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真是可爱。
结界之下,对凡人而言或许还算寒冷,对有一些修士底子的宋沅来说,却算不上什么。
不过这点底子,比之他曾经,可谓是天差地别。
想到这里,宋沅叹了口气,本想做些伪装,但此处如此偏僻,他也懒得压榨无力的丹田调动灵力了。
他踏入山下红尘,却只是四处询问有无见过一位英俊公子。
见他衣着不俗,那些小店的老板倒也乐意与他说道。
但循着线索去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他的心一次次下沉。
最终找到小镇上消息最灵通的酒楼,宋沅想着在那里打探些消息。
却不知他一踏进酒楼的门,楼上就有一双鹰目,霎时被他的面孔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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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沅沅的海棠大冒险,拉开了帷幕
第4章
宋沅原先以为,这个边陲小镇物产并不丰富,也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特色,理当是不大热闹且没有修士的。
但他一踏进来,就隐隐有种被神识窥探的感觉,虽说他如今灵力枯竭,但修为底子到底还在,对神识窥探还算敏感。
只是他如今已经不想和过往的生活扯上什么干系,稍稍犹豫,便选择在大堂入座,招手叫了一个小伙计过来。
打探消息是必须给些好处的,宋沅握着几块碎银,正要递过,对方却笑一笑,推拒道:“这位公子先别,我来是请您到二楼就坐,上边有人等着您呢。”
等着他?
宋沅自觉前尘往事早已了了,那只有可能是雪雪之事了,他蹙起眉头,暗自抽出几张符纸攥在了手里:“我明白了,请带路。”
或许雪雪意外被修为高深之人撞见了身份,对方发觉他身上阵法另有主人,便要挟他来见。
这倒还好,宋沅小小地松一口气,虽然不知对方是何目的,但对方有所求就好。
他随着殷勤的小伙计上了楼,又被安排着落了座,对面却只有一位锦袍修士。
虽说打扮不像,但周身灵力流转却是做不得伪的。
而且这副面貌,总有些似曾相识。
果然,对方一见了他,眼神就流露出几分热切欣喜,似乎按捺过但仍然难掩激动:“宋师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外门的浦云。”
欸?宋沅回忆起来,也有些瞠目结舌,呐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认得眼前人,洛浦云,是外门一个很得力的弟子,可惜剑心不够纯,没有机会拜入内门。
怎么会这样?分明过了好几年,怎么一下山还会有恰好碰见外门弟子这种事呢?
宋沅很想装作自己不是他口中那个人,但惊讶的神态已经摆出去了,对方怎么可能相信。
因此他只能沉默,任对方喋喋。
“当年阮师兄下山,一句话没说就昏死过去,修养半月才能开口,后来召我们上山营救,却是一无所获,本来以为......却不想如今还能相见,宋师兄......”
洛浦云一边掂量着自己这个热情外门师弟的尺度,一边仔细观察宋沅的神情。
他这一位内门师兄,在往日里是出了名的软心肠,凝清剑宗上上下下全是剑修,刀剑主杀,剑心更是冷硬,性情大多冷淡孤慎,唯有这位内门师兄,性情温吞柔煦不说,连外貌也长得不像个剑修。
同样拜在玉恒君门下,他的师兄弟,大师兄谢点衣和小师弟阮呈星都生得一副男子气的面貌,宋沅师兄却不然。
洛浦云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几年未见的内门师兄,只觉出一个词。
他似乎更漂亮了。
是的,漂亮。
宋沅师兄有一双眼尾微垂、修眉长睫的柔蔼含情目,鼻直形秀,唇瓣微抿且常含笑,身量秀颀,神清骨秀,曾经还听说有梵净山的圣僧赞他天生佛相,欲渡他修佛。
梵净山供的佛像各个肥头大耳神情冷漠,反正凝清剑宗的人是看不出来哪里像,当时差点没掀了桌子。
但也不比现在漂亮。
从前的宋沅师兄虽说天资不俗,但他师兄乃是出身名门、异火淬剑的谢点衣,师弟又是被赞作翩若飞鸿的不世天才阮呈星,夹在中间,他性情又温吞迟钝,自领了玉恒峰的杂事,似乎也不得师尊玉恒君的喜爱,唇间虽然带笑,眉眼总是郁郁,身材也瘦削,使得十分的容色也折损成八分。
可现在,洛浦云说得喉头发干,啜了一口茶水。
不知道这几年他在什么地方过活,周身灵力淡薄得几乎没有,但两颊居然不再瘦削,有了好些软肉,肌肤虽白却莹润光泽,曾经发白的唇瓣如今红润,乌发不再恪守门规,只是简单束着,细碎柔软的小头发肆意舒展,显出一种在宗门时不曾有的迤逦风情来。
此刻他垂着睫羽,并不回话,只盯着眼前的一盏茶水,轻轻说道:“那么,你邀我上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怎么?洛浦云一怔,往日的宋沅师兄对宗门的依恋不可谓不高,简直是处处维护,因此他满以为此行最大难处就是找寻这位生死未卜的师兄。
可是对方虽然如预料中虚弱无力,却远没有对宗门的渴盼。
“这,宋师兄,宗门的上上下下都记挂着你呢...”
