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公冶启到底是没发脾气,冷漠地整理了下冕服,那硬邦邦的语气,让刘昊讪笑着说道:“礼部尚书一大早就入宫了,正在贤英殿等着您。”说到贤英殿,就想起同样身为内阁的那几个老臣,帝王的眉头微蹙,朝着刘昊勾了勾手。
“去叫柳存剑过来。”
…
这是莫惊春去上值的半个月内,一切如常。
除了偶尔还有别人隐晦扫来的视线,无人敢说什么。
即便很多人都在莫惊春的身上闻到了陛下的信香,但是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尤其是陛下阴沉了整整一个月的脸色,而莫惊春也几乎消失了一个月后,再看到莫惊春来上值,别人不晓得如何,户部尚书梁明君可是猛地松了口气。
莫惊春失踪的时候,属于他的事务其实每天都会有人来取,也会按时按点送回来。
户部内基本都知道,莫惊春其实没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出事的话,怎么可能还可以处理事务?
只是在梁明君的示意下,也没谁往外说嘴。
莫惊春最开始回来那几天,户部的人横看竖看,这也不像是出事的模样。但是那一日,莫惊春在朝上的苍白脸色也是他们亲眼所见,这私下的猜测众所纷纭,但到底如何,也没谁会摆在面上说。
莫惊春视若无睹,每天淡定地在莫府,户部,皇室三点一线。
眼瞅着莫惊春还是会每天回来的刘昊心中松了口气。
也不知怎的,在半个多月前,莫惊春和陛下大吵了一架,大半夜的,两个人在长乐宫的寝殿内居然打了起来。这可着实让刘昊吓得心惊肉跳,人都差点没了。
但到了后半茬,陛下是被莫惊春追着打。
刘昊:?
其实刘昊还从没见过莫惊春发脾气的模样。
但那一日,莫惊春那模样可当真生气了。
他可不管公冶启是让不让,反正这人,他便是要打。
最终可得是老太医收到消息,气急败坏地赶过来,喝住了这两位的胡闹。
然后莫惊春和陛下分居了半个月。
他们到底是怎么和好的,刘昊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只记得前两日,刘昊依着惯例去找陛下的时候,却看到寝宫里没人。刘昊心中一突,生怕是什么大事,立刻弹了起来,正要叫人去找陛下,却没想到,这一转身,就看到陛下抱着好大一团被子……不,那应该是个人。
刘昊定睛一看,只觉得陛下的姿势很是慎重,抱着那一大团快步朝着寝宫走来。
那被抱在怀中的人半睡半醒,隐约可以听到少许呓语。
那绚烂的浓香,几乎飘逸了整座殿宇,就连中庸也能隐约闻到少许。裸露在外的脚踝,皙白的皮肤上,烙印着深深带血的齿痕,玫红的颜色斑斑点点,让刘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在心里疯狂地计算现在的时日,是可以做那……事的时间了吗?
超过三个月了?老太医不会发疯了吗?陛下这是和莫侍郎说和了?
这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抵不过陛下经过时,淡淡的一句准备浴池,那登时一切想法都收了回去,刘昊小心翼翼去准备了。
直到现在,刘昊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现在的模样,总比陛下和莫惊春闹脾气
来得好。
可是陛下到底是哪里气到了莫惊春呢?
