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宗最不好惹,该宗门弟子的校服上明晃晃绣个“炸”字,不仅以此为术,脾气也爆。
“最后是邪宗,最该退避三舍的修士。”木先生说其他六宗都称为仙君,“三个字以蔽之,下、三、滥。”
晗色瞪圆了眼:“怎么地?”
木先生轮廓冷硬了些:“他们到山中后,设陷阱捉妖,尽驱为奴隶。若有妖不屈,他们不分善恶便施以虐刑,见它们痛苦而开怀。”
晗色小脸扭曲了些许,想起昨夜听到的话,就是这邪宗找了黑蛟久寇来,顿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曹兄弟不必忧心。”木先生轻拍了他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本村是由甄仙君他们接管,最安全不过了。鸣浮山不日恐有大变化,你不妨在此休养,待风头过去再思量去留不迟。”
“他们……七大宗真要联合攻打鸣浮山?”
“不错。”木先生伸手摸了摸怀中衣物,“打完了,便结束了。”
晗色又觉浑身细密地战栗起来,既惧又悲,偏生无能为力。
“曹兄弟,你脸色很不好。”木先生按住他的肩膀。
“没事……”晗色摸了把眼睛,“说起来……先生,你相信妖怪里也有好妖吗?有些妖怪他会干坏事,但有些,也有些……”
木先生一字掷地:“信。”
晗色的心窝叫这简单的一声热乎到,只觉得到了莫大的肯定和鼓舞,简直想一把抱住这表面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内心强大的书生。
“妖怪从妖身化为人形后,似乎需要作为万物灵长的人来取名,方才能算是被天地承认其存在。”木先生为了安慰他一般,轻缓地说起了些旧事,“山中书生不多,我隐隐约约地,给不少妖取过人名。它们以人形来拜访我,拎着礼品报酬,举止与凡人并无太多差别。”
晗色心头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先生取的名一定都顶顶好听,您还记得取过哪些印象深刻的名字吗?”
木先生微眯眼睛,回忆了片刻:“若说印象深刻,最深刻的名字却不是我取的,是个青年自己写了来让我确认的。”
“叫什么啊?”
“晗色。”
他的心停了。
木先生语气柔和,边念边伸指在地上勾勒:“晗、色,这二字读来便唇齿留香,令人难以忘却。也不知道那青年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黑椒不在的一天,想他。
野男人(和善jpg):想给他来一jio
呜哇哇哇哇哇呜呜呜
第30章
竹醉日未尽, 夜极深,山阳半拖半背着昏迷的嚣厉到了临寒的住处去,待把人放下时, 他自己的后背湿答答的,尽是嚣厉伤口里涌出的血。
“这么快又裂开了?”临寒见怪不怪地拎了个箱子过来, 一打开全是灵药和纱布,就地想划开嚣厉的衣服给他糊上药。
山阳格住他的手:“治标不治本,沉沦花比不祸刀还够呛,你晚上不是说在想别的解法吗, 现在想到了不?”
临寒微微地摇头, 一抬头看见山阳肃穆到不同以往的神情,便警觉地眯起了眼:“怎么,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山阳叹了一气,伸手按在嚣厉的左肩上输入灵力,低声把仙盟七大宗和久寇围观鸣浮山的事说与他。
临寒背过身, 捻了颗灵珠放进药钵里磨成粉,眉目在夜色里晦暗不明:“怎会如此呢?鸣浮山外还有迷障,难道被攻破了?”
“谁知道呢?我百来年没注意修真界的更迭了,也许现在的仙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才。”山阳低头端详嚣厉的伤口, “这一百年,鸣浮山让这家伙圈起来做地盘,我只在意享受安逸。现在安生日子过到头了,我们没地方可去,怕是免不了一战,现在他成了这副鬼样子, 要是起不来, 鸣浮山没准就完了。”
“仙盟真会挑时候。嚣哥听到这个消息后急怒攻心, 以至于伤口再裂吗?”
