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渣了渣攻(47)
计燃眼睛发亮,挺直脊背,“真的吗?师父,你要说话算话,看来以后我要更加努力修炼。”
说干就干,计燃就着桌上的灯盏,从袖子里抽出□□籍,开始翻阅起来。
蓦地,看到一处,他很是惊诧,抬头问林轻舟道,“书中记载,道法中有瞬移之术,可缩地成寸,转瞬之间,人可以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是真的吗?”
林轻舟颔首,“没错,瞬移之术,确实如此。”
计燃眸光清亮:“那师父你会吗?”
林轻舟淡淡道:“当然,这个术法不难。”
计燃面露期待:“我也想学。”
林轻舟无情打击:“你没灵力,学不了。”
计燃眸中火苗熄灭:“好想体验一下,瞬移是什么感觉。”
林轻舟轻咳一声,“其实,你想体验一下,也是可以的。”
两人走出青藤架,站在园中的小石径上。
林轻舟在计燃手心里塞了一张符,叮嘱道:“记住,想回来时,就攥紧手心里这张符,默念我刚才教你的咒诀,这张符我施了特殊的咒法,只要你念对,一定能回来。”
计燃点头,“师父你放心,咒诀我都记得的。”
林轻舟对此表示怀疑,“背一遍。”
计燃口齿流利地极快念出咒诀,林轻舟这才放心地屈起手指,口中默念咒诀。
倏地一道白光闪现,眼前的计燃,瞬息之间消失在原地。
计燃走后,林轻舟又坐回青藤架下,吃着月饼,等他归来。
别说,这月饼味道还真的很不错。
连五仁这样的暗黑料理,也做出了花样,以往他都是不吃的,今天却是能下咽。
不过,计燃这小子怎么这么贪玩,半个时辰过去,还没回来。
林轻舟又等了一刻钟,计燃仍旧未归。
他心底生出一丝不安,蠢徒弟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想及此,林轻舟再也坐不住,提起长剑,神色凛然地朝花园外走去。
他刚走至花园垂拱门处,便与一人迎面撞上。
那人正是计燃。
不过,为何他衣衫破烂,袖子被人撕开一个大口子,鬓发乱如蓬草,没有一点小王爷该有的样子。
“你遭人洗劫了?”林轻舟紧张开口问。
“不是我”计燃语气支支吾吾。
这还得了,计燃都被欺负得不敢说实话了。
“说,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为师替你做主。”林轻舟面容肃然道。
“是摘月楼的师父,都怪你,你怎么把我送去那里。”计燃低声埋怨着,逆光的脸微微偏转,此时清冷月色照过来,他的面颊可以看得分明。
摘月楼,泗水城最大的烟花之地。
里面美姬优伶无数,做的就是出卖皮肉的生意。
林轻舟这才发现,他脸上还有一个硕大的红色唇印,面露尴尬:
“咳咳我之前只在自己身上用过瞬移咒诀,这是第一次用在别人身上,难免出现失误。”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不是记得回来的咒诀吗,情况不对,为何不立马返回?”
计燃气得横眉怒目,跺脚道,“师父,你不知道那些女子有多凶悍泼辣,一上来便东扯西扯,把我的都符挤丢了”
林轻舟又望他脸上的唇印一眼,心道这姑娘嘴巴还挺大的。
他强忍笑意,道,“是为师不对,快去梳洗一下,不成样子。”
计燃应了声好,转身朝方便走去。
“噗。”
计燃皱眉转身,撅着嘴问道,“师父,刚刚是不是你在笑我。”
林轻舟面上一片云淡风轻,“为师是这种人吗,还不快去梳洗。”
“好的。”计燃将信将疑地转身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林轻舟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哈哈哈。”
没错,他就是这种人。
季冬十二月,呵气成霜。
泗水城外的翠微湖边。
湖面之上白烟缥缈,水中翻折的枯草瑟瑟,岸边的林木只剩一身瘦骨嶙峋。
目光所及之处,满目萧瑟。
林轻舟坐在湖边,手握长杆,正在专心致志地垂钓。
陡然,一阵小旋风刮到他的身后,步伐响动匆忙沉重,声息微促,水底正慢慢潜近诱饵的鱼,被惊跑好几条。
“师父,我来陪你钓鱼。”计燃狗腿地两手托腮,蹲在林轻舟身侧大声道。
很好,这下子,鱼饵四周的鱼悉数被惊跑,一条不剩。
“嗯。”林轻舟扶额,应声。
没办法,蠢徒弟再蠢,也是自家的。
不过片刻,计燃又蹭地像一阵风似的刮走。
真没耐心,就知道你待不住。
林轻舟心道。
但,须臾,计燃又跑了回来,从马车上取了一杯茶,殷切地凑到林轻舟跟前,“师父,给你递茶。”
“不用,我不渴。”林轻舟盯着水底,淡淡道。
“师父,我给你捏肩好不好?”计燃放了茶盏,又蹭到林轻舟身侧,道。
“不好。”林轻舟果断拒绝。
“师父,那我给你捶腿?”计燃仍然不放弃。
