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而立(36)
“里面有你健身、赛车、蒸桑拿……”陶月掰着手指一个个数,“我经纪人说,这些片段在国内出圈了,一大堆人想当我弟媳哈哈哈哈……”
陶利也跟着笑,但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陶月的笑声渐渐浅了:“怎么了?你看着有心事。”
陶利皱着脸说:“我好像疯了。”
“???”
陶利一阵哀嚎,他对自己也很绝望。
“到底怎么了?”
“你说喜欢这东西好改吗?”
“有人歧视你了?”陶月说着,横眉一竖,音量都有些往上,“别管他们,性取向这种东西天生的——”
“唉,我可能喜欢上……一个直男了。”
“啊——哦,”陶月立刻收了脾气,说,“先天敌不过后天的,别怕,姐姐帮你出主意。”
“得了得了,我真是怕了你的那些国际机构……”陶利嘀咕,“而且你也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陶月挽着头发别在耳后,鄙夷地开口:“不就是贝卢斯科尼吗?”
“欸???”陶利坐起身,很惊讶地看着手机里的陶月,“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也是熬夜几天发现的。
之所以抗打,之所以色胆包天,之所以想粘着贝卢斯科尼,全是因为喜欢。
但姐姐怎么一下就猜出是贝卢斯科尼了???
“贝卢斯科尼去摩纳哥,要跟我说;贝卢斯科尼远程下了什么命令,要跟我说;就连菲尔曼说贝卢斯科尼不管宣传,不会发现你花时间拍视频的事,你也能把重点放在贝卢斯科尼身上。”陶月开始吐槽,“你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贝卢斯科尼了呀,我还能猜谁?”
“这么明显吗……好吧。”陶利把手机搁被子上,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我竟然敢喜欢贝卢斯科尼,你说我这病怎么治啊。”
“贝卢斯科尼也喜欢你啊。”
“啊???”
“不信你试试他。”
·
贝卢斯科尼人虽在摩纳哥,但从未放下工作。
菲尔曼来电话时,贝卢斯科尼以为是有什么紧要工作。
“明天下午我给陶利安排了拍摄工作,制作我们第二条宣传片,他说你同意他就拍。”菲尔曼在电话那头说得大大咧咧,“你就同意吧,多大点事啊,还要你点头。”
贝卢斯科尼现在一想起陶利,就犯难,跟戒烟瘾似的。他尽量抽掉自己的主观意愿,客观地说:“不要占用他的上班时间,如果你还想要下一站积分的话。”
“好好,”菲尔曼说,“那我就等他下班再拍。”
电话很快结束,贝卢斯科尼却无法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握着鼠标沉默了一会儿。
菲尔曼无利不起早,宣传片一条还不够吗?而且为什么非要陶利拍?
贝卢斯科尼问公司的人要了宣传片来看。
流星宣传片音乐激昂,充满节奏感,凝练着新流星的独特工作理念。换胎时间从令人耻笑的6秒降到稳定的2.5秒,车队排位从队尾直窜队首,每一站精彩超车、积分叠加都令人亢奋。
就连掌控这一切的贝卢斯科尼都看得有些怔然。
紧接着,音乐转缓,镜头走近流星内部,贝卢斯科尼看到了陶利。
刚开始只是被汗水湿透的背,充满张力。
接着是赛车手进行高温训练的桑拿房,陶利仅穿了条黑色长裤,露出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清晰性感。
贝卢斯科尼喉结滚动了下。
再然后场地一转,陶利坐在浴缸里,穿着的白色T恤被冰块浸得透明,日渐遒劲的手臂落在浴缸外,侧头看向镜头的眼神又酷又欲。
哪怕一旁附上文字,科普冰块浴是运动员快速减少肌肉疼痛的手段,贝卢斯科尼也沉下了脸。
他扣下手提电脑屏幕,打电话给菲尔曼,冷声道:“宣传片不行,陶利有些镜头要删。”
“那些镜头展示了我们流星赛车手年轻、锐气、健康的一面,都不能删。”
贝卢斯科尼脸色阴沉地说:“有些镜头更多是在展现身体。”
“噢,你说那些脱衣服的镜头是吧?”菲尔曼说,“日常训练就是这样的啊。”
日常会进行高温训练和冰块疗法没错,但陶利平时都是自己进桑拿房、自己做冰块浴的,贝卢斯科尼就是在外面给他掐个表。
哪有那些引人遐想的画面!
