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寄夏闻言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情,喻容时觉得这段对话很奇妙。
在他离开后,易晚上了车。
他刚上车便接到了一条信息。喻容时看着后视镜问他:“怎么了?”
“刘哥说那个私生饭还没抓到。”易晚道,“不过他说,这种人应该会再次犯案。只要我们保持关注,他总会再出现。”
“是么。”喻容时道。
喻其琛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性格,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他想。
然后他就在后视镜里看见了……
属于喻其琛的黑色奥迪。
喻容时:……
喻容时在路口停下车,准备给喻其琛发个微信问他犯了什么病。正在这时,他听见易晚道:“喻老师,你是……刚刚看到什么了么?”
喻容时停下了发消息的手指。
“你觉得我看到什么了呢?”喻容时说。
易晚摇摇头。
“我不知道。不过……”
“应该不会是会打扰我的生活的事情吧?”他道。
汽车继续行驶,车上的两人没有再说话。
终于,在转过一个路口时,喻容时抬起眼,看向后视镜。
两人的双眼就这样在镜面中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
与此同时,刘哥也在和池寄夏通话。
“易晚在不在……不在?出去参加拍卖会了?和谁?”
在听见池寄夏说出那个名字后,刘哥震悚了。
国内男团最重要的便是健康向上的形象。那一刻,刘哥仿佛看见易晚被无尽的黑暗所缠绕。他只来得及给丁别寒发了个短信,便匆匆地叫上司机,决定奔赴拍卖会现场……
等等,薄家?
刘哥行动一滞,并迅速地拨通了另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温柔如水的声音:“刘哥?有什么事么?”
“今天你家是不是在举办拍卖会?”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道:“是本家的拍卖会。我是分家的,不过也被邀请了。”
“那正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刘哥心急如焚,“这关系到我们团的未来!”
第37章 车上对峙
“打扰生活……是什么意思?”
易晚看着窗外, 路灯在他的眼里如河流奔腾。
喻容时在那一刻想起了一句话。
——我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不想做。
仅此而已。
那一刻喻容时忽然在心里笑了起来。
……
傍晚的薄家灯火辉煌,像是又一个新的男主片场。在远远地看见那栋建筑时,喻容时忽然开口了。
“薄家是出了名的书香世家, 祖上出过宰相, 迄今为止家谱可追溯的历史足有四百多年。因此, 累积下来的古玩收藏也数不胜数。薄家中人自己也很为自家的历史而自豪, 极为讲究规矩与礼法——即使到了21世纪, 也依旧如此。”他说, “比如,他们家最出名的便是对宗族的划分。”
“什么划分?”易晚问。
“在薄家,每代以长子及其后代为尊,他们被称为本家。次子及其后代便为应辅佐长子一家的分家。尊卑定序,世代如此,到了现代社会也未曾改变。于是在这种设定下, 难免就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题材……”喻容时及时地掐住了这句的话头, 继续道,“比如我记得你的队友薄绛,就是薄家分家中人。”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易晚正默默地看着他。正当喻容时想继续开口时,易晚道:“喻老师对我……的队友,很了解。”
喻容时看向夜色, 淡淡道:“事实上,我对你的几个队友都有些了解。毕竟……”
“他们看起来都表现得太明显了, 不是么?”
车停在了最后一个红灯前, 没有开门。车厢里光线暗淡, 只有两边的安全锁亮着红光。
喻容时顿了顿, 最终道:“好吧,我承认,我对你非常好奇。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坦诚地谈一谈,你觉得呢?”
“鬼魅缠身的丁别寒,总爱睡觉、一觉醒来却能够拥有好演技的池寄夏,还有一夜之间忽然和家里人闹翻、前往A.T.事务所做爱豆、几个暧昧对象在一夜之间都做出了异常举动的安也霖。”喻容时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很新奇,也很常见,猜得到开头,猜得到结尾。可这样一群人却偏偏都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喜爱你、或是恐惧你。而你,看起来却丝毫不受他们影响。”
后视镜里,易晚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无辜地垂着眸:“我不太明白。我们只是相处得比较好的队友。”
“一开始我很好奇你有什么样的能力、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主’,现在,我很好奇你有怎样的目的。你打脸了姜北,却并不为他的落败而开心。去安家搅动天地,最后也只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什么也不想去争取。”喻容时说,“易晚,和他们比起来,你更像是一个谜。你像是有许多特殊的能力,又像是没有……又或者,你没有什么能力——除了比起常人,要聪明很多。”
易晚的睫毛终于颤了颤。
“……和我比起来,喻老师不是更像一个谜么?”他说。
“什么。”喻容时道。
“九年前,您曾经因在颁奖典礼上得罪一名前辈,导致被业内联合封杀。那名前辈恶行累累、整日飙车泡吧、未经过任何专业的音乐训练,却总能一首首地拿出风格迥异的、精彩的‘原创’歌曲们。为了他的才华,业内庇护了他。”易晚慢慢道,“在那之后,您沉寂了两年,减少演出,只在幕后写歌……”
“你看起来查了我的很多资料。”喻容时道。
“那名前辈封杀得了您的演出,却封杀不了您的歌曲。两年后,您得到了一个出演电影的机会。凭借那部电影,您一炮而红。在那之后,您开始在影视圈发展,音乐圈也渐渐地重新向您打开了怀抱。您在那段时间里参演了许多剧集、舞台、演出……这都是我在念的,您百度百科上的内容。”
喻容时“唔”了一声。
“……但我很好奇的是,许多与您合作过、并被您‘艳压’的对象,大多是旁人眼中的‘横空出世’的天才。其频率之高,甚至让人怀疑您是在故意选择、或狩猎这样的对象。”
绿灯亮了起来,喻容时许久后,淡淡地笑了。
“或许是因为偶然,或许是因为……以前的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呢?用实力将天之骄子打到谷底,令人愉悦。当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向盘,“人年轻时的想法总是多样的。就好比现在,我对你更加好奇。”
灯火辉煌的薄家就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蹲守在大门前的狗仔。喻容时看见了属于秦雪心的轿车,知道她会在门口等待他。
“那么……还有一点。关于这一点,或许很多人都不曾发现。”
在轿车即将停下时,易晚又开口了。
“在四年前、那名前辈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审理时间,被捕入狱后,您才减少了这样的狩猎行为。”易晚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
他没有再说出后续的话,而是安静地看向后视镜。
喻容时通过后视镜与他对视。那双总是含着温和或愉悦的双眼褪去了温柔的微笑,隐约地露出了藏在最深处的深黑的、沉重的、像是玻璃碴子的东西来。
视线是双向的。他想。
当他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他。
“那是以前的事了。”
易晚:“人人都有秘密。”
喻容时:……
车外传来了记者们的声音,薄宅在望。喻容时在这时转回了眼,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说,“走吧,我们下车,对了,今天秦雪心也会来。说到这里,我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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