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撞见出门的渊主。
渊主还是那件黑紫色的袍服,长发披散下来,他偏头看了眼嵇灵,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身后虚掩的房门,越过他回屋了。
嵇灵:“尊上,你手上的伤……”
渊主关上了门。
嵇灵:“……?”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嵇灵莫名觉得他不高兴了。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了声奇怪,没过多纠结,也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鼎湖的长老就到了。
嵇灵率先听见铃声,跳下来开门。来者是穿藏青道袍的道士,头发雪白,但是驻颜有术,怀抱一把白玉拂尘,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
谢雍辞急忙引荐:“两位,这是我鼎湖的张修缘张长老,也是我的师傅。”
嵇灵白泽见礼。
谢雍辞:“张长老,这两位是我说的隐士高人,安锦,白桓。”
嵇灵和白泽用的都是假名。
张修缘微微一愣:“……两位居然如此年轻。”
谢雍辞是门内年少有为的修士,也是年轻一代最有可能坐上长老位的修士,很得门中长老看中,他被天眼盯上,长老们都担忧不已,师傅张修缘更是连夜买了机票赶来白石。
张修缘参加过数次围剿,知道天眼的强大,当时谢雍辞给他发消息,他在飞机上一夜没合眼。
飞机上没有信号,张修缘下飞机开手机的时候手都在抖,他害怕就这么坐个飞机的功夫,徒弟已经死于非命,那时他站在机场的廊桥之上,颤颤巍巍的点开通讯录,想要给徒弟打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呢,谢雍辞那边先弹了消息。
谢雍辞:“师傅,天眼被我遇见的两个高人抓到了。”
张修缘的眉头狠狠一跳。
他的第一反应:他的徒弟已经死了,手机落入了天眼手中,这是天眼请君入瓮的阴谋。
也不怪他这么想,天眼这种级别的僵尸,哪是随便什么“高人”就能降伏的?鼎湖已经是世间最强的门派,谢雍辞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天下有多少人能胜过他,又有多少人能在他面前称之为高人呢?
所以张修缘按下别墅门铃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面对天眼的准备。
但是开门的是个漂亮的青年。
嵇灵半梦不醒,衣衫松松垮垮,但依旧清俊漂亮,他打了个哈欠,笑道:“是鼎湖的长老吗?”
张修缘正想分辨嵇灵是不是天眼假扮,谢雍辞就迎了上来,直到看见弟子好好站在眼前,张修缘这才确定,天眼真的被降伏了。
几人在门口见礼,张修缘迈入客厅,环顾一周,问:“天眼在何处?”
他从广袖中取出一捆绳子:“这是祭炼过的绳索,能镇压邪物,那僵尸强大狡猾,需要将他捆缚起来……”
他说着,就看见了麻将机上的天眼。
白泽不知道从来弄来的绳子,好像是上个客户用来捆扎蛋糕没带走的绸缎,就那么松松地将天眼捆在桌腿上,随时都能挣脱开的样子。
而天眼半点没有挣扎的意思,他垂头丧气地跪坐在原地,一副认罪伏法的模样。
张修缘:“……”
他满腹狐疑。
——不是,这么简单的绳索,你为什么不跑呢?你不是很能跑吗?
天眼翻白了个眼。
他的帽子在芦苇丛里掉了,第三只眼一直睁着,张修缘看不见,他看得一清二楚,白泽身后的神兽一直盘踞在客厅,而嵇灵身后的那轮太阳覆盖了整个别墅,他敢挣扎一下,就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嵇灵从发愣的道长手中接过绳索,将天眼绑起来交给他:“道长将着邪物带回去吧。”
张修缘只能点头。
这样一只让鼎湖折戟沉沙的僵尸就这样被交到手中,他有种茫茫然不真实感。
粗糙的麻绳在皮肤上摩梭两下,张修缘缓过劲来,拱手道谢:“多谢两位。”
他说着,从袖中递出一块黄铜方牌:“一个月后,是我门派的祭祖大典,我们会在那时处决这僵尸,请两位赏脸观礼。”
他欠身拱手:“届时,玄门百家,大小门派都会派长老前来,两位散修若有加入什么门派的想法,不妨来看一看。”
嵇灵本想推拒,闻言一顿,将铜牌收入了口袋。
他微笑:“一定出席。”
嵇灵对祭祖大典和处决僵尸不感兴趣,但对玄门百家很感兴趣。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嵇灵本以为各大门派早已烟消云散,消失在了历史之中,没想到这次来封石村才发现,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处事作风有所不同,嵇灵对他们的现状有点好奇。
他送走了张修缘一行人,将那铜牌在手中晃了晃,忽然听见白泽幽幽出声:“嵇灵,你很想去?”
