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而立(64)
“可能会去摩纳哥,然后再回中国。”
“挺好的,我应该就在家里陪家人。”
陶利全程一直笑,笑得嘴角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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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围场到家,陶利整个人都丧了下来,乏力地窝在沙发里喝旺仔。
贝卢斯科尼回来时,茶几上已经堆了好多个红罐子。
“实车练习结果出来了?”贝卢斯科尼踱步过来,沙发里的男人还穿着赛车服,但已经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状态。“好,我知道答案了。”
陶利手里的饮料喝完,俯身从茶几上给自己换了一罐。
贝卢斯科尼在陶利面前蹲下:“很多人就算身体恢复了,也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必须在夏休期前调整好自己,要不然就太差劲了。”陶利闷声说着,开始捣腾怀里的旺仔,结果把拉环给抠了出来,完全开不了了。陶利烦躁地低语,“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贝卢斯科尼拧眉说:“我给你再拿一罐。”
说着,贝卢斯科尼偏头要朝茶几伸手,就听见陶利歇斯底里地大叫:“我就要喝这一罐!”
贝卢斯科尼回头要瞪眼,年轻男人已经红了眼睛,又倔强又难受地看着他。
“行。”贝卢斯科尼立刻说,“我们去厨房开。”
陶利起不来,贝卢斯科尼还抱着他过去了,让他坐在大理石橱柜上,给他找了把水果刀。
陶利用水果刀开罐,被割开的罐口特别难看,他呼吸乱了。
贝卢斯科尼迅速说:“这种方式打开的罐子本来就该是这样。”
陶利说:“你帮我拿个杯子。”
贝卢斯科尼拿走他的刀,给他取了一个玻璃杯,他抖着手倒奶,一部分奶溅到杯外,他逐渐崩溃。
“我太没用了……”
“明明身体没问题,却矫情地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贝卢斯科尼眼明手快地拿走陶利手里的红罐和玻璃杯,一边转身放在对面的台上,一边说:“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个状态的,你最讨厌的记者米库奇,也是撞车后转行的。”
陶利哭了:“你在暗示我转行!你明明知道我除了开车,别的都不会……”
“……”
“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贝卢斯科尼放弃这项从未涉及过的工作,双手抱臂站陶利对面,想等他哭完有理智了再说话,但坚持几秒后,他认命地抱起这个哭包,去给他再找几罐旺仔。
“我们再倒一次!”
陶利整个人挂在贝卢斯科尼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痛哭,把他的肩都哭湿了。
他被抱到客厅,许是贝卢斯科尼发现他自己买的红罐都喝光了。然后,他又被抱到贝卢斯科尼的酒柜前,贝卢斯科尼一边开柜门一边说:“你可别回头。”
陶利哽咽着说:“晚了,我都知道你藏这里了,以后我就来这里拿——”
说着,陶利回头想看看贝卢斯科尼藏了几罐旺仔,脑袋就磕到半开的柜门,贝卢斯科尼急忙把他的头摁回去。
“叫你别回头的。”
陶利更理直气壮地哭了。
贝卢斯科尼旋身把陶利放吧台上,伸手给他揉后脑勺,陶利生气地哭诉:“撞的不是这地方!!!”
贝卢斯科尼被凶得有些没忍住脾气,伸着手指虚空点了点陶利,陶利满脸泪痕地迎视,漂亮的眼睛又红又湿,跟被操/哭的时候一样勾人。
贝卢斯科尼偏开视线深呼吸,没两下,终还是回头把陶利烦人的嘴给堵住了。
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做,刚开始是陶利的身体原因,身体好了又顾及要比赛,昨天晚上贝卢斯科尼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去别的房间睡。
现在反倒可以百无禁忌了。
第66章
第二天,陶利醒来时,贝卢斯科尼已经不在家里了,他在床上酝酿了很久,先给自己定外卖,而后才哆哆嗦嗦地下床洗漱。
虽然有上药,但还是会不方便。
外卖到的时候,陶利拿到餐厅吧台吃,看到餐桌上摆着一个微鼓的透明文件袋,拉链是蓝色的。
陶利好奇地打开,里面一叠纸,有宣传单,有A4纸。
这几份宣传单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那便是意大利语入门速成。
A4纸上方有贝卢斯科尼的独特英文,写着几个信息点,诸如地点、师资、上课时长等对比。贝卢斯科尼用简单粗暴的标星方式表达自己更看好哪家。
“贝卢斯科尼这是给我找事做,怕我又闹吗?”陶利呢喃着,但闹是昨天才闹的,这资料不能是今天早上贝卢斯科尼才收集的。
陶利又想,昨天贝卢斯科尼说很多人出事故后都要休息一段时间,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之前就备着了?