“不用。”林轻舟甩回垂线,望着空空如也的鱼钩,咬牙道。
“那师父,我给你——”
“你直接说吧,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
林轻舟把自家蠢徒弟看得透透的。
计燃闻言,双眼水光涟涟,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凑到林轻舟膝盖旁,“师父,我今早去找你房间寻你,不下心把桌上的那个白玉戒指摔碎了。”
林轻舟:果然,我就知道。
“没事,那是我的纳戒,用来存储物品,”林轻舟重新在鱼钩上挂上鱼饵,甩将出去,“我纳戒里的东西没丢吧,那可是为师的全部家当。”
“没呢,纳戒碎裂之后,师父的东西掉得一地都是,我已帮师父收好,齐整地放在桌上。”计燃见他不生气,又朝他凑近一点。
半晌,就在林轻舟以为他终于能安分一点时,他又嗫嚅开口,“师父,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
林轻舟眼角一抽,轻声呵斥:
“什么鬼?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徒弟,修道要清净寡欲,你天天脑子里都装着一些什么黄色废料。”
计燃被他呵责,有点委屈,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我收拾师父东西发现的,师父,这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吧。”
一根白玉簪躺在他的手心。
簪尾是一片镂空竹叶,簪身纤长,成色一般,表面光滑。
正是寒祁送他的那一根“家传”白玉簪。
林轻舟神情怔愣,当时走得急,竟然忘了把这东西物归原主。
“师父?”计燃疑惑出声。
林轻舟回神,轻描淡写道:
“不是什么姑娘,是我的一个修道的朋友。”
“师父,那是个什么样的朋友”计燃生出几分好奇心。
“一个”林轻舟陡然语气顿住,微笑道,“你今天的经抄完了吗?为了奖励你陪为师钓鱼,要不要再给你多加几篇?”
计燃立马将白玉簪子塞到林轻舟手中,跑得比水底的鱼还快,头也不回道:
“师父真是厚爱我,不过,我觉得现在要抄的经够了”
瞬息之后,马蹄声响起,朝折返的方向渐渐远去。
此地空余鸟鸣,仅剩林轻舟一人。
林轻舟望着手心的白玉簪,神思飘远。
好久没想起这个人了。
现下,寒祁已经继承清虚剑宗的宗主之位,年纪轻轻就登峰造极,风光无限。
寒祁大概早已从他死亡的悲痛中走出。
毕竟,儿女情长对他而言,在大好前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现在大概过得很好吧。
凌霄峰,竹林。
“大概过得很好”的寒祁靠坐在小坟包的墓碑前,烈酒入喉心作痛。
他手执酒壶,喝得醉眼朦胧,前襟被嘴角漏出的酒液浸湿一大片。
在他左侧,是一个火光跳跃的小火堆,为他的棱角分明的侧颈熏染出几分凄怆。
他一手痛饮苦酒,一手为林轻舟烧纸钱。
“我又来看你了今天是你的忌日。”寒祁的声音染上醉色。
他又痛饮数口,更是醉得目露痴态。
渐渐的,他开始语无伦次地絮絮叨叨,“时间过得真是慢,原来只过去一年。如果你还在就好了南山坡的花都开了,漫山遍野一大片,煞是好看,真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哦,不对,不能带你去,你闻不得花香”
“那就带你去上京城郊的凤凰山那里没有熏气冲天的花香,都是参天古木我娘也葬在那里,还没带你去见见我娘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说着说着,声渐不闻。
他蓦地忽然拼命仰起头,用手盖住眼睛。
竹林外,段逍愁眉苦思,踌躇良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一咬牙走进竹林。
他走至寒祁数米外,拱手一礼。
“宗主,我有要事禀报。”
寒祁颓靡不振地瘫坐在墓碑前,垂着脑袋,眼皮也不抬一下,“说。”
段逍直起身,心里有几分忐忑,腿都在打颤,“宗主,前几日,我听闻一个秘术,用特殊的法器,能沟通阴阳,与亡魂言语交谈。”
寒祁骤然抬头,脸上醉意褪去三分,幽若深潭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
他知道寒祁已经心生兴趣,便大着胆子继续道:
“那法器名为阴阳镜,只要将数名阴时出生女子的血滴在镜面上,就可破除封印。我已打听到,曾有人在泗水城的暗市见过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