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奇谈(10)

“路易莎小姐……”杨管家想追上去阻止，竹素生拦住他：“随她去。”
反正也找不到。
竹素生走出镇守使大宅，他回到自己的宅子前，心中嘀咕着那个叫华世奎的为什么要卸掉自己宅子的牌匾拿走。
罢了，自己再刻一个。“咿啊”一声宅子的门被竹素生推开，他进入宅子走到前院魏紫那里，他拨开魏紫的花枝然后看到抱着双腿坐在牡丹花下的闻小狐。
“闻小狐！闻小狐！”隔壁镇守使大宅传来路易莎的声音，闻小狐不为所动。竹素生也钻进魏紫花枝下与闻小狐同坐。
“你不喜欢她。”竹素生问道。
“不是。”
“为何躲着。”
“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闻小狐低眉着眼说道。
“这洋人小姑娘倒关心你，能躲过这一次，下次遇见了还能躲么。”
“……”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试着去接受也不是一件难事。”说着，竹素生伸手摸了摸闻小狐那短发脑袋。
他们头上的魏紫沙沙作响。
路易莎在大宅子找不到闻小狐，她告诉杨管家下一次还会再来之后便离开了。
“走吧，我们去抓螃蟹。”闻小狐说道。
“好。”竹素生微笑。
他心中是在意的，竹素生一眼看穿。
于是两人重新返回镇守使宅子找杨管家拿了装螃蟹的篓子便去河边抓螃蟹。
大经路和海河离得很近，两人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金钢桥附近的海河边上抓螃蟹。他们到的时候，来抓螃蟹的不仅有他们，还有一些穷苦百姓在河里找鱼和螃蟹，更远的，有的人会去大海。
竹素生一身长袍。他把自己的长袍塞进裤子里然后卷起裤腿子，于是他腰间鼓鼓的一团衣服突出来。这看得闻小狐脸上一抽。
“……乡巴佬。”忍不住，闻小狐咕哝了一句。乡巴佬竹素生拿起装螃蟹的篓子招呼闻小狐：“来，咱们比赛，看谁抓得多！”
“抓螃蟹你可比不过我！”闻小狐拿起自己的背篓加入抓螃蟹渔民之中。
闻小狐抓螃蟹抓得飞快，竹素生抓中一个就被夹一次手指。可就算如此，他依旧笑意盈盈，开心不已。
闻小狐看到竹素生再次被螃蟹夹住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是笨蛋么，不要用手去抓螃蟹夹子。抓他们的背！”于是竹素生按照闻小狐的方式，果然没被夹到手了。
“厉害！厉害！”竹素生拿起一个螃蟹对着闻小狐笑地夸赞道。
“那是当然。”闻小狐得意地说道。
于是两人继续找螃蟹，闻小狐和竹素生对螃蟹像是有感觉似的，一逮一个准。看得那些来找螃蟹的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啊！
结果，他们身边聚齐了一群人，这些人在竹素生和闻小狐周边找到了不少的螃蟹。这抓螃蟹的，一直抓到夕阳西下。闻小狐的小脸上红红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来抓螃蟹。以前自己要来，也是一个人。
“竹素生，咱们回去。”闻小狐对还在翻找螃蟹的竹素生说道。
“好。”
于是两人踏着夕阳有说有笑地回家。
“我抓得比你多。”闻小狐说道。
“谁抓得多，拿回去给杨管家一称不就知道了。”
“要是我抓得比你多，明天我要和猫熊师兄玩一天。”
“这得问猫熊师兄答不答应。”
“今晚你给我问问。”
“好。”
两人回镇守使宅子之后让杨管家一称，果然闻小狐抓得比竹素生还多。闻小狐兴奋不已。
“今晚，咱们就吃螃蟹吧！”竹素生咽了咽口水
“好，今晚给两位少爷做螃蟹大宴。”杨管家乐呵。他很久没看到闻小狐有过这么开心的笑脸了。虽然不知道竹素生是谁，但他的存在让一身孤独的少爷像个孩子一样开心起来，杨管家就为自家少爷感到高兴。
于是，杨管家将所有的螃蟹给煮了，闻焰回来之后看到一桌子的螃蟹脸上一抽。
“父亲。”闻小狐站起道。
“闻大人快坐下尝尝今天我和小狐一起抓的螃蟹。”竹素生招呼道。
“嗯。”闻焰坐下拿起一只螃蟹剥了尝说道，“不错。”听了闻焰的话，闻小狐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一桌子的螃蟹被三人全部吃完，竹素生眼前的蟹壳更是“堆积如山”。闻焰让杨管家给他们煮了茶水便回后院。
竹素生陪着闻小狐呆了一会之后便要回去。闻小狐舍不得，他抓住竹素生：“明天你一定要来啊。”
“我家就在隔壁，我要是没找你，你大可上我家找我。”竹素生安了闻小狐的心，于是他利落地从闻小狐家翻到自己宅子里安全落下。
“和尚还没回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
就如同他呆了千百年的地宫一样。

