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215)
几个人同时跳起来,扭头往身后一看,傅松华的声音都劈了:“龚、龚医生?”
龚思年穿着一身带着黑色亮片的紧身短t恤,一截子劲瘦的腰隐约露出来,头发也打理得刻意凌乱不羁,和平时他们认识的那个清冷斯文形象判若俩人。
他冷笑着拽了把椅子,在几个人身后坐下,打量着他们:“可以啊,还没报志愿呢,这心就野了?来见识见识?”
方离和他更熟些,红着脸怯生生地说:“没、没有……就是来看一眼……”
阮轻暮忽然冒出来一句:“我们就是想来看看龚医生喜欢的人。”
龚思年啼笑皆非,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头:“就是个王八蛋,有什么好看的?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给我……”
正说着,台上最后一束追光灯就亮了,一个又酷又帅的王八蛋高高举起手中的电吉他,往下一挥,手指迅疾如风,拨出了一段急速高亢的弦音。
一段吉他l,华彩又激烈,技巧满分。那个男人不像一般地摇滚乐手一样留着长发,板寸短得近乎光头,忘情地弹奏着音乐的时候,别有一种嚣张和放肆。
l结束,下面的叫喊和喝彩乱成一片:“厉哥牛批!燎原牛批!”
中间夹杂着小艾尖锐又激动的哭音:“厉哥厉哥我爱你!~~~~”
台上的男人得意扬扬地举着吉他,冲下面弯腰致意,虽然是极小的演出场地,提前没有预告,下面的酒吧客人也就是以前的那些,可他的表情却仿佛是君临天下的国王视察领地。
“大家好啊,我也爱你们。可是我更爱我的爱人。”他毫不客气地冲下面的客人嘴里狂塞狗粮,“好久没站在这儿唱歌了,今晚的第一首歌,依旧献给我最爱的人,阿年你在哪儿呢?”
龚思年懒洋洋地在一片暗影里举起手,清瘦的胳膊挥了挥,毫不遮掩:“这儿呢。”
四周一片嘹亮的口哨此起彼伏,夹杂着不少笑骂:“艹,天天喂狗粮,心灵暴击。”
台上的板寸帅哥龇着雪白的牙,冲着阮轻暮这桌乐了乐:“有熟人啊,那这首歌顺便也送给几位小朋友。——改编自张学友的经典金曲《每天爱你多一些》。”
原本是抒情的爱情小品,厉原他们改成了摇滚风,嘶哑的声线唱出来,比粤语的缠绵深情多了一丝粗野,也多了一份奋不顾身。
“无求什么无寻什么
突破天地但求夜深
奔波以后能望见你
你可否知道么
平凡亦可平淡亦可
自有天地但求日出
清早到后能望见你
那已经很好过……
而每过一天
每一天这醉着
便爱你多些
再多些至满泻
我发觉我最爱与你编写
哦噢以后明天的深夜
我最爱你与我这生一起
哪惧明天风高路斜……”
龚思年默默听着,冲身边的几个少年笑了笑:“老古董们的歌了,我们上学的那阵子,张学友人还有很多人听,现在你们都不听了吧?”
秦渊笑了笑:“可是很好听。”
阮轻暮想了想:“比现在的那些口水歌好听。真的。”
龚思年慢悠悠地看着台上,他们身边,无数人在跟着唱和,在欢呼喝彩,他恍若不觉,神情有点悠远,半晌才笑了笑:“这首歌是他跟我告白时唱的,那时候和你们一样呢,又傻又不顾一切,觉得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们,结果……”
阮轻暮看着他,认真地说:“可是结果依旧是好的。”
龚思年看着他和秦渊,笑了:“对,只要是对的那个人,那么再兜兜转转,也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他转头看向方离和傅松华:“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分开两个人的,只能是别的原因。”
他慢悠悠地举着瓶啤酒,也灌了一口:“猜忌、不甘心、对自我的否定,对爱情的不确定。假如真的经受不住考验,也不用太失望,我也见过很多人和上一段感情分手时痛苦不堪,可是后来遇见了更好、更值得的人。”
他认真地看着四个少年,像是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和厉原:“可是不管怎样,不要因此而堕落和绝望,更不要沾染这个圈子的一些陋习。”
几个少年安静地听着,耳边,厉原粗犷又深情的歌声萦绕着他们。
“**、约炮、放纵……这都是每个人的自由,甚至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某些人的常态。可是也一样有很多人在认真生活、认真地对待爱情。”龚思年的声音没有了学校里的冷漠和毒舌,“你们也要离开三中了,以后见到的机会很少。我这几句老古董的话,你们且听听,就当临别赠言吧。”
他笑了笑,斯文俊雅的眼睛中映着舞台上的灯光,漂亮又温柔:“要想遇到很值得的人,首先要自己值得。”……
第121章 危机
舞台中央,灯光渐暗,厉原粗犷沙哑的嗓音伴着吉他,渐渐低沉消失。
下面的喝彩和口哨安静了几秒,重新开始喧哗起来“厉哥再来一首!”
厉原却没有留恋,而是利落地跳下了台,冲着四周懒洋洋挥了挥吉他“不了啊,刚从外地赶回来,明天下午又得坐飞机去外地赶场子,我得陪媳妇儿。下次,下次再约。”
四周一片笑骂“艹,老夫老妻的这么不要脸,这还没到十二点,就急着趴窝。”
台上的乐队队员一边冲着台下抛飞吻,一边飞快地收拾出舞台,架子鼓也整套搬了下去。
旁边的吧台前,小艾恼恨地看着厉原的背影,嘴里嘟囔着“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两首歌都舍不得唱!天天腻着狐狸精!”
调酒师见惯不怪地嘲弄着“我说你还真痴情,这都这么久了,还惦记着厉哥呢?回头是岸吧,阿弥陀佛。”
小艾撇了撇嘴“切,厉哥外出演出红火,他们聚少离多,说不定哪天就分了么?我原地等着还不行吗,又没插足!”
“你那是插不进去吧?要是厉哥但凡有点松懈,我瞧你能把他插成筛子。”调酒师冷笑。
小艾忽然脸红了“哎呀你怎么开黄腔,什么插不插的啦……”
厉原冲着阮轻暮他们这桌走过来,一屁股坐下,打量了一下,冲着方离一乐“小朋友终于十八了啊?上次把你赶走,心都碎了吧?实话实说,现在想来打工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劝你还是别来了,这儿人真的杂。”
傅松华瞪大了眼睛,惊疑地看着方离“你、你什么时候来这儿要跳舞的?”
龚思年淡淡地打岔“一时糊涂而已,以后不会了。”
厉原又看了看阮轻暮,也乐了“这个也见过啊,直播带货的那个?舞剑很溜嘛。”
阮轻暮脸都绿了怎么就三天的事,全世界好像都知道!
厉原看着几个小朋友精彩的脸色,哈哈大笑,搂着龚思年站起来“行了,你们这桌免单。我把你们校医哥哥带走了啊。”
几个少年还要推辞,龚思年已经摆了摆手“他是这家店的股东,别和他客气。你们慢慢玩,我不耽误你们年轻人聊天了。”
龚思年喝了不少啤酒,先去了趟卫生间,刚方便完洗了手,厉原已经跟着进来了,反手就把他拽进了带着隔门的单间。