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朱:……瑟瑟发抖
禾姐儿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瞪圆,微微咬牙,“什么?他怎么学的那么快!”
江朱看着周身开始前冒黑气的姜禾微微退后一步:“我不知道啊。”
禾姐儿看向手里的外文书,暗暗咬牙,没想到她竟然学的比顾文渊慢。
这可不行!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学才是。
陈家在京城最近好像惹了麻烦,姜余明显发现明州陈家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于是,姜余就趁乱在后面收购一些陈家的布坊。
他和织造郎中郭大人商量好自己的计策,并取得支持之后,姜余代表织造局开始接触外邦的商人。
同年秋天,明州织造郭大人,代表明州织造局同十六个外邦商人签订了三十万匹丝绸生意的订单,十两一匹的丝绸,净利润也能达到一百万两白银。
这批订单一出顿时震惊朝野上下。
也就是这时候,朝廷中很多古板的老大臣才发现,原来朝廷还能这样做生意。
有人对这种做法拍手叫好,也有些人则是觉得这样做有失国家体面,哪有朝廷和商户搅和在一块的?
然后朝堂上就吵成了一团,同时也有不少心里明白的。
郭熙是陛下的心腹,对方在做这笔订单的时候肯定是在事先就和陛下通过气,陛下点头同意之后才敢干的,否则对方没这个胆子。
但,即便是有人知道郭熙的行为是陛下默许,为了自己这一方的利益,还是站出来反对。
“陛下,明州织造郭熙此举万万不可为,官不与民争利,郭熙此举乃是与浙江千千万万的农户争利啊。《史记》有云:‘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若是浙江的百姓都去种桑,种粮食的农田会不会因此减少?事关社稷危机,请陛下立即捉拿明州织造郭熙。”
此话一出,朝廷一片寂静无声。
紧接接着,一部分官员稀稀拉拉的跪下,嘴里喊道,“事关社稷危机,请陛下立即捉拿明州织造郭熙。”
嘉隆帝目光沉沉的看着下方跪在地上的官员,他看向一旁依旧站的笔直的户部尚书。
“你说。”
嘉隆帝淡淡的一句话,让底下跪着官员背后升出一层冷汗。
早在这个计划设计之初,郭熙和姜余就想到朝堂上会有不同的声音,于是他们在写奏章的时候,还特意附加了一份《明州丝绸出口计划报告》
他们二人在《报告》中详细提到,丝绸出口计划中百姓从种桑,到后面织工挣钱的详细收益以及农户们和普通百姓能在其中得到多少看不见的隐形好处。
最后更是做出了浙江丝绸产业发生未来五年规划,和十年大方向初步发展。
整份《报告》有严谨的文字和数据作为支撑。讲实事,摆数据,让即便不了解丝绸经济的人也一眼看懂在织造局和外邦做生意的过程中,整个国家能获得的好处和利润。
户部尚书说完之后,现场静悄悄的吓人。
因为他们谁也没想到郭熙都已经把明州织造未来五年的规划想好,十年的大方向初步定下。
也就是说,有人在地面攻击郭熙出口丝绸的主意不行时,初步了解了一下,突然发现郭熙已经在大气层了。
尤其是“五年规划”这一词,让现场不少大人越琢磨,眼睛越亮。
嘉隆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突然开口道:“朕要广修水泥路,首先修从上京城到边关的路,工部即刻拿出修办呈书。”
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直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劝戒,“陛下,万万不可啊,这条路修不得,若是有朝一日边关被敌军攻破,那敌军岂不是能比先快两倍的速度杀到上京?这实在太过于危险,求陛下三思。”
嘉隆帝定定的看着他,“只要朕在一天,边关只会往外扩,不会破。退朝!”
……
姜余看着宫里赏的瓷器摆件,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真精致唉,不愧是御赐的物件,这瓷瓶上的花纹竟然的镂空的。”
顾文承站在他身边,闻言笑道:“毕竟是九族严选,精致些也正常。”
姜余先是愣了一下,在想明白顾文承说的九族严选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一下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九族严选,这个形容实在贴切。”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顾文承总算是想起来这些日子少什么了。
“文渊和禾姐儿呢?”
姜余叹一口气,“学习呢。”
顾文承:……
姜余说起这个也是很无语,“文渊经过半年学习能略微听懂些西班牙语,禾姐儿觉得自己落后了就去闭关学习,可能文渊产生了危机感,所以也闭关学习去了。”
顾文承:……更离谱了。
“他们怎么想突然学外邦话了。”
姜余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最开始只是好奇,而且文承哥你也会说外邦话,前段时间又要和外邦人做生意,所以我就想着要学一学,否则做生意事听不懂外邦话,被人坑了也不知道。然后我就带着身边几个人一块学外邦话。”
顾文承还真没想到竟然有这一茬,“你学会了吗?”
姜余有些不好意思,“我太忙了,还没怎么来得及学。不过,禾姐儿和文渊学的特别好。”
顾文承:……一时间无话可说
“挺好的,多学些东西,总能用得上。”
姜余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
次日,从宁化府传来一封信。
顾文渊人还没到,喜悦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小余哥,大哥家的玟哥儿考上秀才了!”
今天休沐,顾文承没去衙门,在家教姜余学外邦文。
早就学的头昏脑胀的姜余,听到这个好消息扔下笔就跑了出去。
“真的!什么时候考上的?”
顾文渊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三个月前的乡试考上的,是整宁隆县的第三名。不仅如此,我爹在信了还说,今年咱们族里有八个孩子下场考童生试,一次就考上了三个呢。
上一年,咱们族里教学的先生,去考院试中了举人,先生年过四旬,也没心思去接着考会试,硬生生等今年咱们族里的孩子考过童生试才请辞。”
姜余转头看向顾文承,“我记得族里教书先生用的书都是文承哥你送去的,上面还有你的注解是吧?”
顾文承掀开门帘站在门口点头,“之前我听闻李秀才品行很好,如今看来,咱们果真没有看错他。”
顾文渊乐呵呵的道:“如今玟哥儿考上了秀才,这下我爹娘可要高兴坏了,尤其是我爹,总盼着家里能再出一个文承哥这样的读书人。”
顾文承点头,“如今东林书院的山长我和有些交情,我这就修书一封看看能不能让玟哥儿去东林书院读书。”
正是因为他曾经在东林书院读过书,所以他才会知道普通私塾和东林书院有多少差距,所以,顾文承才让后辈去更好的地方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
“至于族里三个考上童生的晚辈,就让他们去宁化府读书吧。”姜余想了想开口说,“就让他们去宁化府玟哥儿考秀才的那个地方读,至于吃穿用度的费用,我全包了。”
“还有我,还有我。”顾文渊道:“这钱可不能只让小余哥你一个人吃,如今我这边也有钱。”
顾文承直接拿书在他们一人头上来了一下,但敲姜余的力道明显跟挠痒痒似的。
“大伯是不会让你们两个掏钱的,大概率会从族里掏钱。”
等顾文渊走了之后,姜余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顾家的族人都没有辜负文承哥的一片心意,他们真的很努力的在学习。”
姜余转头看向顾文承,眼里如同藏着一缕和暖的春风,“文承哥开心吗?”
顾文承看着姜余的笑脸,点了点头。
然后姜余就笑的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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