慧宝很晚才带着猫熊师兄回来，现在的慧宝，脸上再也没有初入世一无所知的表情了。这纷纷扰扰的红尘就这么地慢慢地灌进了他的身体和灵魂里面。
“哟，和尚回来了。”
慧宝仰头，看到竹素生坐在前院大厅的屋顶上。他撑着下巴看院子里的自己说道。
“竹施主。这么晚还不歇息。”慧宝问道。
“我的二胡弄丢了，有些睡不着。”这只是其中之一，他只是没有睡意罢了。
“竹施主在哪弄丢的二胡？”慧宝问道。
“妓院。”竹素生回道。
慧宝：“阿弥陀佛，不如明日我和竹施主去找找。”
“和尚有心了，这二胡我再做就是了。”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今夜我先去歇息了，竹施主也早点歇息。”
“好。”竹素生对着慧宝挥挥手。
于是，慧宝到后院厢房歇息去了。

待到慧宝和尚厢房里的灯暗了下来之后，猫熊师兄悄悄地走出门然后爬上前厅的屋顶上和竹素生坐在一起。
“猫熊师兄。”手中没二胡浑身觉得有点不对劲的竹素生抱住猫熊师兄摸了摸。
猫熊师兄看天空上的月亮：“如果中秋前能找回师父就好了。”
“慧宝要是成为袁成会的义子，这找师父也是很快的事情。”
“师父不知生死，慧宝要的只是个明明白白。”
“要是师父不在了，慧宝倒能死了心回蜀地。要是师父活着还还了俗，慧宝只会更加想不通。”这便是猫熊师兄所担心的。
人死了，没什么好追究的。
人活着，身上势必带着红尘俗世。
这两个结果，第一个结果会让慧宝十分痛苦，但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走出来。而第二个，恐怕慧宝想不通的。一走十年，再见时，已是红尘之人。到时候，不仅是慧宝痛苦，师父也会痛苦。
天津之行这一趟，对慧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命中注定……”竹素生仰起头看天空上的月亮。

和猫熊师兄说了闻小狐的事情，猫熊师兄答应下来。在跳下屋顶的时候，猫熊师兄说道：“那个孩子，有问题。”
“哦？你也看出来了。”
猫熊师兄摇摇头：“我不知道。”说着便从屋顶跳了下去。
不知道？其实竹素生也不知道。因为他看闻小狐，也只是个人。但他身上那种妖异之感挥之不去，这实在是奇怪，太奇怪了。

竹素生撑着脑袋偏脸看隔壁宅子，隔壁宅子后院某个厢房的灯火还亮着。脑中转了转，他站起从这边宅子跳跃到墙头上，再从墙头上走到镇守使大宅后院的墙上，之后身体落到闻焰厢房的屋顶上。
在闻焰厢房窗口上的屋顶，竹素生一个倒挂，辫子便落在闻焰的窗口前，闻焰伸手抓住这忽然出现的长辫子一拉，竹素生惨叫一声便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哎呀！”
这人是何等警惕啊。
闻焰将身体探出窗口外然后双手抓住竹素生的肩膀：“进来。”说着，便将竹素生提起带进了厢房中。竹素生一个不慎人便往闻焰身上扑去，闻焰被他扑倒在地，竹素生坐在闻焰的身上干笑两声——
这场景真是和当初他们在南市相遇的时候有些相似呢。
“闻大人。”
“起来。”闻焰面无表情地说道，竹素生赶紧从闻焰身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有什么事。”闻焰起身坐下问道。
“想来和镇守使大人谈风月。”竹素生笑意盈盈。闻焰脸上一抽：“有话说话，没事赶紧回去。”
“难怪小狐一肚子苦瓜水，就你这样当父亲的。我要是你儿子，这心里也苦嗖嗖的。”
闻焰算是看出来了，眼前人是来教他怎么当人父亲来了。

