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其实对后者并不感兴趣,但前半段话却没说错,天地之大,他一个人要尽快找到雪雪何其艰难,因此犹疑片刻,他轻声道:“你...容我再想一想。”
他想将周围再查探一遍。
可是没有,连最近的都城都没有。
三日后,宋沅含着满腔绝望踏上了飞舟,未曾启程之时,洛浦云站在这位美人师兄身旁,小心翼翼地解说宗门这几年来的变化,可惜收到的回应却寥寥。
这位从前温吞柔煦、有求必应的宋师兄神情空茫,始终望着不周山上的那枚洁白小峰。
直到它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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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清剑派:你老婆好娇,现在是我的了
雪雪:!!!(无意义的蛇蛇嘶嘶)
第5章
凝清剑宗居于中土之东,为天下第一剑宗,宗门独占盘桓千里、剑锋千仞的凝清山脉,主峰之外有九道险峰,为九位宗门长老清修之地。
洛浦云递过来一盏凤凰单丛,低声道:“凡间茶虽无益,倒也爽口,昨夜我已传了急讯回去,想必如今......”
宋沅咳了几声才接下,浅浅抿了一口,垂着眼睛道了一声谢。
他不是没有察觉,这些天洛浦云偶尔会小心翼翼打探他的口风,似乎很担心他心有怨气似的。
他的确对如何去面对那些故人没有头绪,但也不至于怨,毕竟傻是他自己犯的,不至于迁怒别人。
再说,没得他犯这个傻,也捡不到那么称心如意的小丈夫。
不过,宋沅想不通的是,这个几年不见愈发稳重的外门师弟,究竟为何担忧他心怀怨气。
哪怕他恨得要死,以如今实力对抗师门也不过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这副残败的身躯,若不是经由他紧张兮兮的小丈夫保护,几年前就掩埋在风雪里,死得悄无声息了。
情理上,他也不认为冷淡自持的师尊或是师兄弟会如何,采药一事之前,他才刚受了师尊的罚,师兄来看他,只骂了一句恬不知耻便拂袖离去,只有小师弟来宽慰他。
为着这一点宽慰,他鬼使神差地应下了邀约。
然后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他们若是知道自己嫁了人,还嫁了一条世人眼中的妖孽魔种,只怕恨不得立时将他扫地出门,更严重便择出那四千多条门规中他全然忘却的几条,将他罚得半死,再令人去追杀那个胆敢引诱凝清剑宗内门弟子的奸夫妖孽。
宋沅想到这里,心头居然有一点儿快活。
他想自己总还记得一点儿路,要雪雪把他偷出来,攥着手逃做一对亡命鸳鸯去。
毕竟,跳脱出那些身份束缚,哪里有人对他有所指望呢?
久不入红尘,知觉也迟钝,他捧着凡间的茶水小口啜饮,平复心绪,浑然未觉这交付灵石便可乘坐的客舟之上,几乎半数做游客散修打扮的人都偷觑着他。
平复好心绪,宋沅对自己先前的念头颇有些好笑,他如今修为尽失,只怕回去之后也不过是个做个彰显宗门宽和仁慈、知恩图报的摆件。
何必对一个摆件苛责呢?
*
凝清主峰,议事堂。
清癯面孔、长须疏落的掌门默默捋着自己唇上两髭,并不出言,八位长老分列落座,内门弟子们侍立师尊左右。
门规森严,内门弟子又大多性情冷淡谨慎,以至于偌大的议事堂里明明有这么好些人,居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还是一向掌管门内日常事务的八长老犹豫几息,才开口挑起话题:“这,此事可有告知小九?”
他口中亲昵的小九便是九长老玉寒凌,人称玉恒君,他身份特殊,于剑之一道又是天纵奇才,未逾百岁便自立流派,时下剑法或迅捷如雷、动若寒星,或大开大合、古朴雄浑,唯他兼收并济,既有基础剑法之守成,一招一式又有无穷变化,是以不过百岁,已然位居凝清剑宗九长老之位。
外人所见,必定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谁知道这烈火并非虚渺的盛誉,而是实实在在的体内妖火呢?
