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槐靠近些,路灯明暗闪烁了两下,行人稀疏着三两走过,他低头去碰了碰殷弦月的嘴唇。
他们第四次接吻。
第四次,路槐只想碰一下,是殷弦月搂着他脖子把他拉回来,主动将舌尖滑进对方口中。
或许是爱的,只是他不明白这样的爱。
殷弦月对感情迟钝,他始终认为对路槐的感情是看待一个角色。
直到他们即将分开。
他骤然意识到,他不想分开,甚至不愿面对这样的分开。
殷弦月主动且青涩的吻,甚至让路槐自己惊诧着僵了片刻。片刻之后,路槐抱紧他,卷着他舌尖,张合着嘴唇,互相亲吻。
有路过的人被画面惊到,路槐拉开些距离,结束这个吻。紧接着,他单臂直接抱起他,这条街走到尽头,再转一个弯,就是连接洛尔大陆的暗巷。
越过世界的界线后,神谕殿中一如既往燃着蜡烛。
这里是洛尔大陆雾区与昼区的区界,白鹰振翅腾空,一路沉默无话,疾速飞向军情处的猎手宿舍。
“嘭!”
宿舍的门被狠绝地带上,路槐将他抵在门板上吻,几乎揉成咸菜干的衬衫从皮带里被抽出来,路槐扯掉手套,滚烫的手心伸进衬衫下摆,去抚.摸他后背的皮肤。
殷弦月隐隐地淌下一行清浅的泪,他有点呼吸不畅,高高仰着头,惨白漂亮的脖颈线条在玻璃过滤的月亮里惊心的凄美。
路槐把他抱起来,抬头含.住他喉结。
微.颤的声音从他嗓.底渗出来,殷弦月觉得自己有点狼狈,但不得不说这样很舒服。
他知道自己戳着路槐了,他不知道路槐有没有反应。但临到现下,他觉得这应该就是路槐说的爱。
不是怜爱,不是宠爱,也不是溺爱。
是渴望做.爱。
于是他扶着路槐的肩膀,垂眸看他,问:“路槐,要做吗?”
第54章
“要吗?”殷弦月又问了一遍。
宿舍里没有开灯,狼的夜视能力绝佳,且殷弦月回到这里之后,“神”所带来的优越条件亦能让他在微弱的月光下看清楚路槐的脸。
他确信路槐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有什么在他心尖上化掉了。
可能是他维持理智的最后一块坚冰,也可能是他面对分别那微不足道的自我保护。
想要,很想要。
路槐喉结吞咽,殷弦月被他抱起来,两条腿挂在他腰上。他不得不抬头看他,欲眼欲心,想不想要,昭然若揭。
殷弦月依稀能看出他眼里闪烁的情绪,他是渴望的,但又不敢。
原因也很简单,这样的分别并不是山高水远的分别,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次元。他将永远停留在文档中,当一份数据,一个人名。
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巨大的未知和完全的黑暗。
殷弦月两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笃定地看着他:“你想遗憾终身吗?”
“不想。”路槐说。
殷弦月望着他,缓缓歪头,尔后两个唇角都牵了起来,笑地像个妖精,说:“脱吧。”
-
他以为路槐是凶猛型的,毕竟血统摆在那儿。
但其实路槐温柔得要命。
月光铺洒进来,透过干净的玻璃窗,金属床柱折射着它们,落在青年密度极高的背部肌肉上。
殷弦月感觉自己分明是睁着眼睛,但却什么都看不到,他感觉路槐单凭两只手就能完全包拢住自己的腰。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条件反射地抽上来一口气,手下意识抓住路槐头顶的头发,他觉得可能抓痛路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攥着路槐的头发。
“对不起。”殷弦月强迫自己松下来一些。
路槐说没关系,他确实被拽得有些痛,但没关系,甚至有点开心。殷弦月低头看他,他仿佛是沉在自己小腹下面,从水里抬头似的,殷弦月的指甲刮了下他眉弓,说:“你眼神好变态。”
“是吗。”路槐笑出虎牙,这对虎牙在狼形态下是一对獠牙,“那就好。”
这是殷弦月从未有过的触感,神经末梢被泡进了温泉,然后,那温泉被通了电。
殷弦月的腿屈着,并起来就会夹着路槐的头。
老实说,路槐的头发和狼毛是一样的触感,看上去柔顺绵软,实际上是有点扎手的,那毕竟是狼。
这时候,这种扎手的触感,在大腿内里的敏.感皮肤上,令他隐隐开始丧失理智。
“……路槐。”
“嗯。”
殷弦月只是不受控制地唤他名字而已,路槐握着他腰,嘴里逐渐加速,他能清楚地看到殷弦月的小腹在小幅度地抽搐,以及殷弦月在捂住他自己嘴巴,好似松开一些,就会惊叫出来。
他想躲,想向上躲。
可他被路槐禁锢着,最后身寸在他嘴里。
殷弦月在欲望方面是非常淡薄的,几乎快要遁入空门了,这么一下,感觉连着灵魂一起出去了。
整个人呆愣愣地,望着路槐,半天才哑着问:“你要刷牙吗?”
