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来骗人练剑的。
薛妄柳站在书桌边临摹假画,心想兰泽剑门这么多年过去,骗人的话怎么还是人剑合一方得大道这一套。
不过剑修这种入门简单精深太难的修士,的确是有手有点慧根就能练,不过下限低上限高,不是所有人都能伸手一剑斩万豪。
而且剑修还是个高危职业,早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剑意的时候,只能跟人近身肉搏,跟街头火拼一样,是修士就来砍我。
剑修和剑修击剑互砍就算了,要是遇见喜欢远距离打击的法修,可能毛都摸到,人就没了。
每年嗝屁的剑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兰泽剑门才一个劲招人找苗子,搞得跟教育机构拉人报名一样,这样才不至于门派凋落。
见念殊沉默下来,辛夷又加了一把火,沉声道:“若是你走上了修行之路,往后不用眼睛也可视物观气,谁也不会再欺辱你。”他瞥了薛妄柳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道:“若是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也可持剑御敌,保护你身边的人,不再是个累赘。”
薛妄柳提笔划出一片叶子,心想小伙你说得这么好听,怎么不伸手试试这瞎子的根骨呢?念殊全身上下九条大经脉上七个洞,堪比一条藤上七朵花,不说召唤神龙,召唤葫芦娃是够了。
自己都还发愁怎么让他修道寿与天齐,活得越久越好,你还劝他当剑修变成个短命鬼,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刚刚入门拿把剑,你还不如拿把菜刀杀伤力大。
第10章
念殊听着这位辛仙长说修士很厉害,但脑子想得却是开始薛大哥救自己的时候。那鬼雾似乎看见薛大哥就跑了。
薛大哥也是厉害的修士吗?
自己要是能跟着辛仙长修行成为修士,是不是也可以跟着薛大哥修行?是不是也能变得和他一样厉害?
见这瞎子握紧了手,一脸动摇,辛夷再接再厉,继续道:“不说远的,只说近的。这位……”
“我姓薛。”薛妄柳转头看着辛夷笑了笑。
“这位薛郎君救了你一命,收留你不让你流落街头,难道你不想报答他吗?”
念殊忍不住开口道:“我当然……”
“仙长这话不对。”薛妄柳重重放下笔,打断念殊的话摇头说:“我救他本是随手一举,并不是图他的报答,您不必如此说。”
主要是这小子没了自己也要完蛋,不过这孩子同自己没有命数关联,自己还是会救,顺带嘲笑一下兰泽剑门的剑阵不过尔尔。
念殊却道:“可是我却是想报答薛大哥的。自我娘亲去世,我流浪街头几年,除了薛大哥,并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在屋里火盆旁边烤火的丁红突然伸长翅膀叫了一声,质问念殊自己对他不好吗?你怎么不想想报答我!
为了救你我的蛋都碎了!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你好好活着便是了。”薛妄柳说完这句心里话,就听见院门一响,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江沅提着食盒推开房门抖了抖身上一层薄薄的雪花道:“面拿回来了。”
薛妄柳放下毛笔连声道谢,从江沅手里接过食盒,又给他倒了杯酒热茶,搬了把凳子到火盆前面叫他烤烤。
“不必,我是剑修是不怕冷的。”江沅摆摆手,找薛妄柳问了修门工具在哪里,又提着箱子出去给他修门去了。
丁红跟在他后面一摆一摆出去了。
薛妄柳看了眼还坐在火盆前伸着手烤火的几个剑修,心想怎么都是剑修,差距就这么大呢?他故意咳嗽一声问:“那门就方才那一位仙长修,能忙得过来吗?”
“江师弟上山前是木匠家的儿子,这种木工活他最拿手了。”一个剑修转着烤火的手,“他一个人就够啦。”
辛夷点点头,示意薛妄柳放心。
薛妄柳笑了笑,说那就好,便自然而来到床边,打开食盒把面端出来,给眼睛不方便的念殊喂饭。
辛夷瞧着他动作熟人,忍不住道:“薛郎君倒是很会照顾人。”
薛妄柳一顿,随即道:“从前我家里也有几个孩子,小时候大人忙,都是我照顾着长大的。”
只是自己捡回来照顾大的几个白眼狼,现在却要来取他的性命,当真是不孝。
喂念殊吃完饭,院子的大门也修好了。薛妄柳将这院子空闲的两间屋子都收拾了出来,给这些剑修休息,自己和念殊还是住在主屋。
只是等到他收拾完回来,发现房间里的气氛有点紧绷。薛妄柳瞥了眼一脸尴尬的辛夷,瞬间懂了发生了什么。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小伙,看来你是发现念殊的经脉漏风问题了。
“我回来了。”薛妄柳拍了拍身上的雪,“两边的屋子都收拾出来了,仙长们要去看看吗?”
辛夷立刻站起身说:“那我们先去看看,顺便在你房子周围设个结界,等那妖雾一来我们就能知道。”
“多谢仙长。”薛妄柳送着他们出去,江沅走在最后一个顿了顿,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念殊低声说:“总会有办法的。”
薛妄柳站在旁边眉头一挑,等着他们走了关上门,确定都走远后,他打了个响指布下灵界,走到床边坐下问:“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念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辛仙长说我身上经脉不通,天生断灵,不能成为跟他们一样的修士了。”
“哦。”薛妄柳应了一声,“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反正我早就知道了。
念殊骤然抬头看向他,压低了声音问:“薛大哥,你也跟他们一样是不是,你是不是有办法教我修炼,治好我经脉不通的问题?”
薛妄柳一脸坦然:“那我没有。”
念殊:……
“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嘛。”薛妄柳看他,“难道你真的想跟他们当剑修?念殊啊,人呢眼光要长远一点。帅是一时的,强才是一世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必要在剑修一条歪脖子树上吊死的。”
念殊问:“薛大哥,从前有瞎子当修士的吗?”
“有啊,怎么没有。”薛妄柳连忙道,“南海云霞岛的岛主就是个瞎子,他别的不行,一手推衍天机是最厉害的,他一卦价值万金。”
薛妄柳说着一顿,怎么觉得占卜是眼睛障碍人士的天赋技能一样?
“那薛大哥能教我推衍吗?我想跟着薛大哥修行。”念殊小心问。
薛妄柳找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但是念殊身上经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还不能一口答应。
要是答应了孩子又做不到,孩子得多难过啊。
深谙教育学的薛妄柳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那种叫人失望的家长,他顿了顿轻声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虽然自己捡过很多小孩回家,但最后都给了别人当徒弟,这还是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让他好好考虑一下拜师礼要怎么给。
不如送念殊一条导盲犬吧?但是自己又不会训狗,而且给一只狗岂不是还要教狗修行?好像有点不对劲。
薛妄柳想着拍了拍念殊的肩膀,“你先调理好身体,不要想太多。”
念殊应了一声,神情却渐渐低落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芙蓉城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落了下来。这几天薛妄柳要买什么做什么都有这群剑修代劳,不过基本上都是那个叫江沅的小伙在干。
就连杨大娘过来串门,他们都有个人站在门后盯着,生怕杨大娘也变成厉鬼。
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华寒宗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闲得无聊便观察剑修练剑。除了辛夷以外,就只有那个江沅的招式还有模有样。
薛妄柳后来才知道,这个江沅虽然入门最晚,但是在这群剑修里修为确是排在第二的。
难怪他那些师姐师兄都对他不感冒,后来者居上这种事确实有点闹心。
明里暗里看了几日,薛妄柳觉得江沅这个小伙确实不错,自己身上还有把灵剑,可以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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