,他继续看桌上摊开的一本书。
计燃象征性地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笑嘻嘻地提笔蘸墨,在宣纸上运笔画隐身符的样式。
他画毕落笔,林轻舟探过头看一眼,也不说其他的,径直道:“脑门凑过来。”
计燃托着腮,乖顺地把一整颗脑袋凑过去。
林轻舟恨铁不成钢,伸出修长的手指,朝他脑门上重重一弹。
计燃这次被弹得狠了,捂着脑门哎呦直叫唤,“师父,我错了。”
不过,下次还敢。
林轻舟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下一个,瞌睡符,快画。”
计燃笑着连声应是,重新提笔画符,面上踌躇满志,笔下画得虎虎生风。
林轻舟见状,面露微笑,心底生出一丝慰藉,蠢徒弟终于能画对一个了。
须臾,计燃收笔,将宣纸递到林轻舟眼前。
林轻舟只消一眼,差点气得一佛去世,二佛升天。
他气极反笑,“你这是,抽象派?”
计燃不用提醒,非常直觉地倾身,探出脑袋,就差点直接把脑门送到林轻舟手边,“师父,抽象派是什么?”
林轻舟不答,抬起屈指的手,正要气势汹汹地朝计燃脑门而去。
蓦地,他的手半途顿住。
不对劲,这小子被弹脑门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好像巴不得他赶紧多弹几下。
倒也是,那小子的脑门硬得像块石头。
如此几番下来,计燃脑门是毫发无伤,倒是弹得他手指生疼。
蠢徒弟。
打着这样的算盘。
林轻舟微笑道,“徒弟,咱们换个玩法,不弹脑门了,换成戒尺打手心吧。”
计燃面露惊恐,小时在上书房被夫子用戒尺抽手心的噩梦记忆涌现在脑海:
“师父,我觉得弹脑门就挺好的,不用换。”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师父,不要戒尺,戒尺不好玩。”
“听我的,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件事不需要讨论,就按我说的办。”
“师父,可是我们没有戒尺。”
“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买,什么都可以买。”
水榭里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哎呦,师父,你轻点,哎呦,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这次是真的不敢了。
仲秋八月,满月当空,皓辉千里。
又是一年怀远婵娟时,林轻舟与计燃坐在花园中的青藤花架下,一面吃着月饼,一面仰头赏月。
林轻舟正在辟谷,理应不该进食的。
但是这样特殊的日子,破例也无妨。
“师父,你想念你的家人吗?”计燃嚼着一块月饼,嘴里含糊道。
林轻舟望着那一轮皎洁圆月,脑中闪过另一个世界的亲人。他父母早逝,在他上大学时,便双双出车祸去世。他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其他亲属,情分淡薄,往来甚少。
不过这样也好,他死了之后,没有人会因此而过度伤心
“想的。”林轻舟语气淡淡地回答。
计燃瞧他神色有几分伤感,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师父,那你以后会回去找他们吗?”
“回不去了。”林轻舟苦笑道。
计燃听得不是很懂,为什么会回不去呢。
不过,回不去也好,这样师父就不会离开这里了。
他安慰林轻舟道:“回不去也没关系,师父就别走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闻言,林轻舟唇边的笑苦涩淡去,转而染上几分促狭,玩笑道,“好啊,如果你在明年这个时候前能引气入体,我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