学意大利语也挺好的,下次贝卢斯科尼再用意大利话骂他,他就能听懂并反击了。
陶利一边吃午餐一边研究哪家好,冷不丁在宣传单下方小字上看到,这家机构除了教意大利语,还教中文。
于是陶利拿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用编辑图片功能,给那特小的“中文”画了个红圈,然后发送给贝卢斯科尼,还附上文字——我学意大利语,你学中文?
很快,贝卢斯科尼回——好。
陶利就开始着手联系这个机构,并很快交好两份学费。搞定完这些,陶利没事做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眼睛酸涩,但猛地一回想,却想不起自己看了点什么。
电话响了,陶利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心理医生。说实在话,陶利并不是很喜欢他。
陶利接了电话,说自己不舒服。医生说他下班后可以来随访,陶利说再看吧,然后挂断电话的时候,陶利顺便给手机关静音。
后来,陶利无聊地给贝卢斯科尼发信息——英国站都是谁上领奖台啊?
贝卢斯科尼给他回——莫德、霍普、阿佩丽。
陶利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恹恹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公寓里黑漆漆一片,他坐在沙发上懵了好久,才想起他在贝卢斯科尼公寓里,他睡了个午觉。
陶利摸索着抓到手机,还没摁亮——
突然,大门从外被打开,门口传来贝卢斯科尼和女人的对话,用的好像是意大利语,陶利听不懂,贝卢斯科尼又说得极其顺口。
陶利挺直腰往门口看去,靠着走道照进来的光,隐约看到贝卢斯科尼和一个贵妇在一起。
不一会儿,贝卢斯科尼用陶利听得懂的语言喊了一声:“陶利?”
“我在。”陶利拿着手机,勉强站起身。
“我妈来了,你方便见见吗?”
陶利一个激灵,他身上只穿了贝卢斯科尼的黑色T恤,虽然什么都遮住了,但见家长的话——
可还没等陶利考虑清楚,客厅的水晶灯就亮了,贝卢斯科尼不悦地喊了声“妈”,被喊妈的贵妇手还放在开关上,眼神已然落在陶利身上。
陶利则只瞥了贝卢斯科尼的妈妈一眼,见其优雅端庄地立在玄关处,顿觉自惭形秽,连忙说:“抱歉,我先去换件衣服。”
说罢,陶利匆匆进了房间,走得太快,拉扯得下面还有些疼。
进了房间关上门,陶利暗骂了贝卢斯科尼一句,怎么不提前给他来个短信或电话呢,这样也太尴尬了吧。
拿起手机摁亮屏幕,陶利看到了来自贝卢斯科尼的好几个未接来电,他这才想起自己睡前给手机关静音了。
门外传来他们的交谈,但陶利通通听不懂,只感觉贝卢斯科尼的妈妈很震惊。
陶利换了件自己的灰色T恤,套了条军绿色工装裤。
临走前陶利看了看镜子,脖子上几个暧昧红痕可不是夏天T恤能遮的,他又急忙给自己贴了两块止血贴。
最后,陶利揉散脸上的红晕,这才尽量自然地走了出去。
贝卢斯科尼正在厨房给冰箱塞东西,动作算不上温柔。
贝卢斯科尼的妈妈站在餐桌前,拿着意大利语的培训宣传单看,举手投足之间有说不尽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