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雪雪对这些白胡子老头远没有这样的包容。
他再度面无表情地抬起脸,将这些唾沫横飞、高谈阔论的白胡子老头的面目一一看过,努力记下,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杀意。
要忍忍,等他们把阿沅还给他,他就把这些叽叽喳喳吵得蛇心烦的人类全杀了。
*
三日后,还是这群唾沫横飞、叽叽喳喳的白胡子老头同他一道,将他带到了一处山谷,两边山壁上各有一道红色,若是中间连通,便是一整条痕了。
雪雪百无聊赖,在一群老头老头冗长的你一言我一语后,他没有半分犹豫,头也不回地迅速游弋进去。
里头更大些,朱红的巨大墙石,搭成一个古怪的平台样的东西。
分明是荒野丛林,四周却没有一丝生息,一切都静得可怕。
雪雪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习惯了。
只是,自他走近,心中就无端生出一丝压抑,随他靠近,感觉愈发强烈。
一种熟悉的厌恶感。
雪雪游弋上了那个平台,直至到达中心的花纹处,他垂眼望了一会儿。
兽首人身与人首蛇身交缠在一处,面孔皆是模糊,图样古朴,似乎含了几分玄妙。
雪雪却霎时露出厌恶的神色,鳞尾竖成尾刺高高抬起,落地直刺那兽首人身的模糊面孔。
可没等到他尾刺落下,四面八方顿时传来重重呼隆之声,他抬眼望去,却是满目的朱红,铺天盖地而来,恍若一只含怒的朱红巨手,霎时向他倾覆而来。
无法逃脱,浑身骨头好似被碾碎,血液沸腾至极,肉仿佛成了泡沫,几乎感受不到存在,雪发红瞳的人蛇昂首,垂死的灵光一般,他想起自己的妻子。
寒夜来临之时,他如何度过,凶兽侵扰之时,他如何存活。
他的容颜,笑靥,他的怀抱,指尖,他的声音,呼唤。
雪雪。
便是混沌的濒死的头脑也要活过来,鳞尾要与朱手之巨能抗争,顿时迸出万钧碎地之力,指爪恍若重塑,泛出更锋利之青光。
雪色被灼成朱红,却又被雪白压过,数百次争锋,恍若千锤百炼,最终变作浓墨。
静得出奇的山谷,仍然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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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雪(磕磕绊绊背诵并修改):只要老婆叫我,我就是在坟墓里...
雪雪(破防):也会涌出一股力量,站起来...
雪雪(偷偷抹了把眼泪):肥家
谁能拒绝热爱养家糊口,摊平三四五六米拉高攻界身高平均值,在外是帝君在家是老婆的狗,尾巴可以比爱心的人外老公捏,如果这都不心动,我说,他还能变身捏?!!
人称问题是emmm对于宋沅来说渺渺是女孩儿,他的语境就是“她”,但渺渺自己知道自己是男孩,他的语境就是“他”。虽然他对自己这个性别认同感不是很强(其实几乎没有)。
第26章
“什么?”面前俊俏的凝清宗弟子倏地站起,眸光闪烁,素来带着热切笑意的面孔阴沉了几分,“仪式开始,我师兄身为凝清宗的...怎能不与师门兄弟姐妹一同?”
那天心宗的仙仆连连鞠躬,可架不住少宗主原来的话就说得十分不客气,他拿捏着只说了些客气的:“我们少宗主与贵宗宋修士确是交往已久,且其他几位旧友为见宋修士也将在天心宗座席观礼。”
其他几位旧友?阮呈星神色几变,余光瞥见一个影子,随口问道:“那乔渺也在?”
“正是。”
阮呈星眉压得更阴沉,敷衍颔首后便道:“好,我知晓了。”
待到仙仆退去,他保持平淡神色,寻了个借口迅速离席,快步行至无人的杏林一角,抻手拔剑,电光火石之间,便从树影里挑出一只通身漆黑的蝙蝠,神情顿时冷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蝙蝠抖抖身子便挣脱他剑尖,立地化作一位通身黑衣,眉目狭长的妖异男子,眼珠漆黑,额上垂线,正是魔族面貌,两指夹着剑刃,笑吟吟道:“拿剑指我?我的好皇弟,不会是扮剑修扮久了,连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都记不得了罢?”