“我不用。”路槐说。
路槐吻过他全身,他觉得路槐可能非常喜欢他的腿,在那里停留了很久。路槐完全不急,极致耐心,极致温柔。
他觉得路槐大概是要给他一次完美的体验,充满虔诚,和爱。
他感觉自己像一杯略烫的热巧克力,被路槐一点点抿着喝掉。
路槐是从正面来的,很传统,甚至有点庄重。
他在确定殷弦月已经准备好了之后,试着将自己一点点埋进去,然后伏下来,附在他耳边,用委屈的语气撒娇说:“我进不去,月月……宝贝,你放松点。”
最后殷弦月的视野是朦胧的,但他一直能看见,如覆浓雾的眼前,始终有一对赤瞳在注视他。
而他也一直在看着那双眼睛。
那眼睛里满是无法言喻的悲伤,在说,别忘记我。
殷弦月想说话,但嘴唇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第55章
(前面还有一章)
昼区,圣格利尔城。
戈谛安山,巫师高塔。
殷弦月的狮鹫落地,他拿出钥匙,打开木门。
今天有些小雨,他脱下巫师袍挂在墙上的挂钩,将魔杖拿出来,放在魔杖架上。
他粗略看了看,看见了风酒笙的魔杖、赵湘辰的魔杖,他是第三个到的。
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巫师团终于凑齐了三十三位成员,所以今天在巫师高塔,进行一次阔别已久的巫师团会议。
殷弦月掸了掸身上的雨珠,抬脚沿着螺旋楼梯走上去。还没到三楼的时候,听见楼下的门又被人打开关上,殷弦月便回头走下几级台阶。
“龙池!”殷弦月和他打招呼。
龙池笑着朝他招手:“首领~我看见你的狮鹫了,今天有点冷,猎手先生有帮你多穿几件衣服吗?”
“……”殷弦月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结果低头一看,确实是出门前路槐给他的灰粉色小羊毛毛衣。
龙池跟着他的视线看他的衣服,质感相当不错的灰粉色毛衣,巫师学院的白衬衫穿在里面,露出衬衫领口和领带结的部分。他肯定地点点头:“看来猎手先生把您照顾得很好呢。”
“啊……是。”殷弦月挠挠头。
距离和那位猎手先生几近疯狂地滚过一次床后,到今天,已经一周了。那晚,对后来的事情,其实殷弦月的记忆画面有些模糊。不过有个细节他记得很清楚……
比如,第二回合的时候,路槐用自己的狗项圈,把殷弦月的手腕和他自己的手腕捆在一起。他们全程十指相扣,两个人都被勒伤,必须两只手重新紧握,才能看到一道完美契合的红色伤口。
想到这里,殷弦月拽了拽袖子,笑笑,说:“是啊,把我照顾得……很好。”
龙池笑笑说我们上楼吧。
其实从那之后,他和路槐开始尴尬起来了。因为……那天实在做得殷弦月没有任何余力,他直接昏睡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了,盛世打工的路槐早就出去巡查,留了字条,和保温罐里的热粥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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