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大乱,正道最大的底气谢酩和楚照流又消失无踪,人心惶惶的,宗门内部也开始了紧密的巡查。
山上巡逻的弟子很快察觉到有人进入了结界,数十道流光刷然飞来,声音由远及近:“何方前辈不请自来?”
待看清楚照流的脸,一群杀气腾腾的青衣弟子眼都亮了:“是楚师兄!”
“楚师兄回来了!”
“顾师兄……哎呀不是,代宗主说了,等楚师叔回来,就立马带楚师叔去见他的。”
为首的弟子派出一个小弟子,朝着三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楚师兄,两位贵客,我们还要继续巡逻,就让周师弟带路吧。”
扶月宗的气氛紧而不乱,楚照流含笑冲他们点点头:“都小心些。”
说完,便示意谢酩跟上带路的小弟子。
小弟子明显不认得谢酩和燕逐尘,眼神飘来飘去的,偷偷打量着两个陌生人,圆溜溜的眼睛里带有三分狐疑——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也就罢了,另一个一看就很有剑修孤独终生的气质,楚师叔怎么和他同御一剑?
楚照流不光生得极好看,还一贯平易近人,对待晚辈尤其和善,小弟子年纪轻,忍不住好奇问:“师叔,您身边的这位前辈是?”
楚照流瞟了眼谢酩。
谢酩脸色淡淡的,没有开口的意思,等着楚照流第三次介绍他“这是我从路边捡来的穿衣小厮”。
早晚得让楚照流明白,穿衣小厮还能负责脱衣。
楚照流收回目光,宛然一笑,介绍道:“我媳妇儿。”
小弟子猝不及防噎到了。
楚照流看谢酩没吱声,坏心眼地补充:“偷偷拐来的。”
小弟子两眼发直,瞠目结舌。
“……”
谢酩默然看了眼楚照流,后者眯着眼,笑得跟个狐狸似的,狡黠又得意。
燕逐尘抱着手,看戏地瞅向谢酩。
岂料谢酩最终只是微微扬了扬眉,并不置一词。
竟然就这么默然领受“被楚照流偷偷拐回来的媳妇儿”身份了。
燕逐尘嘴角抽了一下。
谢宗主,你还有没有一点剑尊的威严了?
不多时,三人便被小弟子带到了扶月山正峰之上的扶月大殿。
淡淡的岚烟笼罩着整片山峰,被阳光照射得炫目至极,隐约可见下方的大片屋檐,仿若仙宫。
特殊时期,正峰之上也开启了临时阵法,因为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楚照流身上的牌子还进不去。
小弟子还处在巨大的震撼之中,麻木地打开了阵法,刚想再继续带着三人往大殿走,顾君衣已经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可叫我好等啊小师弟,你再晚来两个时辰,我就得先走一步了。”
说着,目光瞥向楚照流身边的谢酩,上上下下打量:“哦?看来谢宗主的治疗颇有成效啊。”
谢酩平淡颔首。
谢宗主?!
当今天下,有名有姓的“谢宗主”,除了离海的那位,还有谁?
周姓小弟子猛然睁大眼,敬畏且崇拜地看向楚照流。
当今天下,对扶月宗和流明宗谁是天下第一宗门颇有争议,虽然两宗对此事并不在意,且交情甚佳,但争议多了,两宗底下的小弟子们难免会生出几分攀比之心,都想着争第一。
现在还争什么争?
他们楚师叔,都把离海的谢剑尊拐回扶月山当媳妇儿了!
