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而立(72)
“好吧。”解说员乙说,“可能是我想茬了。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肯定很糟糕。”
“以后就是敌人。”
“不对,流星的敌人是威尔逊,陶利的敌人是威尔逊的霍普。”解说员乙说,“这么说来,他们还是一路人。”
流星的莫德、科恩都是后来的,车手总积分根本无法与陶利、霍普比拟。
“哎呦,被你这么一点。”解说员甲坐直腰,“陶利这场根本就还没输啊,霍普可还在他后头跑着呢。”
解说员乙说:“莫德能在直路上超掉陶利,霍普肯定也可以!”
“不一定,他们俩势均力敌。”
“陶利开的是马库斯。”
“好吧,”解说员甲顿时有些泄气地说,“那接下来只能看着陶利被一个个超掉了。”
“你说他会退到第几位?”
“如果流星和威尔逊都不掉链子的话,两、三台火星车后面吧。”解说员甲说,“以陶利的攻防实力,他应该可以争一下第三名。再不济也是第四。”
这之后,两位解说员关注着萨姆里和科恩的缠斗,这两位F2同期生,对彼此的驾驶风格都很熟悉,斗得十分精彩。
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圈,赛道画面中,银灰色赛车被白色赛车超越。
“欸,这是阿佩丽超掉陶利吗——”解说员甲看了下屏幕左侧的赛车手实时排行榜,“TAO”还稳居第二,“噢不对,是约里波的车被力量车队的丹比超掉了。”
马库斯老板巴伦的儿子,叫约里波,虽然围场里大家戏称他为太子爷,也的的确确是靠老爸来的F1,但约里波十分热爱赛车,成绩一般在第七名到第十名徘徊。
“约里波现在排十二,陶利第二,马库斯这两台车成绩差别有点太大了吧。”
“马库斯领队在赛前采访时就有提到,他们两位车手的赛车调校有很大区别,”解说员乙说,“成绩差这么多,也可以理解。”
解说员甲提出质疑:“车队调校一般都是比较相近的啊。”
“听说陶利他们调校出来的赛车实在太难开了,差点让约里波上墙,后来决定各调各的。”
“陶利好像开得很轻松吧。”解说员甲说,“在弯道防莫德的时候,把赛道空间都用尽了,几乎敢贴着墙跑。”
“这可能跟每个车手驾驶风格不同有关,约里波一向偏好转向不足的调校方案。”
转向不足的车有更高的安全性,普通轿车出厂时,厂商就偏好这个调校。
转向过度的车,车速会相对快一些,但车的稳定性也相应打上折扣。这种情况下调校出来的车确实容易失去控制,只有极强驾驶技术的车手才能驾驭。
“说起来,霍普怎么还没超掉陶利啊?”解说员乙有些惊奇了,他看了眼数据,“噢,快了,只相差2秒了。”
等两车时间差距在1秒以内,这两台车就要开始缠斗了。
解说员甲说:“唉,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至少马库斯的赞助商会很满意。只要镜头多,他们才不管是超人还是被超。”
比赛进行到二十八圈,霍普与陶利相差1.34秒。
解说员乙摩拳擦掌,满是期待。
就在这时,马库斯的无线电被播出。
陶利的话夹杂着嘈杂声:“等会儿把我的前翼调回去吧!我一直觉得它有问题!”
赛事工程师回应:“好的。”
等这段无线电结束,解说员甲说:“马库斯也挺有意思哈,连为什么都不问的。”
解说员乙则疑惑:“他这个时候进站调前翼攻角吗?”
进站换胎时,微调前翼攻角是较为普遍的现象,但进站花费的时间会拉长。
解说员乙又说:“那就避开和霍普的直接缠斗了。”
“霍普再过一两圈也要进站。”解说员甲说,“威尔逊不会让霍普用旧胎和陶利的新胎对抗。”
赛道画面中,银灰色赛车进站,离开维修站时,右下角显示的换胎时长为4.5秒。
第二十九圈,陶利刷出全场最快圈速,拿到紫圈。
陶利在无线电里同赛事工程师说:“这下我在直道上舒服了。”
同为第二十九圈,霍普驾驶的红色赛车进站换胎,此次换胎时间为2.4秒。
霍普彻底出站的前一刻,陶利驾驶的银灰色赛车将将飙过维修区出口。
“哇!”解说员乙叫起来,“他们现在的时间差在0.5秒左右,很有可能这一圈就要干起来了呀。”
“干吧干吧。”解说员甲说,“我心态也平和了,不是陶利不行,是马库斯的问题,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巴库赛道的弯道都十分刁钻,但红色赛车就是能紧咬银灰色赛车。
“霍普好强啊。”解说员甲忍不住说,“陶利不丢掉流星车的话,他们难分伯仲。现在开着马库斯,这缠斗都没什么悬念了。”
解说员乙说:“是的,他们俩都擅长在极限边缘徘徊而不出错,车的能力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赛事方的航拍镜头一路遥遥俯拍着这两台赛车,直到他们飙到巴库的超长直道上,赛事方切换转播镜头,找了个更贴近两台赛车的视角。
“霍普变线!”解说员乙刚开始解说,镜头下,红色赛车就轻而易举地超过了银灰色赛车。
“哎哟,陶利完全没防!”解说员乙有些惊讶。
“可能是放弃挣扎了。”解说员甲说着,就见银灰色赛车跟到红色赛车身后,“欸,陶利在吃霍普尾流吗?这是要反超吗——”
灰色超长直道上,银灰色赛车开始变线。
“真要啊——”
侧向镜头下,银灰色赛车以更彪悍的速度超越前面的红色赛车,车体在镜头下都模糊成一道剪影。
“哇!!”
“哇!!!”
“漂亮!!”
解说员乙下意识赞道:“利用尾流效应,这完全是教科书般的反超啊。”
银灰色赛车重新回到第二位后,开始乱尾流,进入弯道,顺利甩开后车。
“这条直道这么长,跟得住前车的话,尾流效应简直都要有DRS的效果了!”解说员甲说罢,自我疑惑,“刚才莫德超陶利的时候,陶利就该用这一招了呀!”
“是啊。”解说员乙也说,“同样是直道,同样是陶利在操控马库斯的车,陶利为什么不用?难道是当时没反应过来吗?”
这时,赛事回放来了。
已经知道结果的解说员甲、乙开始马后炮,分析这里的尾流为什么这么强。
然后解说员甲说:“其实在这里,要跟住前车吸尾流是挺难的,因为首先这里的西南风一直在影响赛车的空气动力了,然后在前车造成的这个脏空气下,后车的下压力也在不断消逝,赛车本身的这个分寸很难把握……”
“是的,吃到尾流还是被掀翻,这里涉及到的赛车参数可能只在毫厘之间。”
“马库斯的车还挺给陶利面子……”解说员甲说,“噢不,可能是太不爽威尔逊了,所以马库斯这台车都有了意念,谁都可以超掉我,就是挖我墙角的威尔逊不可以……”
“哈哈哈……”解说员乙说,“再斗一次吧,让我们看看是不是这种玄学哈哈……”
可直到比赛结束,霍普驾驶的红色赛车再没能咬住陶利的银灰色赛车。
欧洲大奖赛结束,莫德第一,陶利第二,霍普第三。
“这是马库斯今年的最佳成绩。”解说员乙说,“虽然不是陶利个人的最好成绩,不过在总积分榜上,陶利缩短了与霍普的积分差距。霍普下一站要更努力了呀,陶利太强势了。”
“陶利好像开什么车都很容易上领奖台啊。”解说员甲感慨,“很轻松,都没什么障碍。就跟马库斯是台火星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