大皇子十三岁夭折,二皇子二十岁死于蛮荒之地,魔族如今只有一位可称为他的皇兄,最为狡诈放荡、行事诡谲的三皇子,巫盐。
“巫盐?你发什么疯?”阮呈星瞪视着他,并不接这话,“难道,又有什么...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再...”
巫盐拨了拨鬓边的垂发,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杏花上,听他说后一句才打起精神:“唔...当真?听老杂种们说你疯了,原来是真的。”
他轻笑一声,随手丢开无甚力道的剑身,似乎很快活似的眯起眼:“不过,我此次来可没有谁的指示。”
“哥哥的老情人回来了,哥哥见一见不过分罢。”
老情人?阮呈星冷淡垂眸,才想起来似乎有这么一出。
巫盐原是从不肯插手他们这一遭的,有些时日却突然好似生出了兴趣,似乎是有了个瞎了眼的正道情人。
这与阮呈星无关,他即便看不过眼,也懒得理会:“若无旁的事,你就快些滚。”
巫盐挑高眉毛:“你就不问问是何人?”
阮呈星已经背过身,抛下一句:“与我何干?”
巫盐在他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笑意更深,举起右手轻飘飘地一弹,走出不远的背影顿时一滞,随即直挺挺地倒下了。
巫盐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身躯僵直、灰头土脸的弟弟,一撩袖口,露出手腕上绑着的一排漆黑长刺,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五寸的长刺,在阮呈星极怒的目光下缓缓送进了他胸口,语气好似情人呢喃般轻柔,如同在和另一个人说话:“死而复生这样的事太过神异,总得玩玩旧花样,才好看看有些人,有没有将我忘了个彻底,是不是?”
阮呈星猛地瞠大双眼。
*
宋沅方才重新落座,徐光屹便道自己已遣人往凝清剑宗告知剑宗无需等待,语气中不无邀功。
没等宋沅松一口气,徐光屹已将面孔转向乔渺,洋洋笑道:“实在不巧,佛子先至,乔道友...”
没你的地方,快滚。
乔渺便冲他粲然一笑,两只欺霜赛雪的白胳膊再度缠在了宋沅颈前,笑眯眯道:“只要能和哥哥在一处,我便是坐在后面,看不见比斗也使得的。”他说着,蜜色眼眸里含着浓烈的不怀好意,盯着徐光屹,轻轻将自己嫩滑的脸颊也贴在宋沅背上,直望得徐光屹心头冒火。
宋沅却还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似的,他看不见身后人的动作,只看见徐光屹脸色难看,不想平生事端,侧过脸来便笑道:“可不能扫了渺渺的兴,你来,我让个位子与你便是,总归我也不爱看比斗的。”
乔渺望着他比七年前还温柔多情的眼睛,小小地忧郁地叹一口气:“比斗要和沅哥哥一同看才有意思呢。”
旋即他眼睛一亮:“哥哥,我与你一同呢?你分半个蒲团与我嘛。”语罢去摇宋沅身躯,嗓音拖得绵软娇气。
一个蒲团哪里够,这合欢宗的浪荡种子,是根本想坐在宋沅腿上罢。
徐光屹觉得自己几乎忍耐不下去了,总归这里是天心宗,他一声令下叫百来个弟子殴打乔渺不在话下。
忍什么忍,真想当绿头王八?他嘲讽神色几乎溢于言表,剜向渡一。
佛子倒也能容,这时候还含着清淡的笑意,只是动作十分敏捷,从旁抽了一个蒲团过来:“靠在一起坐便是,天心宗总没有四个人须得四张案的规矩。”
乔渺便咬咬下唇,横睨他一眼,着重望了望他头顶,口头还欣喜地道:“那就...多谢大师了。”
“不过...阁下便是梵净山的佛子吧,梵净山极有名的,听闻是香火最鼎盛的佛宗,很是让人好奇呢。”
渡一颔首,仍然微笑:“谬赞了...”
“不过渺渺...唔自幼苦修,沅哥哥也知道我...见识浅薄,若是有哪里说错了,还请大师见谅。”
渡一笑容淡了些:“不会,若是不唐突,乔道兄唤我一声渡一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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