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妄柳伸手一掐,只见自己的命线的后半段又亮了一些些,虽然是一些些,但是命线的一小步,是他寿命的一大步。
如果说之前命线显示结果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那现在就是离死还差一口气,虽然离死不远,但起码还是活着。
知足常乐,对于现在这个结果薛妄柳非常满意,高兴地嗷嗷叫了两声,在床上滚来滚去。等到丁红迈着步子慢慢走进房间里的时候,床上的薛妄柳已经是披头散发。
丁红:……
这是在干什么?活了八百岁终于疯了吗?
薛妄柳一看丁红进来了,立刻调整自己的姿势撑着头一吹自己的头发,冲着它邪魅一笑:“what`s wrong,bro?”
丁红嘎嘎两声,伸着翅膀扑扇两下,告诉他徐吉庆对念殊一下进入炼气三层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没事,惊吓是正常的,我这个瞎小子不是一般人。”薛妄柳把脸上的头发整理好,伸手摸了摸丁红身上的羽毛,感叹道:“我命不该绝啊,丁红。”
丁红应了一声,变回了自己金羽鹤的模样,盘在薛妄柳的床前开始休息。
“其实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八百年了,我的师兄全死光了,师弟也只剩下两三个。仇人也不剩多少了,你说我要是继续活下去,是不是直接把他们熬死,不战而胜了?”
薛妄柳笑了一声,丁红伸长脖子蹭了蹭他的脸安慰。
“我没有难过,想活下去也是有点不甘心,我还没找到我爹娘的骨头埋在哪个山窝窝里呢,得给他们两个整个风水大墓,万一我死了,你就把我也埋进去,也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丁红嘎嘎叫了一声麻烦。
“等到你也老了,你也过来跟我埋一块,咱们俩都一块七百多年了,没你我还不习惯。”薛妄柳说着一笑,有一搭没一搭摸着丁红的毛,絮絮叨叨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外面正午的太阳大,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暖暖的感觉叫薛妄柳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渐渐的,他闭上眼睡着了。丁红听见声音没了也不动,只闭上眼,保持托着他手的姿势一动不动,叫这个下山以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人好好睡一觉。
日头从天空正中渐渐西沉,等到薛妄柳睡醒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念殊正坐在院子里练字,旁边的徐吉庆正一脸复杂看着他。
“一直盯着念殊做什么?”薛妄柳走到桌边坐下:“书院的事情你已经准备好了?”
徐吉庆点点头:“差不多,就差你去忽悠学生来了。”
“那我明天就去忽悠。”薛妄柳道。
念殊练字的时候不说话,听见师尊来了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笔并没有慢。一开始他写出来的字鬼都不认,是薛妄柳看了都不能昧着良心夸好的水平。
现在薛妄柳伸头看了一眼,发现小伙进步神速,起码能够看出一个字形来了。
“写的不错。”薛妄柳夸了一句,就听见身边的徐吉庆幽幽道:“前辈,你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这样的吗?”
薛妄柳一愣:“怎么了?”
“我在想我现在脱离炼鬼宗,拜你为师来不来及。”徐吉庆一脸怨气,“当初我引气入体用了整整七天的时间。”
薛妄柳:“七天也不错了啊,大部分人都要一个月左右。”
“但是念殊只用了两天,还出来就是炼气三层。”徐吉庆看着薛妄柳道。
薛妄柳一摆手:“那是他自己厉害,跟本人指导毫无关系啊。从前我教过的那都是我的师侄,顶多算是我的学生。”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不过念殊的确是我教过的所有人里,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一个。”
听见薛妄柳的夸奖,念殊提笔的手终于顿了顿,脸上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后才继续开始写。
自己是师尊教过的人里最有天赋的一个。
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念殊下笔越来越稳越来越快,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薛妄柳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端着茶又喝了一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再有来头又如何,现在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念殊,这两日教你练拳。”薛妄柳拿出那本和尚给的拳法看了看,动作基础,杀伤力不大主要是强身健体,非常适合现在的念殊。
念殊应了一声:“师尊,我再练半个时辰的字。”
“不着急。”薛妄柳道。
白日读书修德,晚上炼气修佛。薛妄柳把念殊到出窍期的修炼生活详细规划成了九年出窍教育,并且针对佛修还添加了每周一次的周末实践——
带着念殊去庙里听和尚讲经。
只是每次听到最后,薛妄柳坐在蒲团上睡得脑袋歪,都是念殊叫着他起来回家。
后来薛妄柳索性不听了,送念殊过去听经之后就上街去忽悠学生,一忽悠一个准,全部发展成了徐吉庆黄冈书院的学生。
那个原本空荡荡的大院也热闹了起来,三年过去,有几个学生中了举,家里吹吹打打送礼送到徐吉庆这里来,徐夫子的名声渐渐开始响亮,黄冈书院也在梵州小有名气起来。
又过了两年,正值盛夏,徐吉庆原本正在讲课,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阵阵雷声在云层间震动,惹得厅里的学生都看向外面。
“今天先下课,没讲的明天继续。”徐夫子破天荒早下了课,放了书就往后面的院子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叫。
“念殊!快点把雷劫憋回去!学生都还没回去!我书也还晒在外面没收呢!”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九年出窍教育,精英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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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雷劫如同拉肚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稍有放松便付之一溃,哪里有憋回去的道理。
薛妄柳把徐吉庆的话权当放屁,转头朝着身边正皱眉的念殊道:“不必管他,你做你的。书院里的学生现在都已经走了,他的书正在收,若是毁了我再给他买新的。”
他伸手布下阵法,将灵气涌动的气息囚禁于一屋之内,不叫外人看出这里有修士正在渡金丹雷劫来。
吩咐完念殊认真渡劫不许分心,薛妄柳便推门离开,直接跳到了这万岁斋的屋顶上,仰头看着灰黑低沉的劫云,忍不住担心念殊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遭。
饶是他身边修行最勤奋的老大也不曾五年就结丹,就连他这个天生灵体,自修炼起到结丹也花费了八年。
修为进步天资聪颖自然好,但万事有利必有害,修炼时间越快,渡劫时候的雷劫便更厉害,两个呈正相关的函数关系,自变量越大,因变量也跟着变大。
眼前的劫云已经超过了薛妄柳任意见过的劫云大小。
灰黑的云层被若隐若现的闪电照亮,雷劫带来的压抑感叫院子里的丁红伸头叫了一声。薛妄柳眉头皱了皱,伸手在空中一划,一柄通体冰蓝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上。
世间第一快剑沁霜,同它的主人一样,与别的灵剑相比它短了一些,剑刃也窄一些。
薛妄柳拿着它挽了个剑花,原本盛夏空气中风雨来前的闷热顿时消散了许多,燥热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
徐吉庆抱着自己的书匆匆往屋里走,一抬头却发现薛妄柳站在屋顶,手上还拿着一柄剑,他顿时停下脚步抬头问:“你在上面干什么?”
薛妄柳看他:“劫云太大了,帮忙渡雷劫。”
“……慈母多败儿!筑基雷劫是你帮忙顶过去的,金丹雷劫也是你能帮忙的?”徐吉庆真的跳脚了,“金丹雷劫是给他锻体重塑肉身的!他眼睛能不能看见就看这一遭了!你给挡了算什么事啊!”
薛妄柳一顿,觉得徐吉庆说得很有道理,自己这两年对念殊确实有些溺爱,上次筑基雷劫就是自己给挡了过去,没叫那雷动念殊一根指头,现在的金丹雷劫确实不该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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