小弟子乐颠颠地行了一礼告退,飞快跑回去,准备告诉师兄弟师叔伯们这个惊天大八卦。
楚照流也没琢磨自己随口一句调侃谢酩的话会引发什么后果,好笑地睇了眼顾君衣:“二师兄,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别说了,”顾君衣屏退了其他人,带着三人往大殿里走,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悻悻地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我猜你们应当只是路过扶月山,要往北上?去极北之地的话,赶紧把大师兄抓回来吧,这代宗主我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破事恁多,这一个月我就没能合过眼。”
楚照流半点也不心疼他,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顾君衣逍遥在外多年,如今扶月宗的担子全落在了他身上,简直就是天道好轮回。
“我们的确要北上,谢三用了一点手段,追踪到堕仙的行迹,正是在极北之地。”
楚照流摇摇扇子,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但吐出来的每句话,放出去都能惊翻一片人:“蚀月老鬼已在前几日渡过泠河,到了烟霞之北,我和谢酩顺道去解决一下他,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顾君衣悚然一惊:“堕仙也在极北之地?这可不妙,大师兄应当也到了!”
万一对上呢?
陆汀雪从顾君衣识海里钻出来,简略扼要地提醒:“蚀月有一招自创的功法,能斩断虚空,由百里之外突袭眼前。”
这是连罗楼主都不知道的功法,若是不知道,恐怕还真会吃亏。
楚照流敛容颔首:“多谢嫂子提点。”
谢酩看了眼楚照流,慢慢跟着开口:“多谢嫂子提点。”
众人:“…………”
在其他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凝噎的微妙表情之际,只有陆汀雪面上一派风轻云淡,矜持地背着手,小幅度点点头,又钻回了顾君衣的识海。
顾君衣来来回回踱步。
眼下的情况,妖族与魔族都对中洲虎视眈眈,他不可能抛下扶月宗。
但谢酩已经清醒过来了,心魔引也已破解,有他跟着楚照流,足够令人安心。
“成吧,这边就交给我了。”顾君衣深吸一口气,很快做出了决断,“我和阿雪即刻带人去泠河岸支援,你们尽快赶去极北之地,有任何变故立刻传音发来。”
与雀心罗那一战,他能活下来都是侥幸,受伤太重,至今也还是个半残,修为才恢复了七八分。
这个状态,不可能帮忙与堕仙正面交战,但在中洲主持局面,也差不多了。
大的楚照流两人去伺候,后方战场就他来解决。
燕逐尘看他们师兄弟商量好了,放下茶盏:“师父的失踪与堕仙有关,我也要去极北之地。”
说着,他纠结了一下,又掏出几个玉瓶,肉疼地丢给顾君衣:“帮助你恢复伤势的灵药,我废了老大劲才炼好的,珍惜着点用。”
顾君衣:“不收钱?”
燕逐尘没好气:“不收!屁话那么多,赶紧收起来别让我再看到。”
就知道顾君衣不会太纠结于这些,楚照流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师兄,上次我们说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顾君衣脸色一凝:“我正想与你说这个。”
他扫了眼其他俩人,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了,干脆就直接开了口:“师尊在青黎峰上的洞府之中……几乎什么都没有。”
楚照流拧起了眉,心里涌上一股不安:“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顾君衣苦笑,“很干净。”
干净得仿佛世间只有扶月宗,而从未存在过扶月仙尊此人。
楚照流心口冷冷一跳,捏着扇子的指尖紧了紧。
最坏的猜想成真了,师尊与堕仙当真是一伙儿的?
谢酩坐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捏了捏。
清冷的冰雪气息拂过鼻端,楚照流稍稍冷静下来,青筋微露的手卸了力道,冲谢酩笑了笑示意自己无碍,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虚情假意与真心实意,他又不瞎,分得出来。
“说实话,我也不信。”顾君衣道,“师尊若真与堕仙有关联,恐怕也是身不由己。”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枚灰扑扑的玉扣:“差些忘了,我搜遍了洞府,唯一称得上特殊的,只有这个,不过翻来覆去查验过数次,只是枚普普通通的玉扣罢了。”
楚照流接过来,只看一眼,觅尽无数宝贝的眼睛就辨得出来,这的确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灵玉,还是品质最次等的,只萦绕着一丝堪称可怜的微弱灵气,制作的工艺也相当粗糙,系在玉扣上的红布也早在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光洗刷中褪了色,陈旧得很,拿出去卖一块灵石都没人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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