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张没有眉毛的脸,一脸疑惑的样子,年青简心里的疑虑消失大半,他笑了笑道:“原本就是一本我看不了的书,烧了就烧了,反正我看不了别人也看不了,无所谓。”
薛妄柳仍有些不好意思,表示还是会赔偿,反倒是念殊开口问:“从前年师伯翻书的时候都没有反应吗?”
年青简摇头:“我自拿到这本书以来,虽然它书页空白,但我每日都要翻阅,有时候甚至是一日翻阅五六遍,都不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念殊顿了顿,缓缓道:“书皆有灵,会不会是书被翻烦了,才自燃了。”
薛妄柳:……
他伸手一拍念殊的肩膀,微笑道:“大白天的,不要胡言乱语。”
“无妨无妨。”年青简笑着摆手,“师侄说的很对,书皆有灵,更何况是这种无字古书,兴许早就开了灵智,不愿叫人一观才自毁的吧。”
年青简神情略微有些遗憾,喃喃道:“只是不知晓里面究竟记着什么,叫这书灵情愿自焚也不愿意叫人看见呢?”
“说不定是日记。”薛妄柳道,“烧了又可惜想留着做个纪念,但是又不想叫人看见,所以才这样吧。”
听薛妄柳这样一说,年青简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它这样烧了,我倒是更好奇这日记里记着什么了。”
他看向念殊:“方才吓到师侄了,你再挑一本书看看吧。”
“多谢师伯好意,但不必了。”念殊恭敬道,“我们还是先去帮大师兄医治再说。”
三人回到书桌边,念殊脸上没了眉毛薛妄柳越看越觉得别扭,但是现在又不是合适的时候,深深看了念殊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没眉毛也不是很丑,就是乍一看上去有点别扭。
薛妄柳在心里开导自己,问题不大,待会画个眉毛就好了。不过是韩式粗眉好呢,还是细一点的眉毛更好呢?
他坐在书桌前有些神游天外,背后的念殊已经开始打坐入定开始消化脑袋里刚刚得到的那本心法。
那声音在他身边轻声道:“修万道必先静心,若是心不静则念不平,你现在心平了吗?”
“自然是心平静气。”念殊在心中缓缓说着,手指转动着那串薛妄柳亲手穿成的佛珠,用灵力感知了一下自己同师尊不过一臂距离,便放心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眼前的金光乍现,念殊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面前的莲台上坐着那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他身上那些珠光宝气的装饰少了一些,自己身上倒是多了一些。
“阿弥陀佛,看来你确实心静了。”那人坐在他对面,见念殊直勾勾看着自己,又轻声问:“念殊,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念殊看着对面没有眉毛的脸道:“没有眉毛确实看上去有一点奇怪。”
那人:……
那人:“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忘了你手中那本书也会自燃,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不必,如此。”念殊双手合十看他,“其一你助我拿到了书,其二,你也算是我指引我修行的师父,不必如此。”
那人一顿,看着念殊沉默了一会才道:“何必将你我分得如此之清,你与我一体,并无楚河汉界。”
念殊沉默不答,那人叹息一声痴儿,合十的手缓缓摊开,一本金色的书页于他掌心中浮现翻动,正是方才那本自焚的心念。
那人道:“此书你早就修习贯通,只是入轮回洗涤前尘尽忘,故而你再学时往往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倒不必惊讶。”
“知道了。”
念殊伸手从他手中接过那本金书,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了第一页,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了一朵莲花,同对面那人手上的一模一样。
“心念既心莲,又名金莲妙法,这朵莲花即是它而它也是这朵金莲,需要触碰到才会真正为你所用,你已经脱胎故而需要再触碰一次。”那人说着松开了手,金色的莲花慢慢飘到了念殊的手边,等他采撷。
“现在,它是你的了。”
念殊伸手握住那支莲花,一股暖意顿时布满全身,金光顺着他身体的脉络蔓延,耳边似乎有万千声响起,却似乎又无一声响。
他闭着眼细细听着似有非有的玄妙之音,开口问:“这本内功心法是何人所写?”
“是过往万千佛骨之人所写。”那人轻声道说着,手做了个翻书页的动作,那书页便翻到了下一页。
“五蕴六根十二因缘皆在其中,皆为诸位尊者堪破尘世之大智慧,你观之可得。”
念殊骤然睁眼,却笑道:“可有从天法师之作?”
“从天法师乃世间第一佛修,无他则无佛偈洲更无聆音菩提宗,乃是此世间一等真佛。”那声音道。
知晓从天法师与明镜仙子之间事情的念殊却一笑,缓缓道:“明理是一定,但堪破却未必。”
他心念一动,书页滚滚而动停在了从天法师所书写因果爱欲那一页,上面原本写了很多,但最后都被尽数划去,只留下了顺其自然四个大字。
那声音沉默下来,念殊却也不再在上面纠结,重新将书翻回了第一页,从五蕴之教开始阅读运行功法。
一时眼前的金色尽数消失,眼前的黑暗再度来袭,耳畔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师尊在和那位年师伯说着话。
周身灵力在体内按照心法上的内容所运转,自五感延伸,虽然自己不曾释放自己的灵力感知,但却能听到遥远的声音。
不在眼前尤在耳边。
有鸟兽过云间,倒影在溪流之上。也有溪流过山川环绕,更有鱼逆流而上,最后却被人一尾钓上,路过尘世热闹,最后溅起一锅油花,成为盘中餐。也有鱼栖于一湖中,乐于自在,无人打扰,安然一生。
薛妄柳正看着面前年青简抽出被药液浸透的玉石长针,突然感觉到背后的灵力波动流转,他转身看向已经入定的念殊眉头皱了皱。
“怎么突然就入定冥想了?”年青简轻声问,“是不是坐在这里太无聊了?我听说那些佛修常常会因为太无聊而入定甚至睡着。”
薛妄柳笑了笑,伸手打出几颗珍珠灵石在念殊身侧布下聚灵阵,看着念殊那张没有眉毛的脸缓缓道:“他现在的年纪正好是有秘密不跟外人说的时候,我哪里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转过头看着面前还躺着的明夜,抬了抬下巴道:“不必管他,年师兄你继续。”
年青简点点头,俯身看着易明夜的头顶,伸手按了按道:“若是将头发都剃掉,能更方便一些。”
薛妄柳:……
他看看易明夜又看了看年青简,沉默了半晌道:“剃吧,师兄你从根部剃,剃干净点,我好用这些头发给他做顶假发。”
年青简一愣:“你还有这个手艺呢?”
“生活不易,仙姑卖艺。”薛妄柳叹了口气,“之前别人给了我一本书,看看也就会了。”
“修道之路漫长,为自己找些事情做也挺好的。”年青简点点头,抽出一把裁纸刀三下五除二便将易明夜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
而后十八根玉石长针在他手中缓缓拉开,顺着他的手势在易明夜的周身大穴上停留,最后年青简的眼睛一亮,灵力骤然爆发,所有长针一齐刺下。
薛妄柳坐在念殊身前,灵力成盾挡住了所有暴动的灵力冲击,不叫它们打扰到背后正在冥想之中的念殊。
他伸手在空中缓缓划圆,将空气中躁动不安的灵气汇聚于掌心中,然后轻柔地推回了年青简身边,让他引导着这股灵气进入易明夜的身体里。
大量的灵力进入身体,即便是在昏迷之中封闭了五感,躺在书桌上的易明夜还是不自觉抽搐了起来。
年青简一手按住易明夜的脑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找到了。”
薛妄柳将桌上木雕蛤蟆递过去,年青简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按住易明夜脑袋的那只手骤然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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