“说完了。”闻焰皱眉。
“幸好我不是你儿子，有你这样的父亲，我早就离家出走了。”竹素生脸上带着笑，但这话却无比刺人。可他面对的是闻焰，这刺是刺不进对方的身体里的。
“如果一个人不能独立行走，那没有生存的需要。”闻焰这毫无感情的话要是入了闻小狐的耳朵非得伤心不可。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各种羁绊。你是小狐的羁绊，他一步步地跟着你的脚步走，可想想，你从未回头看过他有多么努力地跟着你的脚步生怕走丢吧。”竹素生脸上的笑容淡去。
紧紧地跟着对方的步伐，生怕停一下会走丢。所以不管脚下是荆棘还是刀尖，也要走下去。
这样的人，即软弱又坚强。
“在这样崩坏的世道里，依赖这把利剑会杀了他。”闻焰回道。他的话一落，竹素生猛地扑到闻焰身上抓住他的领子直视对方的双眼深处：“你真的是小狐的父亲么！”
几乎脸贴着脸，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明明是这么暧昧的场面，但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气氛却是肃杀的。
闻焰露出笑容，这样的笑容竹素生看不懂。稳稳抓着闻焰领子的手缓缓放松：“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尚有可以保护他的羽翼，可一旦失去羽翼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们所承受的生和死更加残酷。”
闻焰的话对闻小狐来说太残酷，但却没有任何错误。
晚清灭亡进入民国这个随时崩坏动乱的世道，在这个动荡不安世界里。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闻焰还活着，还能将自己一半的羽翼覆盖在闻小狐身上。如果他死了，那么闻小狐要面对的世界是更加残酷无情。现在的闻小狐有一半在他的羽翼之外。这样，这孩子才不会过度依赖自己，才能独立行走。
竹素生放开闻焰从他身上下来，他跳上窗台偏头对闻焰说道：“让一个孩子独立成长，直到他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可以有着无数种方式。而你的方式，毫无疑问，是无情的。”说着，他便从窗口跳出回去了。

在竹素生离开之后，闻焰安静地把身体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五章：脚行是非恩怨

中元节即将到来，这天津城飘来的乌云将太阳遮掩然后黑压压地压向津门。坐在庭院里给自己宅子刻牌匾的竹素生停下手中活儿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有雨要下。不在今天就是明天。”竹素生说道。
而明天，鬼节。袁文会和刘义海之间的恩怨在明天上午，这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竹素生继续给自家牌匾刻字，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终于把牌匾刻好。将刻好的牌匾刷了漆之后便放着晾，等两个时辰之后再挂上自家的宅子大门上头。
今日，竹素生难得的安静。闻小狐跟杨管家出门买中元节需要的物品去了。而猫熊师兄和慧宝一起到脚行上工。留在家中的竹素生趁着身上没什么事儿便将宅子的牌匾给刻了。把牌匾做好之后，竹素生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不禁说道：“我的二胡。”
自从把二胡丢在清吟小班，他总感到浑身不舒服。那把二胡是在西安城中一位黑瞎子先生卖给他的，那把二胡极好，已经有精气儿了。现在想要在天津城中找到第二把这样的二胡很难，所以他才有了自己做一把的想法。
趁着今日余下的时间，竹素生和魏紫招呼了一声便出门寻找制作二胡的材料。在他出门后，院子里的魏紫花枝动了动，于是这颗令世间其他花草树木黯然的牡丹收回了花枝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男人。
这人便是魏紫。

