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特级的话,他们又是什么?!
草履虫吗?!
领域内庞大的生命力和咒力疯狂地填补进禅院朔的身体内,所有的改造人、动植物…一切被定义为活着的东西都被一瞬间抽空,然而这依旧满足不了禅院朔的需求。
禅院朔用手遮住眼睛,明灭的光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他倚靠在墙上,竭尽全力才将心脏上的封印贴合上去,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漏了一个大洞,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贪婪地叫嚣着不满足。
果然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吗?禅院朔有些恍惚地想道,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该说还好他的领域还不完整,而且控制着只展开了不到0.1秒吗?
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什么湿黏的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无比缓慢地向着他靠近,禅院朔将手放下,看着两面宿傩的新形象,充满倦怠地说道:“你还活着啊。”
两面*声带还没修复好*宿傩扯了扯嘴角…哦,不,他现在压根就没有嘴,或者说他现在根本看不出人的样子:半边脑袋消失不见,像是被绞成肉馅的血肉中掺杂着白色的骨茬,上半身几乎只剩下了一根半掉不掉的脊椎挂在那里,下半身右腿部分直接消失,左边膝盖之下的血肉无影无踪,惨白与鲜红混杂的小腿骨上布满了裂痕,时不时还有骨头的碎片簌簌下落。
这是他第二次受到这样严重的伤,上一次还是…哦,好像也是这家伙干的。
即使是他,这种几乎命悬一线的伤势恢复也得花费点时间,血肉肌肤慢慢地填充了上去,两面宿傩甩了甩有些陌生的手臂,握紧拳缓和了一下紧绷的神经,眼睛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禅院朔,用手摩挲着下巴,忽然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果然还是这样更讨人喜欢。”
禅院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他已经懒得做什么反应了,只是挺直脊背,背靠着废墟坐在地上,右腿蜷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鲜血和灰尘布满了他的全身,禅院朔缓慢地眨了眨眼,每一次呼吸都带上了折磨人的疼痛,脸上一丝一毫的血色都没有,如果不是胸膛的微微起伏,还以为坐在那里的是一座雕像。
在明亮的月光下,一种晶莹剔透的易碎感让人感觉好似只要轻轻的一触碰,上面就会出现细微的裂痕和清脆的破裂声,散发出了惊心动魄的美感。
两面宿傩的眼神暗沉了下来,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弯下腰,手朝着禅院朔的下巴伸去,随后他的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刺痛,柔月的扇锋在上面划出了一道新鲜的血痕,血珠顺着扇骨流淌到了禅院朔的手指上。
然而两面宿傩并没有想要去管的意思,手臂继续前伸,硬生生被削下了一层皮肉,他的手指最后卡在了禅院朔的脖颈上,大拇指按压上了禅院朔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低笑着说道:“想‘吃’了我吗?”
“…滚远点,宿傩。”禅院朔微微抬起头,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轻颤翅膀,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呼吸中都带着灼烫的温度。本身收回领域之后,随之到来的反噬就已经让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再加上这次他作了个死,周围空气中流淌的咒力被他吸纳一空,而两面宿傩这个大型“咒力凝聚物”还在他眼前晃悠,他能克制着不一口吞掉已经算是他忍耐力够强了。
“这可不行。”两面宿傩哼笑了一声,手上发动了[反转术式],禅院朔脸上的神色和缓,冰冷的指尖慢慢回暖,随后,充沛的咒力被填补进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地朝着两面宿傩的方向靠了过去,“你死在这里可不符合我的预期。”
“…离死还远着呢。”禅院朔用手按压住了两面宿傩的肩膀撑了自己一把,低着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强硬地将其摁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惜月亮最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两面宿傩毫不在意地懒洋洋地用手臂支着脸,像一只餍足的野兽,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月光下废墟中荒凉的景象,只是稍微有点可惜没有酒也没有肉,显现出几分出人意料的心平气和,但禅院朔显然对此适应良好,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有点想吃唐菓子了。”
“没有。”
“我就是感慨一句。”禅院朔放松身体平静地说道,“你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变出来的样子。”
“得寸进尺的家伙。”两面宿傩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是在说你自己吧。”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两面宿傩嘴里轻啧了一声,转过头去百无聊赖地说道:“还以为你的行事风格变化了,看来还是那样无趣。”
“我没做什么吧?”禅院朔微微一愣,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第387章 涉谷事变(二十六)
“那两个咒术师女娃, 应该是双胞胎,头发颜色不一样。”两面宿傩勉强从脑海中扒出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身影,为了能让禅院朔确定, 他还加上了几句描述, 最后带着两分嫌弃地说道, “身上的咒具明显是源家的手法,别说你不知道。”
“…谁?”
两人再度对视, 两面宿傩的额头上冒出了井字,这回是禅院朔咳嗽了一声默默地将头转了过去,然后陷入了沉思:咒术师女娃, 双胞胎…除了辅助监督和[窗口]的人之外,[Q]来到涉谷的应该只有他、禅院甚尔、源晴织和拜尔四个人才对, 光是性别就不对, 再加上虽然[Q]确实是做了一批用源家的手法为基础的防护咒具,但除了个别送出去的之外,大部分应该只是在[Q]内部通用才对…不行,还是对不上。
“完全想不起来。”禅院朔放弃了,他用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无所谓地说道, “嘛, 反正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唰!”
禅院朔连动弹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斩击擦着他的脸过去, 只斩断了些许的发丝:“我就说你在生气。”但是一点杀气都没有,真不知道又在闹什么脾气。
“呵。”该敏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敏锐?两面宿傩感觉自己这一千年来所遇到的所有挫折和憋屈全都和禅院朔有关,要是平时他绝不会这么好说话, 但因为刚刚打过一架, 他现在的心情微妙的很不错, 所以也懒得计较禅院朔说了些什么。
月光倒是千年前千年后都一个模样,两面宿傩慵懒地想着,在褪去了身上狂暴凶恶的气息之后,他的身上终于浮现出了几分从容的风流雅致来,好像现在不是身处废墟之中,而是在亭台楼阁之下,树枝上停息着鸟雀,游鲤在水下经过,月亮落在澄澈的酒碗中,随后被端起一饮而尽。
风吹过屋檐下的铃铛,响起清脆的声响,两面宿傩的手在膝盖上无声轻敲着节拍,禅院朔微微偏头瞥见,停顿了两秒后,忽然开口:“天如海,云涌波起,月舟移。”
两面宿傩嗤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身上的咒纹缓缓消退,接口用低哑的声音唱道:“云海星林,形影依稀。”[1]
禅院朔轻笑着从地面上站起,勉强整理了一下被鲜血染红了半边,压根都有点看不出原貌的衣服,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回见,宿傩…还是不要那么快见面为好。”
环佩琳琅,琼楼玉影如同海面上的泡沫一样消失,化为碎石、火焰与鲜血,两面宿傩撑着脸,翘着二郎腿坐在生得领域的骨山之上,低低地笑出声来:“这可由不得你。”
他恶趣味地欣赏着虎杖悠仁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半裸露的身体,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抓狂模样,伸出手打量着浮现在自己手指上的一缕活跃起来的黑紫色的不祥气息,眼睛中嘲讽的神色一闪而过,“主意打的倒是挺好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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