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你可以下去转转。戴好墨镜和口罩。”刘哥说。
易晚于是从车上下去,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薄绛。薄绛对他笑笑道:“我对少年宫也很感兴趣。”
或许是像国子监一样的东西。
易晚:“嗯……走吧。”
下车后首先入目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建筑为珠光色,像是一枚贝壳躺在雪地里。薄绛为现代宏大的建筑艺术而屏住呼吸。
果然不愧少年宫之名。
就是感觉太现代了。
“这是绿风博物馆。”易晚看着高德地图道,“这几年新建的,建筑师还在国际上拿了奖……少年宫在博物馆后面。”
薄绛:“哦。”
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少年宫。
“这里……是少年宫?”薄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易晚:“是啊。”
薄绛:……
入目的是一座荒凉衰败的建筑,像是在这里被弃置了十年之久。画着孩子们手牵手的油画的墙壁上横亘着大大的红色“拆”字,可就连那“拆”字也已经褪色了。
“之前被卖给过一个姓王的老板,后来天凉时老板破产跑路了。王氏不适合进行商业投资。”易晚说,“所以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拆了。”
薄绛屹立在一片荒凉寂静中,像是一只坚定的锡兵。
少年宫铁门也陈旧。不过易晚倒是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其中的一扇小门。少年宫荒废许久,就连小偷也懒得光顾。不过门口依旧有个门卫室,值班大爷或许上厕所去了,不在这里。
薄绛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姿态随着易晚走进建筑楼里。在看见一楼墙上尚未被撕下的、属于几年前的广告后,他说:“课外兴趣班……”
易晚:“唔,有生物、定向越野、绘画、作文、历史、还有……”
薄绛:……
易晚:“书法。”
薄绛:……
易晚:“唔,每一门课我都上过。”
薄绛最终挤出一句话来:“……为什么?”
“这样我就足够忙,不用回家了。”易晚说。
薄绛随着易晚在少年宫里转了转。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对这里有什么奢望,到后来他终于明白,少年宫不过如此而已。每层楼的走廊里都贴着光荣榜,最高层的光荣榜或许由于工作人员的怠惰,数年都未曾更换。上面的日期显示的仍是十年前。
“我的朋友沈终……”
薄绛瞥见一篇作文的标题。那篇作文的字迹是难得的清秀端正,不像是普通小学生的字迹。
他们回到保姆车里,刘哥等候已久。见两人回来了,刘哥笑眯眯道:“怎么样,放松了一下,是不是对节目更有信心了?”
薄绛:……更没信心了。
他从未想过易晚口中的少年宫……居然会是这样的地方。或许易晚和池寄夏之间的诡异关系,也不过是他的错觉。
出于严谨治学的考虑,薄绛还详细地询问了易晚在少年宫中学习的经历。可易晚的所有描述只让他对这里大失所望。如今无论是池寄夏诡异的信心,还是丁别寒异常的叮嘱,都无法让薄绛再谨慎以待。
——易晚真的不会在节目中拖后腿么?他身为队长,又该怎么办?
薄绛的坏心情一直持续到进入绿风博物馆。此刻,正在A.T.事务所里教练习生们跳舞的池寄夏也打了个喷嚏。
如今的他们与过去不同,如今的练习生们也和过去不同了。他们人手戴一根红绳,像是出于某种奇怪的仪式或传统。池寄夏为了凑热闹也拿了一根戴上。当他戴上时,他察觉到丁别寒表情的抽搐。
“也不知道易晚如今的综艺怎么样了……”池寄夏嘀咕着,“我对他可大有信心!”
丁别寒坐在旁边默默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双眼放空,又看回了其他练习生。
如今看来,薄绛对于易晚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丁别寒想。
丁别寒生性冷漠,不会为任何人而忧虑。不过想到薄绛经他提醒、依旧不以为然的神情后,他隐隐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所有的嘉宾将在图书馆的休息室里集合。在简单的相互认识后,他们才会被推向游戏的下一部。《最强博物》作为第二季综艺,在流程上可谓是驾轻就熟。
易晚和薄绛原本以为自己来得很早——毕竟提前抵达一直是A.T.艺人的美德。
可他们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
第77章 最强博物
白裙女人坐在窗边, 与博物馆副馆长对话。日光穿过窗户照亮她的侧脸,轮廓线条柔软美好。
清纯、美貌、却又不似秦雪心艳俗,这是任何人都会为之心动的一张脸。就连易晚身边的小助理都静了一瞬,旋即小声道:“这么漂亮的人, 也难怪顾总在和她离婚后反而清醒过来, 对她穷追不舍……”
“林小姐提前了一个小时过来参观准备, 实在是很敬业, 让人感触颇深啊!”
“……也没有那么夸张, 正好没有事, 我就在博物馆里到处转转。我很喜欢一楼现代展厅的画作。”
林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柔声细语,如春风拂面般熨帖。她转眼看见方来的两人,笑着伸手道:“你们好。薄绛,易晚,我们之前见过的——在薄家的拍卖会上。那天我也在拍卖会上,我的前夫, 原本还想替我拍下你的作品。”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身为对家艺人的尴尬。
他们确实对彼此都有印象。
在薄家的拍卖会上, 几人见过面。彼时林梦与顾总还闹了一场别扭,顾总为了挽回美人心还折腾出了不少事——其中不乏拍卖加价、强行坐在林梦身边、与外人不知的、他私底下与薄信的沟通、为了替林梦出气而对秦雪心的算计。
“拍卖会?什么拍卖会?”节目组的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这边。
“几个月前薄家的慈善拍卖会呀——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薄绛是薄家子弟,他的书法作品在那次拍卖会上,可是被拍出了一百万的高价呢。”林梦说,“我原本也很想要。不过这个价格和名家古董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了。”
几个月前薄绛到底是知名度有限, 世人对他的了解多为“A.T.的学霸练习生”。今时不同以往,几个月前拍卖的消息一被翻出来, 便在办公室里掀起一阵浪潮。
不过这浪潮的方向倒不怎么尽如人意。
“一百万?这也太夸张了点……不愧是学霸啊, 连书法也擅长么?”
“薄绛是薄家子弟啊……国内姓薄的, 也就这么一家。谁不想争着讨好他们?难怪拍卖的价格这么高。”
白裙女人站在纷纷的议论声中。她像是一朵白色的山茶, 脸上表达赞扬的笑意真心实意。
“还有易晚。”林梦说,“好久不见。”
林梦的手很凉,也很软。不像是美人的柔荑,而像是毒蛇的信子。她看向易晚的眼眸带着笑,又像是波光粼粼的深潭。
简单的寒暄后,林梦又回到了与博物馆副馆长的话题中。薄绛带着易晚找了个地方坐下,顺便拿起节目手册来看。
“……很奇怪。”他听见易晚小声道。
“奇怪什么?”薄绛停下阅读。
“她居然记得我。”易晚说。
薄绛说:“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我们团队的知名度?”
“……她记得我曾出现在拍卖会上。”
薄绛花了一点时间才咂摸出易晚的意思来。和依靠书法作品大出风头的薄绛比起来,易晚当日可谓是默默无闻。他甚至没有出现在受邀请的名单上——临时将他带过去“见世面”的人,是喻容时。
林梦这句“无意识”的记得便显得有些微妙了起来。而且薄绛隐约想起,那日林梦走得很早。在拍卖会结束后,她便匆匆地离开了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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