对面清丽冷艳的七长老闻言,目光扫了一眼身旁侍候的弟子,她的蘅芜峰距玉恒峰最近,是以派了她座下驻峰弟子前去告知。
“回八师叔,九师叔尚在闭关,玉恒峰峰顶驻了结界,关师弟已告知在霜云塔上修行的谢师兄和阮师兄,理当不需多时了。”
玉恒峰高耸入云,峰顶苦寒,外人皆以为玉恒君择此峰苦修是为磨练意志,对他心性更为敬佩,实是玉恒君年年闭关,须得严寒压制体内妖火。
因此他的弟子与其他内门弟子不同,洞府与师尊洞府并不靠拢,而是一同居在半山腰的霜云塔处。
一旁性急的六长老啧了一声:“先前不是说已然大好?怎的......”
青年模样的三长老接过话头:“确实是已然大好,不过六师弟你闭关多年不知此事,那不周雪莲乃是仙品,药性又十分寒凉,要完全收用自然要耗些功夫。”
“原是仙品,难怪。”
“是也,”三长老感叹道,“听闻这雪莲生于不周山结界之上,是灵霜仙露哺育出的不世仙品,上回现世,还是在四百年前结界虚弱之时,上任掌门与道侣一同寻来,二人渡劫修为,也不过摘得一株,却不想几年前那两个小弟子救师心切,居然舍了性命也敢前去一试,得徒如此,师复何求啊。”
二长老模样老成,向来沉默寡言,但此刻也出声叹道:“四百年前虽结界虚弱,但进去才知,里头更是狂风乱相,天地混沌,不知多少寻机修士殒命,以至于七年前同等境况,却是无人敢试。”
七长老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她目光柔和,声音清凌如珠落,为闲话做了一个利落的总结:“赤子之心,日月可表。”
*
赤子之心的宋沅如今连飞剑也难御起,洛浦云便借了外门弟子的仙鹤来给他用。
愈是靠近主峰,熟悉的风景就愈多,宋沅就愈发紧张。
仙鹤性灵,觉察到背上人的不安,羽翅轻振,飞得更温缓。
宋沅慢慢也平静下来,因他意识到,这个偌大的宗门,本也不会因为他的离去有什么变化。
师尊的弟子,从来不止他一个人,那些无聊的俗物杂事,没有他也会有其他弟子代管。
他们需要的是能光耀宗门的天才,从来不是他这样不务正业的庸人。
近乡情更怯,但他从来不想返乡,只是情势所迫。
离议事堂愈发近了,宋沅不由得抱紧了仙鹤修长的脖颈。
不知为何,这仙鹤对他几多亲昵,下来的时候,见他动作缓慢,还回身叼起他的领子助他下驾。
虽说有些滑稽,但宋沅早也不是那个注重礼仪面貌的人了,只是有些犹疑。
洛浦云御剑快些,已然在议事堂庭前等候,见他如此,笑了一声才解释道:“宋师兄可还记得代鹤园王师兄哺的那窝小鹤?”
宋沅眼睛一亮,回身仔细瞧了瞧,见它羽翅尖与同类不同,是全黑的,便将它认了出来:“原是你啊,欢欢,多年不见,长成这样漂亮的大鹤了。”
欢欢煞有介事地抻开翅膀,长喙蹭了蹭他的脸颊。
“宋师兄,各位师叔师兄弟师姐妹都等候多时了。”
宋沅含糊地应好,抚了抚仙鹤的羽翼便道一声先走了,转过身随洛浦云离开。
他一面走,一面谨慎地想着,不可暴露雪雪人蛇身份,却又要央人帮忙找寻,其中言语必须多加思量。
但任他思绪百转,踏入议事堂的那一刻,没等众位的目光沐在他身上,就迎面被一位英挺青年一把搂紧了,那力道极重,简直是要把人揉进他炙热胸膛里。
宋沅惊得双眼一闭,呼吸都不畅快了,只混沌想:衣袍上熏的香好生熟悉。
紧接着一道哽咽的熟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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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无意搞什么自然公主,主要是嗯,沅沅真没他想象中的不受待见,剑修嘛,大家平时都没什么话,三杆子难打出个屁,九个长老有几个都完全哑巴样没戏份(是我懒吧),信奉一些棒棍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材之类的教育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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