贝卢斯科尼开始不耐烦。
电话那边的菲尔曼很快说:“好吧,我承认有往那方面带一下,但也没关系嘛,陶利是男人。”
“陶利才17岁!”
“过几个月就要成年了啊,而且17怎么了我的天,”菲尔曼解释得有些烦了,嘀咕了下,“你又不会欣赏男性,按理说你看不懂才对啊……”
贝卢斯科尼音量加高:“全、删、掉。”
见钱眼开的菲尔曼哪里肯就范,仗着贝卢斯科尼在摩纳哥,他隔着电话嚷道:“贝卢斯科尼,请你明白,向外的,都是我的工作领域,你无权干涉。”
·
流星宣传部部长就没菲尔曼头铁,虽然他的直接上司是菲尔曼,但贝卢斯科尼从摩纳哥直飞回来,点名让他进办公室做事,他哪里敢不从,抖着手将所有平台上的宣传片都撤了。
“老板,原片我也让人删了,没保留了。”
“嗯。去吧。”贝卢斯科尼抽着烟,看着有些消瘦,但那凌厉阴沉的眼神还是叫人背脊发凉。“以后别给陶利拍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宣传部部长点点头,出了贝卢斯科尼的办公室,后背都是汗。一阵风刮过他的身侧,他扭头看去,见陶利冲进贝卢斯科尼的办公室,跳上贝卢斯科尼的背。
“贝卢斯科尼!”
双手勾住贝卢斯科尼脖子,压得贝卢斯科尼都有些弯腰的陶利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宣传部部长呢喃了句:“陶利胆子又回来了?”
第37章
贝卢斯科尼怔了怔,偏头看去,只瞥见陶利一小半边脸,灿若星辰的眼眸里溢满了惊喜。
“你回来了!”陶利说话时呼出的气,热热湿湿地洒在贝卢斯科尼耳侧,仿佛在贝卢斯科尼心上撩拨。
贝卢斯科尼喉结滚动。
陶利瞅见贝卢斯科尼指间的烟,探手想拿,贝卢斯科尼偏开手,板着脸说:“下来!”
陶利手一松,就跳下来了,绕到贝卢斯科尼身侧,看见贝卢斯科尼将明显刚抽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贝卢斯科尼声音很冷:“宣传片那些镜头什么时候拍的?”
陶利笑:“巴林站前吧,好像。”
“还笑,”贝卢斯科尼眼神冷冽,“拍这些乌七八糟的片段很好玩吗?”
“因为我姐说,很在意我拍这些的人,就是喜欢我。”
贝卢斯科尼微愣,看向陶利。
陶利全程处在“原来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状态里,背着手说:“所以我让菲尔曼去跟你说……本来想着你打电话骂我,就算喜欢我了,没想到,你回来了!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的啊。”
贝卢斯科尼没有否认,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单手扯开一粒衬衫扣。
陶利看着贝卢斯科尼情绪不大对,连忙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也喜欢你!”
“抱歉陶利。”贝卢斯科尼伸手攥着烟盒,抬眼看向陶利,眼神让陶利如坠冰窖,“我正在消除这种不正确的情感。”
好一会儿,陶利才问:“什么意思啊……是因为我的性别吗?”
“不是。”贝卢斯科尼目光落在陶利分外年轻的脸上,很快又理智地偏开视线,语气淡淡地说,“我们相差太多,我不可能选择你。”
陶利如遭雷击。
“你出去吧,我们需要各自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