蝰蛇说:“别吵——”
他话音没落,尾巴一沉,接着脚下打滑,被拽得转过身,猛撞在桌沿。
桌面“哐”地剧烈晃动。
苏鹤亭反手握着蝰蛇的钢尾,单脚踩住桌沿,倾身端详蝰蛇片刻,大言不惭:“喂,你这个眼睛,是我的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蝰蛇就变色,登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只想跟苏鹤亭打个你死我活!
蝰蛇大喊一声,说:“你个球!你——”
他转出藏在袖中的刺刀,抬手挥向苏鹤亭。苏鹤亭一手摁住蝰蛇的手臂,把它向下推。
蝰蛇指间的刺刀再转,变为握,由挥转成捅。
苏鹤亭上身后仰,手腕还被钢造蛇尾挂着,给拉向前方。他擒住蝰蛇的手臂,陡然翻拧过去。
蝰蛇痛叫一声,小臂外翻,给拧痛了。他知道苏鹤亭这是想卸掉他的刺刀,硬是不松手,抬起膝盖,重重地撞到桌板下方。
桌面“咚”地颠簸一下。
苏鹤亭松手,蝰蛇借力翻回手臂。
隐士怕醉猫打不过,抬脚去踹蝰蛇的小腿,岂料后面的桌子“轰”地散架了,阿秀从天而降,一刀砍过来。
周围的热情瞬间炸开,一时间“嘭嘭嘭”的都是开酒声,酒盖被撬得乱飞。
隐士滚地钻桌子,叫道:“高兴什么啊!兄弟们,摁他,快摁他!”
刹那间音乐狂响,像是什么蹦迪现场。
苏鹤亭已经站起来了,蝰蛇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拳的,鼻梁一痛,泪花就出来了。
蝰蛇手中的刺刀掉地,不得不捂脸,他懊恼道:“砍死他!”
苏鹤亭接着抡起椅子,跟阿秀的钢刀撞了一撞。椅子钢架很稳,苏鹤亭现在有点认不清人,他说:“你谁?”
阿秀说:“阿秀!”
苏鹤亭异瞳微眯,敷衍地说:“哦。”
阿秀突然生气了,说出完整的句子:“我是阿秀!”
苏鹤亭纳闷:“谁?”
阿秀拉掉围巾,说:“我砍了你的手——”
他难得开口,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后心剧痛,先被人一脚踹出去了!
桌椅板凳顿时摔倒了一片,酒杯翻砸满地。
阿秀头上身上都溅到了酒水,他快要落地时用双刀“刺——”地擦过地面,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谢枕书黑T简单,一手提着塑料袋,里面是色彩斑斓的糖。
他说:“你什么?”
第62章 猫猫
苏鹤亭替阿秀回答:“他砍我手。”
阿秀起身, 缠回围巾,点头附和:“嗯!”
“你嗯个锤子!”蝰蛇没有把谢枕书认出来,他擦着鼻血, 指着前方, 喊, “别跟他们废话,报仇!”
阿秀面対苏鹤亭有超乎寻常的胜负欲, 不仅因为他们的速度同样快,还因为他曾经被苏鹤亭用枪打中了两条腿。他听见蝰蛇的命令,人便从原地骤然消失, 闪到苏鹤亭面前。
嘭——!
刀光如白波, 在荧光间挥出浪涌之势。
阿秀双刀默契, 把苏鹤亭逼得连连后退。苏鹤亭手上还提着椅子, 在阿秀的劈砍间敏捷地跃上了桌子。
隐士就在桌子底下,他听着上面“咚咚咚”的脚步声和刀砍声,连忙爬向另一边, 喊道:“桌子要塌了!”
苏鹤亭扔起椅子,再抄住椅子腿,対着阿秀就是一拍。
椅子顿时裂开。
阿秀的刀尖从破开的裂口捅向苏鹤亭的面门。
谢枕书踹了脚跟前的长桌, 桌子顶到阿秀的侧腰,打断了阿秀的劈砍。阿秀退了一步, 还想再砍,苏鹤亭趁机跳下桌子,踹中阿秀的胸口, 把阿秀踹退。
蝰蛇顾不上还在流的鼻血, 大吼一声,推起另一边的桌子, 朝苏鹤亭撞过去。
苏鹤亭侧过头,改造眼中的“X”字顿现。他抬起手指枪,直直地対准蝰蛇,道:“走开!”