“是啊。”嵇灵肯定,一转头,发现白泽摊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嵇灵一顿:“你怎么了?”
怎么一副生病了的样子?
“嵇灵。”白泽有气无力:“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鼎湖的祭祖大典,他要祭的是谁啊?”
晚了一点点抱歉,一般是12点的啦
第35章 动捕
嵇灵停顿片刻,终于想起来,白泽好像是鼎湖的老祖。
他目光微妙地在白泽脸上扫视片刻,咳嗽道:“我还没见过人间的祭典呢,正好看看。”
白泽:“……”
他挽起袖子,作势要打:“好家伙,嵇灵你……”
还没你出个所以然,坐在沙发上的望舒抬起眼,定定看向白泽,冰川蓝的眸子冷冷的沉下来。
他似乎将两人的玩笑当真了。
白泽放下手臂,无奈低声道:“嵇灵,管管你的好弟弟。”
眼神也太吓人了。
嵇灵同样压低声音:“我可不敢认他当弟弟。”
他们闲扯了几句,封石村的事件告一段落,几人打道回府。
来的时候只有嵇灵和白泽,回去的路上多了渊主月主,这两位都是没有身份证刷不了高铁的,他们便租了辆车,由白泽当司机,千里迢迢开回去。
租车钱是王程轩掏的,嵇灵身无分文,白泽两袖清风,王老板包揽了他们的全部活动经费。
但考虑到王程轩也在破产边缘,玛莎拉蒂撞坏了都没钱修,嵇灵非常节俭地选了辆报废边缘小金杯。
他们开着这破破烂烂的小金杯上了高速,一路颠簸摇晃,嵇灵在车上昏昏欲睡。
他坐在后排的中间,左边是渊主,右边是望舒,考虑到驾驶员白泽摇摇欲坠的小心脏,嵇灵这回没靠着谁,他正坐在中间,头一点一点的,一副要栽倒的样子,像只啃松果的松鼠。
渊主始终看着窗外的风景,在没人察觉的地方,他看着窗户上的倒影,稍稍往中间靠了靠。
他用余光观察着身侧的动静,眼见嵇灵合上了眼睛,不但开始前后摇晃,还开始左右摇晃,就差一点点……
“哥哥。”望舒忽然叫唤了一声。
他将自己的肩膀递上去:“这样睡很难受吧,哥哥靠着我吧。”
白泽忽然脊背一毛。
他无声调高了空调。
那辆破烂小金杯横穿了中原腹地,赶着第二天的午饭开回了景南。
王程轩的别墅在富人区,门卫多少年没看见这么寒酸的车了,还以为白泽他们是推销gg的,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能进,还是嵇灵出示了安锦的身份证,门卫后台找到了王程轩留下的身份认证,才放他们进去。
栏杆打开前,门卫嘀嘀咕咕:“还真是我们的业主,虽然富豪是要低调,但也不用这么低调吧?”
白泽苦笑:“还不是破产闹的。”
也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王老板的玛莎拉蒂修好没有。
结果还没停进车库,白泽忽然一踩刹车,脱口而出:“卧槽,这辆阿斯顿马丁是谁的?”
王老板车库里的玛莎拉蒂不见了,多了辆奢华贵气的阿斯顿马丁DB11,流线型的车身,旋转侧翻的车身,都述说着这台跑车不菲的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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