宋沅闻言心尖一颤,但很快就平复下来,他一直自认是师门中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会相信这话,只一面起身一面平淡道:“你不必再叫我师兄,呈...阮呈星已经将东西送到,我助他一回也几乎丢了性命,算作偿了宗门恩情,若无旁的事,我便......”
洛浦云一愣,但毕竟经手事多,马上转道:“那,那好,不过往日受师兄照拂良多,师兄有什么事情要办,我在此处待了有些时日,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宋沅犹豫了不过一瞬,到底对雪雪的担忧冲破了面对故人的尴尬:“我在寻一个人。”
洛浦云眉梢一动,寻人,也就是说这几年宋沅是有伴儿的。
“他生得高大,相貌英俊,着玄黑大氅,戴青玉冠。”
洛浦云闻言沉思片刻,才道:“此人我倒不曾见过,不过此地偏远,这几日风平浪静,无甚不妥,不过一个月前,有一伙修为高深的朱衣人前来,但两天前就匆匆离开了。”
虽说他驻扎在此处,但到底此处不是凝清剑宗的属地,在查探到确切消息之前并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此处并非什么富饶的要地,偶尔来了修士便十分显眼。
宋沅脸色一变,两天前,不正是雪雪下山的日子吗?
“朱衣人?你可知道他们都是谁?”
洛浦云摇摇头,但他见宋沅神色恐慌,不禁宽慰道:“这些朱衣人修为不低,我只能瞧出其中有一位已结金丹,不过这样的人物,想必也隐匿不到哪里去...”
只能看出一位金丹,那也就是说其他都在金丹之上,这样一伙人要劫去只有肉体强悍的雪雪岂不是轻而易举。
宋沅这几年在雪山上过的是多安生的日子,都几乎忘却了自己来自何等残酷的世界。
那是一个非我族类,浑可入药的世界。
宋沅垂下眼睛,身躯微微颤抖,强烈的后悔和恐慌几乎将他击垮。
他英俊体贴的小丈夫,在他人眼里却是血肉皆有用处的凶兽。
他不该忘了这件事的,他不该让雪雪独自下山,不该让雪雪以为人类都和自己这般,以至于雪雪全无戒心。
若是当初,能再逼出些灵力,够他和雪雪结一个永结同心契......
都是他之前的过错疏漏,现在才会再一次被抛下。
面前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霎时脸色苍白如纸,洛浦云虽不知何故,但还是暗含引诱地劝慰道:“此人难道就是宋师兄的救命恩人?不过师兄也不必过分担忧,我日日在此处游荡,不曾发觉有多出尸首或者术法碰撞的痕迹,想必那位兄台性命应是无忧。”
见对方总算正视自己,乌润瞳子惊颤不定,洛浦云声音放得更低“不过,以那些人的修为,只怕他已经被掳走,再难回来了。”
“若要找人,单单一个人的力量到底不够,宋师兄,你应当还不知道,你与阮师兄奔赴雪山为师寻药之事已经人尽皆知,玉恒君受用了那朵不周雪莲也已大好,你下落不明,宗门几年间派了无数弟子前来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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