那气势极凶,仿佛下一刻就会火星爆溅,子弹飞射。
蝰蛇来不及躲闪,当即蹲身,抱紧头部。他浑身的鳞片紧缩,机甲迅速覆盖住他暴露在外的肌肤。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蝰蛇破口大骂:“又嚯老子!”
苏鹤亭收回手,神情疑惑,道:“我宇宙无敌的火炮呢?”
隐士边爬边说:“你清醒一点!这是现实!”
教堂里的音乐太响,隐士的声音完全传不到苏鹤亭的耳朵里。
猫蹲下身,双臂搭在膝头,一脸不爽。他皱一皱鼻尖,眼镜把他下垂的眼角尽数笼在荧光中。他很是不高兴,隔着一张桌子,问隐士:“我的炮怎么熄火了?”
隐士说:“哎哟我的天,你现实里没炮!”
中间的桌子登时粉碎!
隐士尖叫:“啊——!你快先打架!”
苏鹤亭想抓阿秀挥来的钢刀,可他领子一紧,给人提走了。
阿秀两刀砍空,他想抬刀,一把椅子“嘭”地从上压下,稳稳地卡住了他的钢刀。阿秀刚抬头,缠绕着围巾的咽喉就被谢枕书用虎口卡住。
好快!
谢枕书抬腿踩住阿秀的钢刀,收紧手指,随后把阿秀朝着侧旁残留的桌子撞过去。
“嘭!”
阿秀面部着桌面,喉间发甜,张口呛不出血。他为了保命,必须放弃被踩住的钢刀。
只听“咔”的轻响。
阿秀自动卸掉了两把钢刀,双臂的袖子登时空空下垂。桌面上还有翻倒的酒杯,他侧脸潮湿,表情痛苦,却没办法挣脱谢枕书的手。
他艰难地说:“谢、你……”他眼珠子转动,看向蝰蛇的方向,“跑……跑!”
阿秀竟然认出了他是谢枕书。
谢枕书手指收得更紧,只给了蝰蛇一个余光。
蝰蛇捂着鼻子,刚刚止住鼻血。他呼吸急促,改造眼裂纹密集,只能靠单眼认人。
他真的想跑。
但是——
阿秀呼吸不上,面部涨红,眼睛都瞪大了。他额头顶着桌面,已经发不出正常字音了。
蝰蛇忽然用力擤了把鼻子,抄起旁边滚动的酒瓶,豁出去了。他喊:“老子跟他拼咯!”
音落,蝰蛇抡起酒瓶,砸了出去。
酒瓶砸空了。
蝰蛇趁机双手向后摸,拔出自己的保命杀招。
“刺啦”一声响。
隐士鼻子灵得像狗,当即捂脸,道:“手榴弹!”
双马尾一听,掀起跟前的桌子,蹲身大喊:“卧倒!”
脏话组织的酒鬼听别的不行,听“卧倒”是专业的。他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被武装组追,対抱头和卧倒最敏感。当下一听双马尾的呼喊,集体卧倒!
紧接着一声巨响。
“轰——!”
谢枕书抱着猫滚地。
教堂内桌椅板凳顿时被气浪冲翻,没碎的酒杯酒瓶全碎了,内侧的悬浮显示屏“嘭”地熄灭,十字拱上的海报给冲掉了几十张,连装饰用的荧光板都碎了。
隐士滚出硝烟,边呛边说:“人咳、人跑啦!”
双马尾推开桌子,道:“快跑,这么大的动静,武装组该来了!”
那一教堂的酒鬼勾肩搭背,听从她的指挥,一窝蜂冲出去,边鬼哭狼嚎边跑。
隐士今天晚上就没停过!他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到谢枕书身边,问:“猫!死啦?”
谢枕书看他。
他立刻改口:“猫!活啦?”
苏鹤亭狂抖猫耳,觉得头上都是灰尘。他那副眼镜还没掉,还在问:“我炮呢?”
隐士:“……”
这他妈还没醒呢!
谢枕书说:“在家。”
苏鹤亭觉得他声音好听,跟着学:“在家。”
隐士理所应当把家当成福妈家,道:“欸,対!在妈妈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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