…
莫惊春坐在室内,小小声打了个哈欠。
他尴尬地放下袖子,好在屋内没有其他人,右侍郎刚刚出去办事。他坐着,袖子垂下来,正好遮盖住了小腹。
毕竟是四个多月,莫惊春隐约感觉到了弧度。
他闭了闭眼,感觉到一点沉甸甸的担忧。
他其实有点烦躁。
这个小小的烦躁,还得是来自于陛下。
陛下……
未免有点索求无度。
老太医在前几日,曾经暗示过他们,等到头三个月稳定下来后,其实可以不避讳房事。莫惊春当时还很是诧异,在他的了解中,从未曾想过人在孕期的时候,还能够……那个什么,可是老太医却仿佛将这当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来说,甚至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异常恳切。
——需行床事。
莫惊春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都仿佛以为自己在做梦。
男性地坤的身体毕竟不比女性地坤,在孕期的中期,可以通过不断的刺激来让甬道开拓,免得到了最后关头吃了苦。
莫惊春:“……”
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莫惊春几乎被这句话惊得失魂。
陛下却是非常淡定,他或许不只是淡定,还非常从容地问起了老太医关于行房时的种种问题,在这最近几日将莫惊春折腾得欲死欲仙,仿佛彻底忘记了他们之前大半个月的冷战。
莫惊春轻叹了口气,说到这个冷战,他到底是没话可说。
其实那一日,本该是他和陛下互诉,当帝王提及这过去八年时,莫惊春不是不感动,也不是毫无感觉。可许是陛下已然觉得无所谓,或是过于畅所欲言,甚至将某些极其幽怖,本不该提及的话语也说了出来,这让莫惊春那一瞬间都无法压抑心头窜起的愤怒。
等莫惊春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陛下打得难舍难分。
最开始,陛下似乎忘记了莫惊春是双身子的因素,莫惊春也根本不在意,两□□拳到肉,打得风生水起。可紧接着,陛下一掌差点波及到莫惊春的小腹时,猛地意识到莫惊春的身体状况,在那之后,就是被莫惊春追得到处跑了。
他就任由着莫惊春打,仿佛自己皮糙肉厚,什么也不值当在乎。
莫惊春清楚发脾气不是好事,可陛下袒露心声的那一刻,他却无法找到更为合适的应对。
因为,那是一种无比荒唐的坦白。
莫惊春只要一想到那一夜的悚然和疯狂,便只觉得陛下是何等的荒谬偏执。
这胎儿到底是倒霉透顶,怎么会托生成了他们的子嗣?
也不知道是激发了地坤的天性,还是那一夜,莫惊春将陛下打得痛快,到底是没再提出别的意见,仿佛是默认了陛下那一夜的说辞。
但生归生,莫惊春是半点不敢将孩子交给陛下。
说不定,他一个错眼,将来那孩子就没命了。
“莫侍郎,莫侍郎……”
是右侍郎回来。
他低声和莫惊春说了几句话,又将手里的文书递给莫惊春,而后轻声说道:“姜家,张家,还有恒氏等其他几个世家,都会后位虎视眈眈。”
他只说完了这句话,就又捏着莫惊春已经弄完的东西,飘然离去。
莫惊春:“……”
这句谢谢该说不说,还是有些奇怪。
待到下午的时候,莫惊春回去,先是去莫府点卯,又和家中下人吩咐了最近巡逻要事,这才重新重新上了马车,往宫内行去。
驾驶马车的暗卫低声说道:“主人,有人跟着。”
莫惊春已经懒得纠正暗卫的称谓,平静地说道:“随他去。”
看吧看吧,莫惊春破罐子破摔了。
那马车换都没换,堂而皇之地入了宫门口。
跟随的人看清楚了人和马车的模样,这才悄然离去。
而宫内,莫惊春已经有些困了。
他懒洋洋地坐在马车里,完全没有感觉马车停下来的动静,暗卫等了一会,没等到莫惊春下来,正打算再叫一声,却瞥见远处有人走来,便悄然跪在一旁。
莫惊春只觉得车帘被掀开,一股熟悉的信香飘了过来,让他连眼皮都不想抬起。公冶启将莫惊春抱了起来,再缓缓下了马车。
他靠在帝王的怀里,下意识环抱住小腹,喃喃地说:“不吃小孩……”
公冶启只觉得迷迷糊糊的莫惊春可怜又可爱,低声回道:“那便不吃。”
莫惊春哼哼唧唧了一小会,忽而睁开眼,有些疑惑地说道:“会动。”
什么会动?
莫惊春再闭着眼想要去抓公冶启的手,摸来摸去却抓不到,帝王生怕他摔下来,连忙席地而坐,抱住了乱动的地坤,而后,终于松开一只手任由着莫惊春抓住,最后摸上了微微凸起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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