这人世间，万物日久成精，和那些成了精的野兽不同。这花草树木本无性别却也介于两性之间。那些日久成精的野兽分雌雄，这日久成精的花草树木却不曾分。介于雌雄之间的魏紫，不管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他的本体都是一颗牡丹花。
魏紫一头长发，即使变成了男儿身，他身上依旧有着在清吟小班女儿身的影子。这一头黑色长发铺下，锦绣长袍上绣着的是一精致富贵至极的牡丹花。
魏紫隐去紫色的双瞳变成黑色。他走过前院进入后院到竹素生的厢房中找到一根束发带，然后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揽到脑后束了起来。
再出了竹素生厢房便往宅子大门去要出门。与他们宅子相对的韩家大宅也刚好开了门，韩世文从里面走了出来与魏紫对了个正着。
“魏紫！”韩世文不禁脱口而出。
太像了！太像了！要不是对方是个男儿身，他几乎以为对方就是清吟小班的魏紫！
魏紫对韩世文视而不见继续走。韩世文一双眼睛紧紧黏在魏紫的身上，鬼使神差地，韩世文悄悄跟上魏紫。
韩世文一路跟着魏紫离开大经路到了南市。这魏紫一身富贵相，一看便是贵族子弟。因着他的长相，这一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却没人敢逾越一步。韩世文悄悄地跟着魏紫，这个男人莫名令他感到心动。
“竹氏的人么。”想到这个和魏紫长得很像的男人就在自己的对门，韩世文莫名感到兴奋。没想到对门竹氏宅子中还有着这样的人物。
韩世文继续跟着，这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韩世文头也不回不耐烦道：“滚，找死啊。”说着继续跟着魏紫。
下一刻，韩世文的辫子被狠狠地拉了一下。
“唉哟！”疼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韩世文恶狠狠回头，到底是哪个不长眼敢扯自己辫子！
“卞仲霖！”韩世文一回头，竟然是卞仲霖！真是冤家路窄。他还没找上他，他却找上门来了。好啊！真是好啊！
“韩三少追着一个男人跑，不会是喜欢上男人了吧。”卞仲霖嘴毒地说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恶化到这个地步。很多年以前，他们并不是这样的。
韩世文将自己的辫子甩了个圈缠到自己的脖子上——
改天他一定要把辫子给剪了！他给他等着瞧！有机会他一定把卞仲霖脑袋上的辫子头发一根根拔下来！
“关你什么事！”韩世文恶声恶气地说道。就一典型的恶少。
“当然不关我的事情。只是这事情传出去，这韩家的名声可就被三少给彻底败坏了。”卞仲霖一肚子黑水。
这话让韩世文气急败坏，他脸色扭曲：“卞仲霖，别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韩世文的话让卞仲霖嘲笑道：“三少你倒是咬啊。”
“卞仲霖！”说着，韩世文扑向卞仲霖与他扭打了起来。这两个贵族子弟扭打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难看。
有认识他们是天津八大家的卞韩两家的少爷，于是有人起哄：“三少不能让卞大少给压了啊。这让以后的韩家还怎么翻身压过卞家。”
这话让卞仲霖皱眉。在路边与韩世文扭打起来，这事情传到卞韩两家，韩世文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韩世文，起来。”卞仲霖呵斥道。
“卞仲霖，我看你嚣张到何时！”说着，一股子怒火的韩世文张开嘴便要往卞仲霖咬下去。卞仲霖被咬个正着。随即围观众人一堂哄笑：“三少这是看上卞少霸王硬上弓啊。”
这带着情色味道的玩笑话实在是令人想到清时期盛行的“相公堂子”。
清时期，朝廷禁娼，于是就有很多官员老爷们喜欢养娈童。故男风大盛，直到去年开始，才有名伶、志士提出异议，这民国政府才出面杜止。但在京城，依旧有些人在豢养漂亮的旦角。

韩世文咬中的是卞仲霖的嘴唇，这像是接吻似的。被咬个正着的卞仲霖嘴巴被咬破，于是唇边弥漫了血腥味。
卞仲霖狠狠一推把韩世文推开起身对周边的人一吼：“都给我滚！”卞仲霖的表情有些阴厉，他这一声和表情把周遭的人给吓退了。卞仲霖一把抓住韩世文的手腕便把人拖走，韩世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卞仲霖你干什么，放手！”
韩世文挣扎，挣扎不脱他的手。到了较为偏处的街巷，卞仲霖才把他放开不言不语地离开了。莫名其妙的韩世文指着卞仲霖的背影大骂：“卞仲霖你这个坏坯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打个鼻青脸肿！”
碎碎叨叨地骂完了，韩世文便离开去寻找魏紫。他回到原来的街道之后，这人早就不见了。
“魏紫姑娘。”韩世文有些失落，失落的是，自己所爱慕的那个魏紫姑娘真的不见了。现在自己所追逐的只不过是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罢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很混乱，要不是卞仲霖，自己已经死了。但当时代替自己中枪的是魏紫，中枪之后那个叫做小竹的把她带走了一直不见人影。
韩世文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

清吟小班。
丫头卖力地在后院水井中提着水。那天之后，魏紫姑娘不见了，竹少爷也不见了。自己伺候的人没了，现在自己十二岁，再过两年她便到了接客的年纪。
这让她恐慌不已。
将水桶放下，她抬起头仰望这阴沉的天幕。
真是令人感到压抑。
丫头收回仰望的目光然后弯腰继续提水的时候身前伸出了一只漂亮的手。丫头顺着这只手看到了这只手的主人：“魏紫姐姐！”
不对！这是个男人！
“你愿意跟我走么。”魏紫露出令丫头感到熟悉的笑容。
鬼使神差地，丫头点点头脱口而出：“我愿意！”于是，她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放在魏紫的手中。

竹素生出去了一个下午，他没有买到自己想要买的二胡的原材料。外面不是没有卖制作二胡材料的，但那不是自己想要找的原木和蟒皮，这样的材料做出来的二胡不尽人意。所以他带着苦恼回家打算明天再出门找找，如果真找不到就得考虑出津门寻找原木并向巨蟒借块皮用用，又或寻回自己那把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