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派人去洛阳,想要了解窦胡和苏梨去向,均被万字行婉拒。
爨少環一事没有重大进展。
爨莫扬自怀疑赵廷宴后,多方撒网,拿到不少维摩宗内斗严重的证据。但这些证据,并无法同爨小姐遇害直接关联。
直到有一日,维摩宗一少年弟子来访,说自己在杭州遇到人闲谈,看见了去年八月十六夜间,一高大男子,悄无声息潜入西湖。
那少年一看便是标准的癸字堂弟子。唇红齿白,雌雄莫辨,媚眼一丝一丝的。
他道:“若爨少庄主不信,也无关系。杭州一事关乎我右护法遇刺,我们自会寻找线索的。”
爨莫扬望着他闪烁的媚眼。想着:
这少年是在给赵廷宴开脱?听见我四方撒网,便来遮掩。
但是,若他所言为真,有谁是高大男子?
“高大”,和姑苏所遇放暗箭之人身形并不一致。是同一人么……
还是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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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一雅负责跟进明月山庄一线。那弟子便是他派去试探爨莫扬的,名叫邵弘。
听闻爨莫扬反应,薄一雅饶有兴味:“所以,他丝毫未怀疑金家堡?”
“高大男子”,说的便是虎伯。但是听闻爨莫扬反应,似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邵弘刚从明月山庄回来,摇头:“未看出。”
“不要紧,时间有的是。”蓦地,薄一雅眼神一跳,早已渗透骨子里的风情便在眉梢流转,“弘儿,爨莫扬对你感兴趣么?”
邵弘怔了一怔,失落地垂下头:“徒儿无能。”
薄一雅眯起眼,若有所思。
那些江湖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姑苏讲武试艺小坛上,众人都说爨莫扬不爱景小姐,爱的是男人。
若他爱的是男人,却为何对邵弘不感兴趣。
明月山庄的弱点,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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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卿想去南宁州。跑去找大哥理论了一次,差点被打。刚气鼓鼓出了门,转角碰见师父仇先生,说要派人去昆州办事。
昆州距南宁州只隔二三百里。
萧兰卿主动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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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的生辰在十月二十八,是个萧索的冬天。
但今年的南海冬季依旧温暖,麒麟镇开满了异木棉。
站在乐晴小院的碉楼顶层,便可遥遥望见镇中烟霞绚烂,瑰粉连绵,正是不绝的花潮。似乎一个不会结束的梦。
金不戮站在这梦之外,从清早望到了日落。直到漫天晚霞和异木棉模糊了边界,也不敢回屋去。
他怕孤单。
但一个人的生辰总是要过。再孤单,他也是金家堡唯一的主人。
金不戮轻叹一声,拄着拐杖下了斜坡——自从温旻与沈知行悄然来访一次,他便再也不敢离开拐杖了。
更不敢大张旗鼓地穿戴马头明王行头出去。
走进卧房,一条黑影立于榻前。
金不戮猛地恍惚,几乎又要哭了:“……你来了?”
那影子笑嘻嘻转过了身,是阿鹰。
“当然啦!少爷生辰,当然要赶回来!”
金不戮空白了片刻,微笑着迎过去:“阿鹰。你没事,真好。”
转而又问:“虎伯呢?”
虎伯已从暗影走出,手里端着三碗亲自煮的面:“少爷生辰,先生不便送礼。有句话让我带到——‘诸事小心’。”
几个月不曾得见的故人重逢,为他过一个安静却不平静的生日。
金不戮心中欢喜又复杂。同二人围坐一起吃了面,却并未聊任何分别之语。
虎伯甚至连温旻师徒来访都未问及。
他越不问,金不戮越忐忑。想了想,最后还是只字未提。
“虎伯……”金不戮哽了哽,“我想和你们一起。”
虎伯目光里满是疼惜,摸着他的头发,只是说:“少爷长高了。是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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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生辰面,虎伯和阿鹰在再次离开。
金不戮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异木棉的花海之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忽闻背后窗声轻响,心想今夜风好大。
可转而又想,方才目送虎伯和阿鹰离开,哪里来的风!
豁地翻身过去。床前是梦里才会出现的玉样容颜。
夜灯昏黄,映衬温旻眉目俊朗。澄亮双眸,正安静地看他。
一见他还醒着,温旻便笑了。
弯下腰,有高兴,又有点心疼。声音轻柔,像对梦低语:“吵到阿辽了?”
金不戮根本不敢动,生怕这个梦醒了。
温旻脱下外衣,轻轻躺上床,把他揽进怀里,亲了一下:“看阿辽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金不戮小心翼翼,慢慢地伸出手指,碰他的脸。还没碰到,被温旻一把抓住了手,用脸蹭了好一会儿。
温旻将金不戮的手绕到自己腰上。借势将他搂得更紧:“睡觉。”
金不戮转而轻轻地,将手探进温旻衣服里。
背部清爽细腻,少年的肌肉线条流畅紧致。触感温凉,是小旻的体温没错。
伸出手,将他的发丝拢在手里,云一般轻柔而浓密。
这才相信眼前的是真的:“小旻?真的是你?”
温旻轩起长眉:“阿辽快问,问你是不是在做梦。”
金不戮便怔怔地学他:“我是不是做梦?”
“是,春梦。”
金不戮真的很想蹬他一脚。但是双眼一酸,就想抽手去捂眼睛。
温旻见状,一俯身。
啊呜——
又把他含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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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哪里还能睡着。浑身上下地看温旻,还摸他,担心是做梦。把温旻摸得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地笑,停不下来。
“别摸了,闻一闻吧。表哥洗过澡来的,香着呢。”
金不戮惊呼:“怎么有血?”
温旻左小腿裤管有道口子,暗色血迹凝成一片。
温旻无所谓:“被坏人割了一刀。”
金不戮大惊:“谁?”
脑中飞快地转:小旻是碰见了虎伯和阿鹰,还是碰上了劫匪?
温旻戳戳他的脸:“表哥从邕州过来的,在那干大事。路上碰见了坏人,干掉了。”
维摩宗近半年动作颇大,受平安治调动四处奔波。此事金不戮早有耳闻。
今见温旻也参与其中,不胜担心。更见他伤了,金不戮只觉得心头似乎挂了把钩子,被吊着揪起。
一边混乱地想着,不能让小旻再去了。一边起身要去拿药。
温旻抱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搂住:“快睡觉。包扎过了,不要管它。”
“可是……”
“别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快让表哥好好抱一抱。”
要在以往,金不戮早不理他了,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今天也不想和他计较。
缩在他怀里,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会来?”
“今天阿辽生辰,表哥当然要来啦。我家阿辽,现在终于比表哥大那么一丁点了。”
说罢,自己先得意了:“只需过上两个月,表哥又和阿辽一般大了。两个月!表哥还是你表哥,这个没法变。”而后大笑起来,高兴极了。
温旻生辰正月初一,一年之始,金锁片上刻得清楚。
金不戮生辰十月二十八,在前一年出生。仔细算来,的确只比温旻大上两个月而已。
以前温旻曾以为金不戮比自己大三个月。现在一算,差距突然缩短一个月。好像付同样的钱,多买了三斤小白菜,喜不自胜。
但金不戮还是不明白:“你又没问过我生辰。”
“笨。”温旻嫌弃地亲他几下,又啊呜含了他一会儿,“表哥在金家堡好歹也待了一个多月,连少堡主生辰还问不出来?”
“邕州离这里不近……你怎么来的……”
“表哥身手利索。要不是虎伯和阿鹰在你屋里磨磨蹭蹭,我早进来了。一寸光阴一寸金,他们得欠我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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