山阳哈了一声:“怎么可能,我看他是想到晗色去了。当初说什么为了破情劫才把小草妖带回来,我看情劫还没破就要先死在小晗色身上了。原本脑子就不好使,沉沦花一种,更绝了……临寒,别的不说,你能不能让沉沦花暂时失效?万一真打起仗来,打不过好歹能跑快点。”
“倒也不是全无头绪,我想了两个解法。一个偏激些,一个平庸些。”临寒磨好了灵珠把粉带过来,温声细语,“沉沦花的引子是晗色的血,若是杀了他,也许嚣哥心里的情毒就消失了。”
山阳只当是听了个笑话:“可别了,我怕适得其反,毒没解就直接让这厮死翘翘了。另外一个解法呢?”
临寒有些遗憾地喟叹,灵珠磨成的粉末洒在了嚣厉的心头伤上,昏迷的倒霉黑蛟顿时抽搐起来。
山阳变了脸色,按住嚣厉皱起眉来:“你的药到底行不行的?别是调错搞成了毒吧?”
“医毒不分家,有用才是最好。”临寒继续礼貌地洒药粉,“另一个解法,源于东海。我听说东海之心定海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效果,心脉断了都能用它接回来。沉沦花现在开在嚣哥心里,想要从他心脏里拔除情毒又不损其心脉,最好有这样的宝物辅助。”
山阳沉默了好一会儿,侧首去看他:“兄弟,定海珠的事,你打哪听来的?”
临寒不动声色:“行走江湖间常听奇人异事,怎么,传闻中的定海珠是假的?”
“不假,只是东海从不外传,定海珠只有一种身份用得起。”山阳打量他,“你不会是在少睢那听说的吧?”
临寒温和地笑了笑,正要说话,自家门又被踹开了:“临寒,我决定了——山阳,你也在?”
山阳闻声看去,只见方洛抱着阿朝站在门口,竹醉夜的月光如水。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方洛要过来干什么,正庆幸着大少爷昏迷得不省人事,一扭头就看见嚣厉眼睛睁开一条缝。
“……不是你怎么醒得这么挑时候!”
“嚣哥也在?”方洛抱着阿朝走进来,怅惘地笑了笑,“那也好。”
嚣厉眨了两下眼,抬手拍了拍山阳搭在他肩上的手,自己使力坐了起来,迟缓地拢着黑衣看方洛:“好什么。”
“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强扭的瓜不甜,还是放任自然比较好。”方洛抱着阿朝走来,下颌贴着怀中姑娘的额头,锥心之语无比扎心,“我不想让她在沉沦花的盛开里变得和嚣哥你的下场一样,又在沉沦花失效的时候变成晗色的模样。临寒,我后悔了,我想解开阿朝的情毒。”
嚣厉拢着衣襟的手停顿,心头那个不祸刀戳出来的血口子依然在缓慢地往外渗血。
“解了之后准备怎么样呢?”临寒把手拢进袖子里,“我记得你把阿朝姑娘带来的时候,不仅抹去了她的记忆,也抹去了她夫婿的记忆。要是真的想为她着想,解完毒也需得把她在山上的记忆抹去。但消除过的东西再也回不来,即便还她从前的记忆,苏醒后的情感也无法一模一样地和从前挂钩,你准备怎么安置她?”
方洛低头:“我会送她回人间。有没有那个书生都不要紧。这一回我不会再干涉她的人间,用什么办法都好,我护她今后一生,让她能在人间过一个新红尘。”
新红尘,万一红尘已经被斩断了呢?
临寒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你们决定就是了。既然决定要解除,那过来吧。”
他折回去取瓶瓶罐罐,边调解药边说着话:“种情毒时取的是你的血,解情毒时也需要你付代价。沉沦花毒性重,大概需要你花上几十年的修为解除——”
山阳越听脸越绿,忍不住偷偷去看大黑蛟的脸色。
方洛抱着阿朝上前,嚣厉慢慢地理好了衣襟,眼神还有些飘忽,说话也不太正常:“方洛,你和我不一样,她和晗色也不一样。你等了百年等到执念的转世,守了转世十一年,前生得不到的今世再续,虚伪的情意也能以假乱真,这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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