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165)
循环往复,绵密不断,就想心里这一刻何种纷扰又杂『乱』的小念头。
“阮阮,你没睡着吧?”外面,秦渊低声叫。
阮轻暮咬了咬唇:“不会淹死的,会游泳。”
外面没声音了,半晌,秦渊的脚步声轻轻传来,又走到门口:“新内衣和浴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了,你出来自己拿。”
阮轻暮“哦”了一声,仰头望着浴室的天花板,脸一点点火烫起来。忽然地,他把脑袋往下一沉,整个闷在了水里。
靠,他倒要看一看,内衣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大一号!
秦渊坐在门口,拿着手机,和穆婉丽小声地通电话:“阿姨您放心,我在外面正好遇见他了……嗯。对,他去晨跑了,现在我们俩准备出去逛逛街。暂时不回去了,不好意思啊。”
……浴室门开了,阮轻暮的头伸了出来。整张脸被蒸气和热水蒸得通红一片,眼睛水汪汪的,头发软塌塌地趴在脑袋上。
秦渊收了电话,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洗完了?”
阮轻暮瞥了一眼他身边放着的崭新衣物,身子缩在磨『毛』花玻璃后面,不吭声。
秦渊怔怔地望着他的脸:“怎么了?”
阮轻暮终于气急败坏地低吼:“衣服递过来啊!难道叫我光着身子跳出去拿?”
秦渊“啊”了一声,脸蓦然飞红了,手忙脚『乱』地拿起衣服,靠近了几步,递了过去。
阮轻暮一把抢过去,“砰”的一声把门飞快关上了。
纯黑『色』的贴身内裤,针脚做工讲究,腰侧那儿还绣了一朵闷『骚』的暗红『色』小花。
他硬着头皮换上,在镜子里前前后后、恨恨地看了一下。靠,真的有点大。……
秦渊端正地坐在沙发那儿,背脊挺直,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听见身后的门终于响了,他转过头,看着一身白『色』加厚丝绒浴袍的阮轻暮。
他的身高比阮轻暮高,骨架也大,平时的浴袍都是严格按照他的尺寸买的,穿在清瘦的阮轻暮身上,就显得有点空落落的大。
明明是张扬恣意的少年,眸光清澈明亮,可是现在一双洁白的小腿半『露』出来,下面足踝形状圆润漂亮,脚趾被热水泡得一片粉红,不知道怎么,站在那里,就突然有种平日少见的感觉。
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
“我去睡一觉啊,好困。”阮轻暮扭头看看卧室的方向,“茶几上的小蛋糕你先吃,好歹补一个生日,礼物自己拆,我画的。”
他不自然地挥挥手,扭头不客气地就往卧室走:“看在我坐了大半夜的份上,床让给我吧。你睡沙发,谢谢。”
刚刚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已经快步追了上来,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
“床很大。”高大英俊的少年在他身后轻声说,声音沙哑,“我睡觉很乖,不会吵到你的。”
阮轻暮整个身子,忽然不能动了。一瞬间,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荒谬的念头。
妈的,这个人也穿越过来了吗,为什么他会点『穴』啊?不然的话,为什么自己现在全身无法动弹,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房间里的空调已经热了起来,秦渊的鼻息更热,绵绵密密地喷在他的后脖颈、耳朵边,呼吸渐渐粗了起来。
“阮阮,不要赶我走。”他的声音渐渐艰涩,“我爸打了我一个耳光,我后妈说那房子在她名下。我身边没有别人了……他们都不要我。”
阮轻暮静静地站着,好半天,他转过身来,认真地捧起秦渊的脸,看着他微红的眼睛,像是看着找寻了很久的珍宝。
“好,那一起睡啊。”他温和地笑了笑,心里酸涩难过得眼圈也红了,“先说好别后悔啊。以后,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就赖在你家了。”
……床真的很大。两个少年并肩躺在上面,中间隔了挺远,两边都还有空间。
“阮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啊?”秦渊双手规规矩矩交叉放在胸前,轻声问。
“因为我聪明,因为你是个笨蛋。”
“阮阮,你怎么不开电话?”半晌,秦渊又问,声音渐渐低了,像是也困了一样。
阮轻暮闭着眼:“都是临睡才充电的嘛。结果两点多出来的,电量就剩下一格了。”
窗帘拉上了,房间里黑黝黝的,就算是白天,也很适合入睡。阮轻暮『迷』『迷』糊糊地连接打了两个哈欠,眼睛里泪水弥漫。
“阮阮,睡着了吗?”
阮轻暮没搭理他,眼皮越来越重。这么一直叫一直叫,睡个鬼啊?……
“不准叫软软……叫我阮大佬、阮校霸、或者阮哥。”他『迷』糊着,凶巴巴地嘟囔,“不知道我敢砍人的吗?”
就在快要睡去的半梦半醒间,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
“阮阮,不准说砍砍杀杀,过年要说吉祥美好的话。”秦渊轻轻侧过身,轻微的床榻“吱呀”声里,一个轻柔缱绻的吻,猝不及防落在阮轻暮温软的唇瓣上,“所以,我们谈恋爱吧。”
☆、第95章 男朋友同学
一个轻柔缱绻的吻, 猝不及防落在阮轻暮温软的唇瓣上, “所以, 我们谈恋爱吧。”
“唔……再说一遍。”阮轻暮怔怔的, 声音像是呢喃。
秦渊的心都要跳出腔子来, 又轻声重复:“阮阮,我们谈恋爱吧。”
“……好啊。”阮轻暮闭上了眼睛, 嘴巴咂了咂,忽然伸出手, 揽住了秦渊的脖颈,拉了下来。
被热水熏蒸得温热的鼻尖蹭着秦渊的脸,肌肤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柑橘芳香。
他飞快地在秦渊脸颊和鼻尖吻了几下,甜软轻柔,又杂『乱』无章,如同偷吃的小孩子怕被人发现,只能急匆匆赶着时间。
像是羞得不敢睁开眼,他一边闭着眼『乱』吻, 一边低声耳语:“谈就谈……谁怕谁啊。”
吻完了, 他忽然粗鲁地把秦渊整个推开。捞起被子盖在自己脸上一蒙,蹬了几下腿, 不动了。
秦渊的心狂跳, 明明还没去洗澡,可身上却燥热地像是在三伏天里蒸了桑拿一样,脸上额头都有细细的汗,耳边全是阮轻暮那一句“好啊”, 嗡嗡地响。
石破天惊,却又顺理成章,叫这狼狈绝望的新年第一天,恢复了原本该有的甜美灿烂。
望着蒙着头的阮轻暮,他伸出手,想要掀开被子再说点什么,可是却又踌躇。
好半晌,他才拉了拉被角,声音沙哑:“阮阮出来,别闷坏了,空气不新鲜。”
被子里的人一动也不动。
他犹豫着,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揭开了。下面『露』出一张绯红的、已经安然睡去的脸。
毕竟年轻,一夜的疲惫并没有留下任何衰残的痕迹,那光洁的脸上隐约有片红晕。黑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没有了平日的散漫,只剩下乖巧和恬淡。
秦渊怔怔望着这张熟悉到极致的脸。
恋爱就是这样的吗?
一起打过架,一起爬过墙。在赛场上捉对厮杀过,也在校外的小摊上撸过串。一起乖乖地温功课,一起在舞台上离经叛道。明明只相识了一学期,却总觉得,好像已经在一起度过了漫长又悠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