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妄柳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阵,明明同念殊一模一样,怎么就是感觉有点不顺眼,他抱着丁红掂了掂,轻声道:“行了,你让念殊出来吧,我们该走了。”
那人一笑应了一声,闭上眼再睁开之后,念殊重新上线,直接对着薛妄柳问:“师尊,方才你们说了什么,为何不让我听?”
薛妄柳抱着丁红转身往前走,用那句名言搪塞:“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他往前走了两步,没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跟上,转头一看果然发现念殊皱着眉站在那里,估计又在心里左右互搏吵架,便大声道:“别同他吵架了,快点过来,这里冰地路滑,你扶着我走。”
念殊这才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扶着薛妄柳的手臂,一步一步登上结冰的台阶。
台阶两侧竖着石灯,通往华寒宗历代未曾飞升宗主的长眠之处,在尽头有弟子站岗把守,还有法阵保护,是华寒宗的禁地。
两个穿着华寒宗棉衣的弟子正抱剑坐在最高一阶的台阶上打哈欠,数着今日站岗的时间还有多久,其中一个闭着眼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被人一推。
“别打盹了,有人来了。”
他一个惊醒,立刻抽出怀里的剑站起,盯着下方的台阶不敢有丝毫松懈。
只见仙姑抱鹤而来,周身法印环绕,叫冷冷寒气不敢近身。还有一穿氅戴帽的男子随侍左右,扶着仙姑缓步而来。
一见这是雪柳仙姑,看门修士立刻将手中的剑收进去,朝着仙姑行了一礼,问出了那句雪柳特制暗号——
“天王盖地虎?”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我抱的不是鹤,是座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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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爱跳广场舞。”薛妄柳缓缓道。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不在家?”
“吃掉小松鼠。”
念殊:……?
了了懵了:“这是在说什么?”
他活了两千年也不曾听过这般的暗号,为何老虎不在家要吃掉小松鼠?阿弥陀佛,松鼠又做错了什么呢?
对完土匪号子两个小修士立刻让开路,眼睛瞥薛妄柳一眼又移开,一副想看不敢看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薛妄柳冲他们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来此是有事要办,不便叫外人知晓,你们须得为我保密。”
两个小修士连连点头:“知道了,请尊上放心。”
薛妄柳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两个宝石玲珑球给他们道:“这算是个防身的法器,你们拿去玩吧。”
小修士接过东西连连道谢,念殊感觉到被薛妄柳握着的手紧了紧,反应过来立刻扶着他往里面走。
面前是一个挨着山洞口建造的石楼,白墙黑瓦角上挂着黄铜风铃,挂在门口的匾额上用金粉写着无忧处三个字。
薛妄柳看着那匾额,心想还挺妙,两腿一蹬人生拉了总闸,比网线一拔还干脆,能不无忧吗?
他伸手贴在石楼门上来了个掌纹解锁,石门上的咒文一闪缓缓打开,念殊扶着薛妄柳走进门里。然后按照师尊的吩咐,他站在门口向着墙上打入一道灵力,原本漆黑的房间立刻亮了起来。
同朴素的外面不同,这房间里面算是金碧辉煌,头顶的梁木都是用金粉彩绘勾勒,山洞的墙壁被磨平漆墙涂香不说,还挂着各种景物灵画,抬眼看去富贵宫阙山川大海皆在画中,云雾缭绕像是伸手可触。
一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古董画卷,甚至还有一株活着的灵果盆栽,已经抽了芽,结着一颗青色的果。
而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对着一张大桌,上面按照辈分位置摆着许多牌位,每个牌位之前摆着每个人的玉石小像,燃着水香灵石供奉。
薛妄柳领着念殊上前,但却不让念殊下跪,只自己一个人拉了蒲团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念殊皱着眉站在旁边听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心里默问:“你方才究竟同师尊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那声音平静道,“你师尊叫你不动你便不动了吗?受了雪柳的庇护,也算是受了华寒宗的照顾,应当随着他行礼的。”
薛妄最后一个头磕完起身,听见背后突然“咚”的一声,他回头便看见念殊正跪在蒲团上正在磕头。
那姿势那力道,咚咚咚的,磕CP都不带这么硬磕的。
“你……”
薛妄柳叫了他一声,但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念殊磕完头才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这个时候磕头就轻点磕,都是一群死了几百年的人,也不能爬起来塞你个红包,这么用劲干什么。”
念殊认真道:“虽然亡者不可知,但有些事情做来也是给自己心里一个安慰。”
薛妄柳一愣,随即点点头笑着说:“你说得也是。”
他看向枯树道人和玉光仙君那两个排位,转身又恭敬行了一礼道:“师尊,师兄,今天若有冒犯,还望你们莫怪。”
薛妄柳挺直背,叫念殊让开一些,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黑铁样的牌子来。他咬破手指滴血在上,然后口中念着枯树道人和玉光仙君的名号,面前的地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法阵。
“现!”
他话音刚落,两口石棺缓缓于法阵中出现,上面用长长的法咒条缠绕保护,但薛妄柳伸手一抬口吐一个解字,这黄纸朱砂写就的法咒缓缓松开,落在了地上。
两口石棺都是自己亲手封上,薛妄柳的手轻轻搭在石盖上,想起那天自己封棺时候手都在抖,是真的伤心和难过到了极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天薛妄柳哭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一边哭一边叫他们的名字,还以为这么喊魂就能把他们喊回来。
过去的这几百年里,他曾经日夜盼望有朝一日老头或者是师兄突然从坟里爬出来,告诉自己他们练了一个神功,假死后才能练成。现在大功告成,修士归位,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华寒宗,逼迫自己了。
但是过了几百年,欺负华寒宗的人没有了,自己也已经是大乘修士,强到不需要他们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反倒是要活过来要为难自己。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心想还真是来得晚一些就来得错一些。
旁边念殊见师尊半晌没有动作,忧心道:“师尊,让徒弟来开棺吧。”
“不用,你眼睛看不见,别给我把石棺盖子磕了我还要重新做,这种大小的盖子不好做。”薛妄柳深呼吸一口,闭上眼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推开棺盖的勇气。
他转而道:“念殊,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念殊一愣:“师尊想打什么赌?”
“就赌里面有没有人。”薛妄柳看着面前的石棺,想了想道:“我赌里面有人,你赌里面没有人,谁赢了谁请谁吃饭。”
念殊笑了笑:“不论输赢,念殊都请师尊吃饭,吃师尊最喜欢的的明月楼。”
“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来的明月楼,不过就这么说好了。”薛妄柳笑了一声,将手上的丁红拍醒放在了地上。
丁红看着他叫了一声,薛妄柳笑了笑摸着它的脖子道:“我赌赢了,我们吃饭就当成庆祝,我赌输了……”他的脸色冷淡下来,“就是算是安慰吧。”
话音刚落,薛妄柳不再迟疑,双掌骤然挥出打在棺盖纸上,只听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棺盖滑开,露出里面的真容。
薛妄柳伸头一看,只见他的师尊和师兄都好好躺在里面,双手交叠与胸前,跟睡着了一样,不曾被人打扰。
喜悦一瞬间席卷全身,方才鼓起的万千力气都消失,薛妄柳身体一时发软坐在了地上,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笑了起来。
念殊赶快走过去蹲下,想要将师尊从地上扶起来,但却反被薛妄柳拉住了手臂勾住了脖子,突然间的亲密接触直接让念殊大脑卡顿,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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